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梟 444 敲擊敲擊
陸皓山的圍點打援戰術獲得了第一階段的成功,是時候規劃下一步的計劃,多爾袞等得自己可等不得,也是時候敲打敲打一下多爾袞,拿定軍山開刀,迫使洪承疇向多爾袞求援,這是最合適不過的做法,定軍山位於十二連珠山的第三山,前面兩個峰分別是石頭山和大山,拿下大山就是剪去洪承疇的側翼,下一步的目標就是拿下大山給洪承疇增加壓力。
沒想到自己剛剛有這個打算,這小子這麼快就知道了。
“你小子,本官剛有這個打算還沒有決定派哪個去,你的耳目還真是靈,怎麼,做情報做到自己人身邊了?”陸皓山沒好氣地說。
“哪敢啊,大人”張銳陪笑着說:“這是無意中聽到別的兄弟議論才知道的,路過一個營房時幾個部下正逼着自家將領表態,要他替兄弟們着想一下,一定要把這個作戰任務拿下什麼的,末將這才知道有任務,所以.......”
川軍現在是越打越有信心,每逢有任務,一個個都搶着去,有時爲搶到任務吵得面紅耳赤,有時還挽起袖子要幹架,這難怪,無論什麼時候,文官靠做政績、熬資歷,而武官靠的只有戰功,戰功就是晉升的青雲梯、富貴的敲門磚,再說現在還有一個殺清令的額外獎賞,一衆將領能不動心嗎?
陸皓山敲了一下張銳的腦袋沒好氣地說:“哦,還兄弟呢,那你這樣不是把那個將領給坑了吧?”
“嘿嘿,不會,這韃子多着呢,殺雞不用牛刀。這點小事我們就能的辦妥。”
“不行,你們剛立也大功回來,先休整一下。這事用不着你們。”
“可是,大人。我們真的...真的不累。”張銳苦笑着說:“末將的那些手下,一個個都是破落戶,逼着末將要拿下任務,還說拿回任務,有酒有菜,拿不下任務,回去喝粥都得看他們的心情,一個二個的。都是欠抽欠抽的。”
這傢伙,竟然拿這個做藉口,陸皓山無言了,轉而沒好氣地說:“你小子也欠抽,什麼樣人就帶出什麼樣的兵,懶得你們,先休整一下,放心,很快就有重要任務交給你們了。”
說話的時候,陸皓山特地加重了“重要任務”的語調。果然,一聽到重要任務張銳眼睛都亮了,連忙問道:“大人。什麼重要任務?”
“多爾袞一直都表現得很剋制,看他的佈防就知他做好了打持久戰的準備,不用說,他想利用後勤補給來拖跨我們,因爲我們現在每一顆糧食、每一斛草料都要從四川運來,山高路遠,補給很是不易,而他卻可以就地補給,據可靠的消息。連番吃虧後,多爾袞這老狐狸瞄上了我們的後勤補給。你們一部最擅長就是打伏擊,這下正好。給本官好好教訓他們。”
說畢,陸皓山繼續說道:“只要你保後勤暢順,本官給你記大功。”
“謝大人,末將一定盡心盡力。”張銳毫不猶豫地應道。
沒什麼可猶豫的,自己的手下最擅長就是遊擊,如果大軍團作戰,反而讓他們感到不習慣,這任務就像是給自己貼身打造的,張銳自然馬上應了下來。
“好了,下去休息吧,估計很快就要出動了。”
“是,大人。”
等張銳退下後,李定國走過來小聲地說:“大人,情報說多爾袞一直在調兵遣將,估計很快就會有行動。”
陸皓山坐在太師椅上,不緊不慢地喝了一口茶,這才一臉不在乎地說:“現在兩軍對壘,他又知我們川軍的厲害,要是不緊張纔怪,調吧,最好把人都調來,就像賭大小一樣,一把定輸贏,省得費那麼多功夫。”
“大人說得是,不過那多爾袞但也奇怪,現在的都是派漢八旗和蒙古八旗的執行務,他們的主力滿清八旗一直按兵不動的,也不知他到底怎麼想的?”李定國有些不解地說。
“估計是愛惜他的族人吧,算了,不管他,隨他怎麼折騰,我們一邊圍定軍山,一邊繼續推行殺清令,看他能忍得多久,現在我對南朝的興趣更大一些。”
李定國有些好奇地問道:“大人,你說滿清就那麼一點人,那麼一點兵,現在他們早就撈夠撈足了,爲什麼還不跑呢,對了,爲什麼大人對南明的興趣比滿清更大?滿清的威脅不是更大嗎?”
