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兵作品 大明梟 大明梟 大明梟 大明梟 460 山村鉅變
雁過留聲,人過留名,泱泱華夏的歷史長河中不知淹沒多少人物,洪承疇能在上面留下自己的痕跡,算是一個歷史人物,這也是他能力的一種表現的,他曾經貧寒、他曾經勵志、他曾經春風得意、他曾經深得帝寵、他也曾經受萬人唾罵,可是現在已經不再重要。
因爲他已經成爲了歷史的一部分,陸皓山看着桌面上的那個人頭,這正是洪承疇的首級,看着這個有特殊意義的歷史人物死在自己眼前,一時感概萬千。
以一個寒門子弟到達洪承疇的位置,可以說極爲不易,都說良禽擇木而棲,良才擇主而侍,大明朝積弊已久,從前途來說如日中天的清清的確是更值得投靠,可是滿清偏偏是外族,還與大明有世仇,而古人說忠孝兩難全、天地君親師,忠在孝前面,君也排在親前面,忠君是一個很重要的道德標準,洪承疇的背叛也給他打上了千古罪人的標籤。
曾經叱吒風雲的督師現在被手下砍下腦袋用作投誠的禮物,不得不說是一個諷刺。
“唉,可惜了。”陸皓山感嘆道。
如果洪承疇生於一個和平的年代,雖說晉升得沒那麼快,但是以他的聰明才智肯定也有崛起之日,成就不一定比剿匪差,而他偏偏卻是生在亂世,還生在一個大廈將傾的朝代。
唐強一臉鄙視地看着洪承疇的首級,語氣中甚至有些快意地說:“大人,這種漢jian可惜他什麼,賣國求榮、不知廉恥的賤貨,看到都有髒了眼睛。”
“就是,死得這麼痛快便宜他了”張銳冷冷地說:“要是落在我手裡。肯定讓他生不如死,他會後悔到這世上走一遭。”
“沒錯”李定國也一臉不屑地說:“這種忘恩負義的小人,死了最好。看到都不痛快。”
一旁的郝峰主動請纓道:“大人,不如小的拿鞭子去抽他。鞭他的屍,讓他投靠清狗。”
陸皓山沒想到自己一聲嘆息竟然引來這麼多議論,連鞭屍都出來了,笑着搖搖頭說:“這種人要是還不該死,那就沒天理了,任何人都可以同情,但是賣國求榮、幫外族殘害自己同胞的人絕不會不值得給他半絲同情。”
“大人”唐強指着洪承疇的首級問道:“這玩意怎麼處理?剁碎了喂狗?”
怨念可不輕啊,在華夏那可有死者爲大的習俗。唐強現在竟說剁碎了喂狗,不過這可以理解,原來唐強用青春和生命守護的地方,而洪承疇卻是帶着滿清來征服,能不怨恨嗎?
陸皓山想了一下,很快說道:“活着剁他沒什麼,死了還辱屍傳出去也不光彩,看他還有勇氣自殺的份上,郝峰,你帶人挖個坑把他埋掉算了。”
“是。大人”郝峰連忙應命,不過很快小聲地問道:“大人,碑文上怎麼寫?”
“就刻洪承疇三個字。讓別人和後人評價他吧。”陸皓山淡淡地說。
這是模仿武則天的做法,這位華夏曆史上第一位女皇帝,死前下令在她的陵墓前立下一塊巨大的無字碑,從這塊無字碑也看得出這位女皇帝的霸氣和胸襟:自己在上面說什麼都肯定有人不認同,還不如不說,讓後人自己評價。
郝峰領命走後,陸皓山這才把目光放在跪在下方、被士兵嚴密看管兩名大漢,他們正是獻上洪承疇首級的趙震和秦川,這二人不僅獻上洪承疇的首級。還協助川軍以最小的代價拿下定軍山,其中最大的功勞是阻止人燒燬糧倉。從而讓川軍繳獲了大批的糧草。
而室外的空地上,還跪着約二千多人。他們都是跟着趙震和秦川一起來投降的。
李定國注意到陸皓山的目光,小聲地問道:“大人,這些人怎麼處理?”
