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快就破案了?
衆人聞言心情振奮,陸皓山更是一下子就站起來,高興地說:“走,我們看看去。”
及早處理這些突發事件,避免事態進一步惡化,這麼快破案,陸皓山自然喜出望外,馬上就率人去看看,到底什麼人這麼大膽,竟敢在江油縣內殺人放火。
一行人走到縣衙門口,本想迎接曹虎的,可是到門口一看,不由嚇了一跳:幾個捕快相互攙扶着回來,捕頭曹虎一隻手用布綁吊着,在火光下可以看到那包紮的布條全是血,看來傷得不輕,還有一個捕快是用擔架擡回來的,看樣子傷得不輕,看樣子是經過一場惡戰,而抓回來的犯人,只有一個約摸十二三歲的女孩子、三個孩子還有四個婦人,一個個都讓木枷鎖着,最令人詫異地是,這些人婦儒雖說被抓,一個個默不出聲,沒人叫冤,沒人哭泣,只是默默地走着,反而那幾個傷了的捕快在嚎叫哼哼着。
場面有一點說不出的詭異。
“大人”一看到縣令大人親自迎了出來,曹虎不敢怠慢,馬上走前幾步向陸皓山行禮,可惜他的右手受了傷,行禮也不周全了。
陸皓山哪裡顧得上這些俗禮周不周全,連忙問道:“怎麼回事?怎麼,你也傷了?”
曹虎有些慚愧地低着頭說:“回大人的話,那賊人武藝太高,兄弟們都不是他的對手,對方几下就放倒了四五個人,就是小人,也敵不過他一招,說來也丟臉。”
“那這些婦儒是怎麼回事?”陸皓山的臉色都有些不好,他最反感就是抓良冒功這種齷齪的事,現在曹虎他們不會是抓不到人,隨便就抓幾個人來應付交差吧。
“大人,這些人都是和那兇手在一起的,那個人武藝太高了,我們都不是他的對手,好在對方沒下死手,要不然,估計小人今晚就折在哪裡了。”
“既然你們不是他的對手,怎麼又能把人抓回來的?”陸皓看着那些婦儒說:“就她們?你們連婦儒也打不過?”
曹虎連忙說:“大人,這些只是從犯、幫兇,那漢子是身高近七尺的彪形大漢,身體矯健,力大無窮,小人看到勢頭不對,趁他不注意給他撒了一把石灰,又趁他看到不到東西時把這些幫兇抓了作人質,這才把他驚退,沒想到,小小的江油,竟然來了一個這樣的高手。”
難怪一個個這麼狼狽回來,原來是點子太硬。
張雲輝吃驚地問:“是什麼人做的?”
“還不清楚,初步瞭解他們是遼東戰線那邊的人,不過當時天很黑,那人用布巾蒙着臉,也不知什麼來頭。”曹虎有些心有餘悸地說。
事實上,要不是那一把石灰粉,估計這麼多人都交待在哪兒了,做衙役做久了,也摸索到一套適合自己的陣法,像飛索、敲悶棍、灑石灰這些“技巧”可以說樣樣精通,曹虎有自知之明,沒有像行者武松、青面獸楊志那樣高超武藝,所以身上經常備有石灰粉、蒙汗藥一類的東西,這一次正好派上用場。
“百源藥材鋪的情況怎麼樣?”陸皓山知道這次出事的,是百源藥材鋪,在縣衙這裡都看到火光沖天,也不知出了多大的事。
一說起命案,曹虎的臉色有些發白,小聲地說:“慘,太慘了,掌櫃和三個夥計都被燒死,就是住在後院的四個家眷也無一倖免,堪稱滅門慘案,那藥材店也燒得一塌糊塗,不過讓人感到奇怪的是,那些貴重藥材還在,就是櫃上的銀子也沒有動,不像是殺人越貨,而是像在尋仇。”
尋仇?
這些遼東人,和一間藥店有這麼大的仇嗎?縱然有糾紛,最多是打人砸店,用得着把人全殺了嗎?這麼大的殺氣,那要多大的仇啊,陸皓山也頭痛了起來,這可是自己到任後的第一宗命案,第一宗就是滅門慘案。
周大源在一旁小聲提點道:“大人,曹捕頭現在傷口還在滴血呢,你看現在是升堂還是先打入大牢?”
“把這些嫌疑人先行打入大牢,事態緊張,所有捕快都要到縣衙點卯,加強戒備和巡邏,以免疑兇有機可乘,明日再審問。”陸皓山稍稍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決定先打入大牢。
現在曹虎和幾個衙役都傷了,現在需要包紮、安撫,而真正的兇手還沒有伏法,就是審問也沒有用,現在夜深了,就是審訊也沒有旁觀者,顯示不出自己的威風,增長不了自己的名望,再說人證和物證還沒有準備充分,現在升堂也在太倉促了。
“楊九、肥西,把他們都關進大牢。”曹虎大聲吩咐道。
“是,捕頭。”楊九和肥西聞言,紅着眼把人往牢裡趕,這次緝兇,一下子傷了幾個兄弟,二人心裡都窩了一團火,準備把這些人關到牢裡後,好好“招待”她們,怎麼也得給受傷的兄弟出一口惡氣。
陸皓山聽出他們話中的怨聲,連忙叫道:“慢”,等楊九等人停下來,這才一臉嚴肅地說:“本官知道你們心中有一股怨氣,但不能公報私仇,絕不能私下用刑,明白沒有?”