“回答你第一個問題,多爾袞不撤退的原因是他明白本官不會放過他的,就是回到他的老家建州,本官也會追殺到建州,絕不讓他好過,現在他佔據這麼多資源也奈何不了本官,那麼本官君臨天下時,他的勝算就更低,所以無論怎麼樣,他只能硬着頭皮上了,第二個問題是,本官最不喜歡是我種樹別人摘果子、我在前面衝鋒別人在後面撿剩落,他們看戲是看爽了,可是看戲的票錢還沒有給呢,這可不行,得給他們添點堵才行。”
說罷,陸皓山咬牙切齒地說:“我們在前線拼命,聽說南明有人暗中與滿清有往來,還把糧草等物資高價賣給他們,簡直就是無恥,說什麼也得把他們拉下水。”
李定國無言了,就是無恥,這話好像輪不到自家大人說吧,李自成和滿清打得如火如塗時,自家大人兩邊賣軍火,大肆發戰爭財,那時賺得眉開眼笑的,收銀子收得手軟,當時也沒見他有什麼羞恥心,現在罵起別人,那一個深仇大恨的樣子別提多正義了,這是隻許四川發財,不許南明喝湯?
想歸想,不過李定國還是很快應道:“大人,聽說南明亂成一團,朝中分成幾派,雖說有皇帝,可是手中無權,而他們一早打好主意隔岸觀火,要想他們出兵,只怕難上加難。”
“哈哈哈”陸皓山大笑了起來,笑畢,這才一臉自信地說:“本官出招,豈會落空?他們不想失兵力,那樣更好,那就失人心吧。”
人心看不見,卻能左右局勢,俗話說得人心者得天下,對付完滿清,下一個下手的對象自然是隔岸觀火的南明,陸皓山喜歡未雨綢繆,爲了民心、爲了讓自己可以師出有名,現在是時候給南明下套了。
“大人果然是智計百出,怎麼對付南明,大人你說,小的馬上去辦。”李定國馬上主動請纓。
陸皓山哈哈一笑:“這些事,自然有別人去做,要是你去做了,那大山誰去替本官攻下?如果你想做這事也行,那攻堅任務我另選賢能好了。”
攻堅?
李定國眼前一亮,馬上一臉正色地說:“大人,拿不下大山,小的提頭來見你。”
南明的事,估計涉及一些陰謀的事,和運作這些相比,自然是沙場殺敵更合李定國的意,聞言毫不猶豫地挑了攻堅任務。
“好了,去休整一下,天黑就進攻,嗯,也給洪承疇一個藉口,免得洪承疇扛不住壓力,去吧。”
“是,大人。”李定國聞言,恭恭敬敬地給陸皓山行了一個禮,這才笑逐顏開地離開帥營。
終於可以動了,不用再守着預備隊。
這算是對他的一個補償,上次圍點打援,李定國運氣不好,抽了一個預備隊的籤,這可把小夥子給憋壞了,看到別人立功領賞的,眼都紅了,陸皓山準備敲擊多爾袞時,心裡就把這個任務內定給了李定國,算是平衡,現在看到李定國笑逐顏開的樣子,陸皓山笑了,沒想到,這位未上位的名將,竟然有這麼可愛的一面。
都說人有二張臉,人前一張臉,人後一張臉,名將也是人,李定國自然不能例外。
等李定國走後,陸皓山長長鬆了一口氣,慢慢地品起茶來,只見他一邊悠閒地品着茶,一邊半眯着的眼在思索着,半響後,小半壺茶水下肚,突然間,陸皓山眼睛一睜,目光炯烔有神,二話不說,一下子站起來,走到文案前,拿起一支狼毫的開始在一張白紙上龍飛鳳舞地寫了三個大字:請君令,寫完後,稍稍停頓了一下,似是在觀賞自己的字,自我感覺不錯後,嘴邊露出一個滿意的微笑,繼續寫了起來........
“砰”的一聲,一個明朝官窯所產的青花瓷茶碗摔在地上,這個價值不菲的茶碗一下子就摔個粉碎,摔茶碗的不是在吳家灣奮筆疾書的陸皓山,而是坐鎮在漢中府衙的滿清攝政王多爾袞。
“什麼,你再說一次,鰲拜死了?死在那個張銳的手上,連腦袋都給人這割了?”多爾袞咆哮如雷地對下面的斥候吼道。
剛纔多爾袞摔茶碗時,有一塊碎片濺在斥候的臉上劃了一個小口子,都流血了,可是斥候擦都不敢擦一下,小心翼翼地說:“是,攝政王,鰲拜被川軍引入葫蘆谷,八千多人全軍覆沒,其中八旗子弟的首領全部被割去領賞.......‘
說到後面,斥候都不敢說,事實上,當他在葫蘆谷看到那慘如煉獄的一幕,內心差點都崩潰。
“蠢貨,蠢貨,簡直就是飯桶。”多爾袞一邊罵一邊踱來踱去,氣得臉色都發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