“小的願爲大人效犬馬之勞,請大人饒小的一條狗命。”
“大人饒命。”
趙震和秦川知道決定自己性命的時刻到了,一邊磕頭一邊求饒道。
張銳冷冷地說:“大人,這些人同樣也是背主,不忠不義,說不定哪天又反過來噬主,不如把他們都殺了,一了百了。”
一次不忠,百次不用,他們今日爲了活動能殺舊主,說不定哪天爲了利益又出賣新主,留着是個禍患,還不如殺掉。
在土匪文化裡,忠是很重要的,你可以打輸、你可是貪生怕死,但是你絕對不能背叛,像執行山規中有一項“點天燈”就是專門懲罰叛徒而創立。
因爲這二人反叛,以至最大的功勞誰也拿不到,李定國也有些不爽地說:“張將軍說得不錯,這些人留着是一個禍害,還不如把他們殺了。”
“大人饒命啊,小的爲了吃飯纔跟他的。”
“是啊,他本來就是我們的將軍,他的命令我們不敢不聽。”
“大人,饒命啊,小的不敢了。”
兩人聽到張銳的話,嚇得臉都青了,本想着還有什麼打賞,聽到二人的話哪裡還敢有什麼要求,連連求饒,生怕眼前這位四川總督不放過自己。
難怪這麼多人喜歡削尖腦袋要做人上人,這種掌握別人性命和前途的感覺太美妙了,有如神靈一般置身於雲端上俯視着芸芸衆生。
現在自己就是掌握這些戰俘性命的“神”,他們的生死就在自己的一念之間。
“停”陸皓山一聲厲喝讓衆人靜下來後,這才淡淡問道:“你們叫什麼?”
“小的叫趙震,原來擔任千戶一職,後任漢鑲藍旗甲喇額真一職。”
“小的叫秦川,和趙大哥一樣,原來也是擔任千戶一職,現在是漢鑲藍旗甲喇額真”
兩人不敢隱瞞,連忙把自己的情況主動坦白,他們知道川軍在情報方面非常出色,這些事就是隱瞞下來也沒用,還不如老老實實坦白。
陸皓山看也不看他們,大聲地說:“本來你們都要處死的,看在你們能迷徒知返又有立功表現,本官給你們兩個選擇,一是留下來當兵,餉銀只有普通士兵的一半,不過明話說在前頭,你們要充當先鋒,表現得好二年可以轉正;還有一個選擇是打入奴籍給四川使喚十年,十年後還活着就給你自由之身。”
說罷,揮揮手說:“你們可以和你們的部下商量,願意留下來當兵站在空地的左邊,願意打入奴籍的站在右邊,你們只有一刻鐘的時間。”
“謝大人。”趙震和秦川眼裡閃過一絲劫後餘生的眼色,連忙感謝,然後到外面把陸皓山的話給手下說清楚,讓手下自己選擇。
能留着一條命,這已經很不錯了,二人不敢討價還價,而他們也沒有討價還價的權利。
出乎陸皓山意料的是,那二千餘人有大半願意留下當兵,心甘情願充作川軍的炮灰,後來纔打聽清楚,其實很多士兵都是爲了一口飯纔跟着自家將領投滿清的,上船容易下船難,想跑都跑不了,川軍的伙食好、待遇高,就是隻有一半餉銀也比清軍要好,在清軍是當炮灰的命,給川軍做炮灰也沒什麼不能接受的,要是表現好,轉正那就爽了。
最起碼,爲自己同胞而戰,就是死也死得值當,趙震和秦川都選擇留下,他們是亡命賭徒,讓他們選擇作奴隸,那比殺了他們還難受,還不如在戰場上搏一把富貴。
這正正應了一句老話:人不畏死,只是怕沒有希望和奔頭。
得知這些人的想法後,陸皓山沒說什麼,只是笑了笑,願意打入奴籍的,正好有一隊運糧隊回川,正好把他們押回去修高速公路,而願意做炮灰的也沒有閒着,馬上讓他們參與修築防禦工事,現在定軍山已經易主,僅僅靠一個吳家灣很難抵禦滿清的鐵騎,一攻下後陸皓山馬上着手接管定軍山。
前一段時間天天對它轟炸,很多防禦工事都已經被炸燬了。
據斥候所說,多爾袞依然帶着部隊緩慢前進,大部隊有騎兵、盾兵、步兵、弓兵,還有器械和糧草,爲了不被川軍逐個擊破,他們選擇一起行動,而中途又要應對川軍的騷擾,別的不說,光是川軍給他們設置的陷阱就讓他們頭痛,不時掉下幾塊大石,一不小心又絆到手榴彈的引線等,所以進軍緩慢,以他們的行軍的速度,最少還要三天的才能到達定軍山。
陸皓山知道,多爾袞越是剋制那說明他的決心就越是堅定,而陸皓山也利用這段時間恢復和加強定軍山的工事,在陸皓山的計劃中,把主要的兵力放在定軍山和吳家灣,這樣兩者可以互爲犄角。
“沒想到,一座偏僻小村竟然成了一座要塞,真是了不起。”跟隨陸皓山巡視陣地的李定國站在半山腰上,看着下面的定軍山不由感嘆道。
李定國剛出川執行作務時,那吳家灣不過是一條只有幾十人家、偏僻破落的小村莊,自從陸皓山把川軍總站設在這裡後,大興土木,修築防禦工事,現在有防護溝、拒馬、圍牆等,在村內水泥崗哨、堡壘林立,從山上看下去非常壯觀。
簡直就是換了一個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