“這是明賊的翼騎兵,是明賊最精銳的一支騎兵,聽說此戰明賊大概派來了三到五千翼騎兵。”代善對阿濟格說道。
“豪格就是敗在這支騎兵的手裡?”阿濟格問道。
“是的。”代善點頭道。
“今天就讓我來稱稱他們的分量,要他們知道什麼是八旗鐵騎。”阿濟格霸氣地說道。
代善並沒有說話,上次大敗之後,皇太極雖沒有嚴懲代善,可代善在軍中的地位卻是一落千丈,這次作爲阿濟格的副手出戰,皇太極是給了他一個能將功折罪的機會。
阿濟格見代善沒有說話,他也並不太在意,他認爲代善自上次一戰之後,已經失去了血氣,他不屑地看了代善一眼,將手中長刀一揮,喊道:“迎戰,將明賊趕下河去。”
……
使用浮橋渡河,明軍渡河的速度很快,三千翼騎兵已經有一半渡過遼河了。
“列隊,準備迎敵。”看到後金軍列隊向這邊衝過來,明軍統領大聲喊道。
而在河對岸的炮兵陣地此時也傳來了命令,“傳將軍令,重炮準備,爲翼騎兵提供火炮遮蔽。”
“九臺,保重!”熊廷弼叮囑道。
盧象升點點頭,堅定地跟隨着最後一批翼騎兵一起渡過遼河。熊廷弼原本是不想盧象升親自出戰的,畢竟他是御林軍的提督,位高權重,但盧象升堅持要出戰,他認爲只有他親自出戰,才能確保翼騎兵死戰不退。
後金的騎兵還在慢跑的時候,明軍炮兵就已經首先開炮了。這個時候的重炮使用的都是實心彈,對密集隊形纔有一定殺傷力,如果敵軍是鬆散陣型,殺傷力就變得非常有限了,當然火炮還一個作用就是打亂敵軍的陣型。
爲了避免誤傷友軍,明軍炮火延伸的距離較長。阿濟格見狀,大喊道:“衝過去。”
先渡過河的翼騎兵陣列此時也在慢跑,距離後金軍還有一百五十米的距離的時候,明軍令旗一揮,“架槍!”
“哈!”所有翼騎兵整齊地將長槍架了起來,翼騎兵開始加速。
後金騎兵也是訓練有素的,他們雖在明軍的猛烈的炮火之下,構建起來陣型被打亂,但在衝過明軍的炮火之後,陣型自發地又變得緊湊起來。
“衝鋒!”明軍令旗一揮,翼騎兵進入了衝刺,現在距離後金騎兵的距離大概還有五十米,但雙方是對衝,實際衝刺距離不到二十米,所以翼騎兵要提前發起衝鋒。
“哈!”翼騎兵再次整齊地喊道。
翼騎兵話音剛落,兩軍就兇狠的撞在了一起,頓時後金軍前排的士兵人仰馬翻,而明軍這邊藉助長槍的優勢,情況就要好多了。
喊殺聲,嘶鳴聲此時也響成了一片,翼騎兵面對的阿濟格的三萬騎兵,想鑿穿阿濟格的騎兵幾乎是不可能,雙方陷入了混戰之中。
此時第二輪翼騎兵的衝鋒也開始了……
盧象升率領的翼騎兵是最後一批衝刺的。很快三千翼騎兵和盧象升也陷入苦戰之中,阿濟格三萬大軍將明軍的翼騎兵重重圍困,剛開始翼騎兵憑藉裝備優勢還能佔據上風,但是時間一長,後金軍利用人數優勢就佔據了上風。
翼騎兵不斷有人戰死,在場的翼騎兵很多人都已經帶傷了,而且幾乎人人身上都插着後金軍射來的冷箭。此時明軍炮火也停止了轟炸,接下來渡河便是龍騎兵。
盧象升看着自己身邊不停有人倒下,而河灘上的情況,他現在也不清楚,心裡不由得暗暗着急。此時他看到代善在他前方不遠,他毫不猶豫地提刀直接殺向了代善。
就在這時“當”地一聲,一支冷箭射中盧象升的額頭,射得盧象升眼冒金星差點摔下馬來。
“將軍!”守衛在盧象升身邊的士兵驚呼道。
“我沒事!”盧象升大聲說道。原來冷箭射中了盧象升的頭盔,雖沒給盧象升造成致命的傷害,可也剛好射穿了頭盔,射破了盧象升的額頭。
盧象升伸手將臉上的血一抹,刀指代善大聲喝道:“殺敵!”
代善着實被盧象升嚇了一跳,盧象升被射破額頭之後,流的血並不多,但盧象升這一抹,讓整個臉上看起來好像都是血,彷彿是來自地獄的羅剎。
代善這一愣,就被盧象升搶了先機,盧象升力大,一旦被他搶了先機幾乎就只有招架之力了,豪格就吃了這個虧,代善今天也吃了這個虧,盧象升一刀緊似一刀,而代善又心生怯意,僅僅幾刀代善就抗不住了,而代善親衛又被盧象升的身邊的翼騎兵給纏住了,想救代善都來不及,代善還沒支撐到十個回合被盧象升斬於馬下。
代善一死,後金騎兵短暫陷入了混亂,但有阿濟格壓陣,很快又恢復過來了,恢復過來的後金騎兵彷彿更加兇狠了,越來越多的翼騎兵戰死。
此時渡過河的龍騎兵已經結陣開始向混戰的雙方推進。而皇太極也在這個時候投入了更多的兵力,以阻擋明軍救援翼騎兵,同時要將明軍推下河去。
河灘上戰鬥成了名副其實的絞肉機,雙方都是死戰不退,不斷有人死亡,不斷新生力量加入。在這狹窄的河灘上,雙方在這場戰鬥中,投入的兵力到未時就已經接近十萬了。整個河灘上彷彿到處都是人,整個遼河的水被染成了紅色。
騎兵已經完全失去了機動的能力,雙方開始投入步兵。
“傳令,令重炮開火。”熊廷弼的增兵速度不如後金,現在在河灘上後金軍人數佔優,而明軍依靠虎蹲炮,和步兵僅僅穩固住幾個登陸口。
“現在雙方處於混戰之中,很可能會傷到我軍。”趙率教說道。
“顧不得那麼多了,建虜佔據地利優勢,在這麼下去,我怕我軍堅持不到傍晚時分。”熊廷弼說道。
“末將建議將重炮的射程儘量再延伸,這樣能儘可能避免傷及我軍。”趙率教提議道。
“可以,從現在開始重炮不能停,一直轟擊到晚上。”熊廷弼強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