像這些衙役,有一套折磨人的手法,一旦把他們惹急了,他能把你往死裡整,現在案情未清,不宜輕舉妄動,特別是那疑兇武藝高強,不好對付,最好不要節外生枝,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就是,不知爲什麼,陸皓山隱隱覺得,此事很有可能和昨天街上賣白虎皮的那個彪形大漢有關。
“是,大人”看到縣令這麼認真,衆人也不敢逆他的意思,連忙答應。
把人關押好後,陸皓山安排曹虎等人在縣衙中養傷,派人把縣裡有名的郎中找來替傷者療傷,安排人巡邏和戒備,又安撫和誇獎了一通那些英勇受傷的捕快,許諾重重有賞後,這才拖着疲憊的身子回房休息,今晚還真夠折騰的。
回到後院,聽說廚房做了宵夜給那些捕快享用,陸皓山也有些餓了,躺在逍遙椅上,讓劉金柱也去拿一點,而自己閉着眼睛一邊搖一邊想着事情。
過了半響,那房房“吱”的一聲開了,有人進來的聲音,接着聽着有盤子放在桌子上的聲音。
陸皓山眼也沒睜開,閉着眼晴隨口問道:“金柱,宵夜吃什麼?”
(無人應......)
陸皓山又加大了聲音,有些不悅地說:“金柱,你沒聽到嗎?我問你有什麼吃的?”
還是沒有人應,陸皓山睜大眼睛想看看什麼一回事,可是一睜開眼,大吃一驚,一下子從逍遙椅上蹦起來,大聲一聲:“是你?”
房間內,並不是自己的小弟劉金柱,那張花梨製成的圓滿桌邊,坐着一個好像一座山那樣高壯的漢子,只見他一邊玩着一隻瓷杯,一邊饒有興趣地看着自己,這人非常面善,赫然就是昨天賣白虎皮給自己的彪形大漢。
“卡嚓”的一聲,那彪形大漢突然一發力,那隻杯子一下子被他捏碎,彪形大漢一邊把碎片放在桌面上,一邊淡淡地說:“陸大人最好不要叫,若不然只怕面子不好看,在你那幫窩囊的手下趕到這前我可以輕鬆把你的脖子擰斷。”
好大的指力,也不見他發力,就那麼隨意一捏,好像捏豆腐一樣,那指力也太嚇人了吧,陸皓山嚇了一跳,知道這個彪形大漢是個高手,但沒想到他這麼厲害,自己已經加強了戒備,沒想到他還能悄無聲息地潛進來,要暗算自己都不費吹灰之力,幸好有了那一次的善緣,陸皓山先是一驚,不過很快恢復平靜。
“我的長隨呢?”陸皓山最關心自己小弟的情況,剛纔他去拿宵夜,現在不見人,而這宵夜由這個彪形大漢送進來,很明顯是搶劉金柱的,也不知他現在是死是活。
彪形大漢淡淡地說:“沒事,他只是暈倒而己。”
這還好一點,陸皓山坐在那彪形大漢的對面,皺着眉頭說:“百濟藥材鋪的命案,是你乾的吧?”
“沒錯”那彪形大漢也不否認。
“爲什麼?”
“很簡單,殺人償命。”
陸皓山吃驚地說:“什麼?殺人償命?殺誰?”
“一個比我性命還重要的人,好不容易籌得銀兩,買他的老山爹,沒想到竟用假的唬弄我,吃了那假的老山參,我所保護的人兩腳一蹬,就這樣走了,不殺他們,難平我心頭之恨。”
“冤有頭,債有主,你爲什麼要大開殺戒?”陸皓山一臉正色地說:“你急用銀子才賣白虎皮,這樣說,爲了區區一百兩,你連殺八人,你的殺氣也太重了吧。”
“死了就死了,那幾條賤命,可以說死有餘辜。”彪形大漢冷冷地說,說話間,臉上露出桀驁不馴的神色,在他眼中,幾條人命就像幾隻小雞,根本就不放在心上。
陸皓山盯着彪形大漢說:“這麼晚了,你潛入這裡,怎麼,你想救人,拿本官作人質?”
“人質?”那彪形大漢楞了一下,接着哈哈一笑,笑完後,這才一臉認真地說:“就這小小的一個縣衙,還攔不住我們,老實說,看在昨日的份上,袁某不是來殺你的,而是救你一命。”
袁某?陸浩山瞳孔一縮,整個人打了一個激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