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貴是成功道上的一塊絆腳石,陳姿是生命中一道靚麗的風景,江油縣則是人生途中一個新的起點,在確立目標後,陸浩山把全副身心都放在建設江油上,推行廉政愛民的新政策,其實就是籠絡民心的一個行動,以至陳貴的家人怎麼賣田賣地,陸皓山也懶得理會。
得民心者得天下,這個道理陸皓山明白,既然選擇上天安排這裡做自己事業起點的第一步,這裡不屬於兵家要地、也不是佔據天險,但是陸皓山還是決心好好經營,俗話說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現在天下亂成一鍋粥,特別是快過年時,聽到皇太進攻京師,大明笈笈可危,雖遠江油偏遠,不過也給陸皓山敲響了警鐘。
時間無多了,現在還沒有一兵一卒拿得出手,別說和皇太極、大明朝這些大勢力比較,估計就是有一夥暴民都應付不了,陸皓山心急如焚,雖說一口吃不成一個胖子,也得加緊腳步,開始用心經營自己這一畝三分地,由於時間緊的緣古,以至陳貴的事還沒有徹底了斷,陸皓山就急不及待地推行新政。
現在民心工程晚了一些,再說陸皓山也捨不得把大筆的銀子花在那些工程上,只能在一些小恩小惠上下功夫了,陸皓山先做的就是廉政,下死令規定衙門上下不能再向老百姓索要好處,門房不得收取紅包,不能包庇親朋戚友等,還要對老百姓笑臉相對,樹立一個良好的新形象,這個新政一出,江油的老百姓拍掌叫好,對這個新任的縣令更爲敬重,那“陸青天”的名號,已經傳遍了江油的每一寸土地。
要想馬兒跑,也得馬兒多吃草,陸皓山深明這個道理,像衙役這些人,素質普遍不高,跟他們說大道理也沒什麼用,要讓他們賣力,那得真金白銀,陸皓山雖說不允許他們收“好處”,但也不是斷他們的財路和生路,把陳貴在縣城的十多間店鋪作爲福利銀兩的來源,說到底,加上廚娘雜役,整個縣衙不過七八十人,可是那店鋪有十多間,都是像米鋪、當鋪、糧油鋪等好賺的店鋪,相當於一間店鋪只養幾個人,輕鬆得快。
雖說不收那些份子錢,不過衙門上下的賞銀並不少,相反,陸皓山根據後世先進的管理經驗,採取分片管理,按勞分配的原則,每個月都有評分制度,做得多,那銀子分得也多,那些衙役慢慢發現,雖說那些灰色收入沒了,但是實際收入不降反升,老百姓心中有一把秤,看到衙役們不收好處紅包,一個個變得有禮貌、辦實事了,以前見到他們好像見了虎狼,現在一個個笑臉相迎,那些衙役看到老百姓對自己這般熱情,特別是百姓發自內心的笑容和尊重,讓他們的內心大爲滿足,做得更賣力了。
人之初,性本善,誰也一開始都不是壞人,誰不希望自己有頭有臉?
這樣一來,那用來供養衙門上下的店鋪就顯得特別重要,這不,陸皓山一有空,就喜歡到那些從陳貴手中充公的店鋪巡視。
這天,陸皓山在周大源的陪同下,到迎賓樓巡視。
迎賓樓是江油縣最大、最豪華的酒樓,生意一直都很不錯,江油有頭有臉人物都喜歡到這裡喝茶、吃飯、宴請賓客,原來是陳貴的產業,不過現在成了縣衙的產業,所賺的銀子用作供養衙門的一干大小老爺,當然,朝廷三申五令官員不能經商,不過上政策下有對策,這些直接掛在周大源一個親戚的名下即可。
這正是午飯時間,只見迎賓樓裡坐滿了人,那跑堂跑得好像要不沾地一般,另提多繁忙了,陸皓山滿意地點點頭,對周大源說:“不錯,迎賓樓的生意好像比以前更勝一籌啊,周司吏,你做得很不錯。”
“謝大人讚賞”周大源有些高興地說:“這都是託大人的福。”
“哦,本官好像什麼也沒做啊,怎麼託我福?”陸皓山有些吃驚地說。
周大源一本正經地說:“這迎賓樓也算是老字號,掌勺師傅的祖父做過御廚的,那菜作得很有水準,生意一直不錯,大人整頓了縣衙的風氣,老百姓心裡感激,他們也知縣衙上下就靠這些的收入進行補貼,有意識光顧這裡,那些鄉紳里正的人情往來還有官家的接待,都改到這裡,所以生意就節節高升,據掌櫃手裡的帳目,光是這一間迎賓樓,差不多就能養活超過三分之一的人,這簡直就是太好了。”
“嗯,不錯,不錯,周司吏真是能幹,這麼短的時間內把它經營得這麼好,不錯,不錯,果然是個人才。”陸皓山突然發現,迎賓樓的左邊,搭了一個小棚,裡面還有一些老人家在喝茶、聊天,看起來很是悠閒,扭頭對周大源說:“這些老人家,怎麼這麼有空到一旁喝茶呢?”
周大源笑着說:“大人,你說過優待江油的百姓,要尊老愛幼,小人心想,不如在這裡搭個小棚,供老人家聊天、作息之用,偶爾提供一些茶水點心,反正也不費幾個小錢,沒想到效果還挺不錯,迎賓樓是一個試點,小人準備以迎賓樓爲榜樣,在其他幾間也開了這種便民的小茶室。”
這樣好,有利替自己刷聲望,陸皓山暗暗點頭。
“大人,現在快正午,不如我們就在這裡隨便弄一點吃的吧。”說完,周大源笑着說:“大人清正廉明,小人也不敢造次,我們就吃個簡單普通的就好。”
結交好縣令大人,搞好關係那是當務之急,周大源那是“門兒清”,看到陸皓山有好處不拿,反而處處收買人心,就知他所圖不小,再說大夥都知他上頭有人,周大源自然不會放過這麼好的巴結機會,連忙獻殷勤,要是他日這位縣令高升了,只要稍稍提攜自己一把,自己一生都享之不盡了。
還有一點,陳貴死後,那縣丞一職還空置着,能不加把力嗎?
陸皓山有些猶豫,正在想着該不該接受邀請的時候,街面突響爭促的馬蹄聲,擡頭一看,眉頭不由皺了皺,有些不悅地說:“這曹虎,也不注意一下,在大街上騎快馬,要是把百姓撞傷了怎麼辦?”‘
“這個,說不定曹捕頭有急事呢。”周大源在一旁解釋道;
話音剛落,曹虎騎馬跑了過來,在離陸皓山還有一丈遠時就熟練地勒住了健馬,一臉焦急地陸皓山說:“大人,小人有要事稟報。”
“什麼事,說吧,這裡沒有外人。”
“是”曹虎應了一聲,從懷裡拿出一份邸報焦急地說:“大人,出大事了,袁將軍被捕,打下了大牢,還有,這裡還有一些通輯令,都是通輯袁崇煥的手下的,據說袁崇煥在被捕前安排他們跑路,刑部下令各地嚴查,抓到有重賞呢。”
陸皓山心頭一凜:袁崇煥被打下大牢?不好,歷史的軌跡還是按原來的車轍繼續前進,這袁崇煥一死,就再無人是後金的對手,大明就會加速被滅亡,時間不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