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章 寧錯毋縱

“此舉關乎大明的社稷安穩,不得有半點馬虎,此事由徐侍郎和黃御史兩人親自負責,楊左都御史從旁協助,此事牽涉錢鈔數額巨大,朕就怕有人會中飽私囊,楊御史可馬虎不得,凡發生貪污之事,一定要從嚴從速處理。”朱由校說道。

“諾。”三人回答道。

“臣年歲以高,今請辭去巡按御史和吏部尚書一職,望陛下準臣告老還鄉。”趙南星說道。

“此事朕早以答應,朕定會遵守承諾。朕準你告老還鄉,同時加封少保一職,不準推遲。”朱由校微笑着說道。朱由校知道這些文官總喜歡客套一番,他可沒這個習慣。

“謝陛下隆恩!”趙南星說道。

……

第二天上午,八個人的供詞就交到了朱由校這裡。

“你們都看了嗎?”朱由校問道。

“臣等都看了。”駱思恭和王禮乾兩人一起回答道。

“這八人的口供有沒有對不上的?”朱由校問道。

“有,範永鬥和王登庫兩人的口供和其他人略有出入。”王禮乾回答道。

“駱指揮使,你怎麼看?”朱由校問道。

“的確有出入。”駱思恭回答道。

“將範永鬥和王登庫兩人一家全部打入大牢,責令八人今天重寫,如果再對不上,朕就再誅其一族,直到完全對上爲止。”朱由校冷聲說道。

“諾。”

天子之怒,伏屍百萬,流血千里。朱由校一聲令下,範永鬥和王登庫兩家無一倖免,全部立刻被錦衣衛抓入了大牢。

“陛下有旨,令你等重寫,如果再有隱瞞,陛下一定會誅你等九族。”駱思恭親自將朱由校的旨意一一告訴了範永鬥等八人。現在這八人依然分別被關押在大牢之中。

“大人,我等家眷怎麼都被打入了大牢?”當通知範永斗的時候,範永鬥焦急地問道。範永鬥現在和他兒子關在一起,他通過自己的兒子知道他全家都已經被打入了大牢。

“哼,你和王登庫兩人口供與其他人不符,如果你再不老實,陛下的怒火燒到的人可就不止你這一族了。本官勸你趁早老實交代。”駱思恭冷聲說道。

“草民一定如實交代的,還望大人在陛下面前美言幾句,饒過我的孩兒。”範永鬥跟他兒子一起跪倒在地叩頭說道。

“明天一早本官來拿口供。”駱思恭看了一眼拼命叩頭範永鬥冷聲說道。

“是爲父害了你們啊!”範永鬥看着自己的兒子,他彷彿一下老了幾十歲。

……

錦衣衛的這個舉動極具威懾力,讓這八人意識到朱由校此次是一定要將整個事情挖個天翻地覆的,他們哪敢還有半點隱瞞,將所有知道的事情全部都捅了出來。

“按口供上的,將所有在大同的涉事官員全部關押起來單獨審訊,另外立刻派兵去太原府,將晉王一脈全部扣押起來。”朱由校說道。

“陛下,此事牽涉到的官員有上百人之多,甚至牽涉到了京師的官員。”駱思恭輕聲說道。

“怎麼?駱大人還想將此事草草瞭解。”朱由校冷聲說道。

“臣不敢。”駱思恭立刻跪倒在地說道。

“此事交給田爾耕來辦,朕相信他比你辦得好。”朱由校冷聲說道。這個時候,朱由校需要的是田爾耕這樣的酷吏,這樣的事情也只有田爾耕能辦好。

“諾。”駱思恭說道。

“陛下,晉王雖和範永鬥等人的通敵叛國有關,但是從口供上來看,晉王和此事似乎並沒有太大的關係。”王禮乾輕聲說道。

“此次朕是寧錯毋縱。山西一地之所以能滋生出範永鬥、王登庫等這樣的人,跟山西的官場不無關係,朕要將山西一地清洗一遍,看以後還有誰敢通敵叛國?”朱由校冷聲說道。

“只是動了晉王,恐怕會引起諸王的不安。”王禮乾輕聲說道。

“有憑有據的事情,就算朕殺了朱求桂,別人也不敢說什麼。何況這些王爺享受了這麼多年的榮華富貴,也該爲大明出出力了。”朱由校冷聲說道。

“臣去見見範永鬥八人。”王禮乾輕聲說道。

“去吧。”朱由校說道。

……

田爾耕接手之後,他可不像駱思恭有那麼多顧慮,他本身就有鷹犬的特質,朱由校讓他去咬誰他就會去咬誰。

朱由校這次抓捕行動牽涉甚廣,算是山西最大的一次官場地震,在大同的官員中,一天之內被就抓走了人數就高達八十多人,整個大同現在是人心惶惶。幸虧消息還沒傳出大同,否則的話,整個山西,整個帝國都會震動。

趙南星、黃尊素、楊漣、左光斗、徐光啓等五人再次求見朱由校,這次就真的是來給官員們求情的。

“陛下,臣參錦衣衛指揮同知田爾耕肆意捕掠官員。”趙南星說道。

“田爾耕何來的肆意捕掠官員?他只不過根據範永鬥等人口供行事而已。”朱由校冷聲說道。

“範永鬥等人肆意攀咬朝廷官員,應該立即斬首示衆。”趙南星馬上說道。

“是不是肆意攀咬?不是朕說了算,更不是你說了算,自是等審訊之後才能明瞭。”朱由校冷聲說道。

“陛下……”黃尊素正準備說話,但被朱由校打斷了。

“我大明帝國現在就像是一個得了重病的人,現在已經病入膏肓,非重藥不可治,難道你們沒有看到嗎?”朱由校冷聲說道。

“可是你們在做什麼?你們還在這裡諱疾忌醫,如果大明需要挖肉刮骨,你們做不了,朕會毫不猶豫地去做,朕不會在意天下悠悠之口如何說朕的?幾百年之後,朕相信歷史會給朕一個公正的評價。三年清知府,十萬雪花銀這句話何等諷刺?我大明九成九以上官員都貪,你們以爲朕不知道嗎?你們都以爲法不責衆,朕就會拿這些官員沒辦法,朕今天準備從山西開始,還我大明一個朗朗乾坤。”朱由校慷慨地說道。

“楊文孺,你舉全國廉吏第一,入朝任戶科給事中,從今天起,你就擔任左都御史,掌管督察院,朕希望你不要辜負了朕的期望。”朱由校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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