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4 凱旋歸來
ps:想聽到更多你們的聲音,想收到更多你們的建議,現在就搜索微信公衆號“qdread”並加關注,給《大明梟》更多支持!
得知這個結果,陸皓山並不意外,事實上早在陸皓山的意料之內,一來鄧玘和王樸這兩個傢伙會在其中出力,二來朝廷太窮了,入不敷出,爲了節省開支,宮廷用度那是一再削減,爲了錢銀也捨得撤去一批驛站。
赫赫有名的西營八大王,本是一個小小的驛卒,就是被崇禎砸了飯碗,然後一怒就作了反。
對一支沒人沒戰鬥力的隊伍,兵部是爽快讓它脫離戰場,因爲這樣可以節省不少錢糧,有鄧玘和王樸在其中活動,批覆的速度極快,僅僅三天就批覆了,堪稱神速。
爲了方便戰事,兵部派了專員在武安督戰,那手續都不用經過兵部大堂。
一個小小的千戶,也沒必要驚動兵部的大老爺們。
十月二十七日,一支馬隊由真定府冒着寒冷向四川的方向開撥,這支隊伍所過之處,總讓人感到一股複雜的情緒:只看規模,上千匹馬組成的隊伍浩浩蕩蕩,各色駿馬和馬車組成一支二里多長的隊伍,讓人驚歎,而這支馬隊是官兵,這些官兵高高在上,平日沒少禍害老百姓,老百姓對他們可沒少怨恨,可是這一批官兵卻讓人偏偏沒法對他們抱怨,一個個帶着傷,據說是剿匪時傷的,而在馬隊中,還拉着一具具的新打造的棺木,裡面全是陣亡將士的屍首。
這仗打得,還真是讓人無語,以至很多人的感情複雜。
這支讓人感情複雜的隊伍,正是陸皓山所率領的文衝千戶所的將士,兵部還沒有批覆。陸皓山就猜想到這個結果,早早讓手下的將士做準備,其實也沒什麼好準備,金銀財貨差不多讓王樸全拉走了,剩下的糧食除了帶走一部分,剩下的全部折現,再說添置棺木也得花費不少銀子。
好在陸皓山的馬不少,在最後一戰中馬發揮不了什麼作用,也就沒什麼損失,這樣可以省不少功夫。爲了兌現“一個都不能少”的承諾,陸皓山把所有的將士都帶回去,帶不了活人就帶屍首,爲此陸皓山還僱了幾十個車伕。
幾百具屍體跨省搬運,雖說工程大、花費巨大,不過倒是曖了所有將士的心,一衆將士對陸皓山感激流涕,很多人暗暗發誓要是下輩子還當兵,還要當陸皓山的兵。
出來時兵甲整肅。刀槍如林,回去時雖說仗勢也不小,不過人人帶傷,個個面帶悲憤之色。曾經意氣風發的兄弟,現在躺在還散發着新鮮木材氣息的棺木裡,場面何謂悲壯。
八百人出川,回去只僅餘二百人。還是個個帶傷,有的連馬都騎不了,只能坐在馬車上。李定國面帶悲色地說:“大人,我們這一次賠大了,要是知道這些人那麼奸詐,我們就不趕這趟渾水了。”
“是啊,這些人的做法,簡直讓人寒心,要麼見死不救,要麼趁火打劫,簡直就是可恥。”趙功常一臉不忿地附和道。
“差一點就全軍覆沒,這一戰,太懸了。”饒是一向不喜歡發表意見的唐強,也心有餘悸地感嘆道。
六百人,放在整個戰局不多,估計在很多大臣眼裡也就是戰報上一個微不足道的數字,但是文衝千戶所將士的眼裡,這是千戶大人的心血、是六百個生死與共兄弟的性命,而這六百人又是精銳中的精銳。
經此一役,文衝千戶所可以說元氣大傷。
陸皓山看到衆人的情緒有些低落,一臉鄭重地說:“你們不要灰心,我文衝千戶所雖說損失慘重,不過這剩下的二百人就是二百顆種子,有他們在,我們很快就能重振輝煌。”
久經沙場的兵是老兵,他們不僅積累了豐富的戰鬥經驗,更重要的留在他們骨子裡那股彪悍、不屈、熱血的精神,這是萬金不換的財富。
無論古今,當一支有戰魂的部隊要進行血戰或攻堅任務時,都會下意識留下幾個骨幹,就是全軍覆沒也可以留下“種子”和這支部隊的“魂”,在陸皓山眼中,這二百死裡逃生的手下,那是二百顆強軍的種子。
“大人,下雪了。”李定國突然開口說道。
天空中突然下起了雪,鵝毛大雪在冷風中飄飄揚揚地下,像是在嘆息,又像是在給戰死的英魂送別,場面孤單而悽清,突然間,陸皓山想起後世一首很有名的歌,名字叫大約在冬季。
輕輕的,我將離開你,
請將眼角的淚拭去,
漫漫長夜裡,未來日子裡,
親愛的你別爲我哭泣,
……..
不是在此時,不知在何時,
我想大約會是在冬季。
離開四川時是冬季,奉命出征,面對嬌妻美妾什麼時候回去的話無言相對,現在回去正好是冬季,正好印記了這首歌,一想到兩個美麗的倩影還有溫曖的家,陸皓山本來有些傷感的心泛起了一絲溫曖,大手一揮道:“加快腳步,我們回家,回家過年。”
一聽到回家,衆將士眼裡一亮,一個“家”字讓低落的士氣一下子提升了不少,不由用力捏緊手裡那根皮鞭…….
對老百姓來說,在災年有兩個敵人很可怕,一個叫飢餓,一個叫寒冷,衣衫單薄、食不裹腹,那北風一吹更是雪上加霜,很多人由於流離失所,每年被冷死的人數不勝數。
就在流民們躲在避風處拼命裹緊身上的衣服時,有一個地方卻是熱氣騰騰,以至很多人只穿着一件夏天的短褂,身上都被汗水溼透,這個地方正是文衝千戶所秘密建造的秘密武器研究所。
在研究所內,兩眼帶着血絲的李念站在角落的一邊,雖說屁股下面有一張藤椅,可是李念並沒有坐着,而是一臉緊張地盯着一旁錘打的徐祥,此刻。徐祥正在小心翼翼地打磨最後一個組件,這是自家東翁親手設計新式後填式火銃的其中一個零件,經過近二年的研究,最近終於有了大的進展,現在是關鍵時刻,前天開始組裝李念就一直盯着沒有離開。
這支火熗太重要了,不算人力物力,光是現白銀的投入就高達五萬多兩,以徐祥爲首的十多個工匠日以繼夜地工作、研究了近二年,來陸皓山的話來說。這支新式火銃直接決定自己命運和前途,再三叮囑一切以新式火銃爲先,李念看到陸皓山那麼鄭重,也把研究所的事擺在首位,在這重要的時刻更是全程陪同。
除了爲付出的努力,也想在自家東翁回來之前給他一個驚喜,從前方傳回來的消息,陸皓山已經在回程的途中,算算日子。也就在這一二天回來,李念自然十分上心。
有了信鴿和精報小組,雖說陸皓山在山西、河南等地剿匪,但是一直有信息往來。收到文衝部血戰飛來峰的消息,把李念嚇得不輕,好在後來收到陸皓山死裡逃生的消息,不過文衝部幾乎全軍覆沒的消息還是讓李念痛惜不己。於是他希望在陸皓山回來之時給他一個驚喜、或說是一個交待,於是就一直在這裡等着。
徐祥打磨的零件是一根小小的撞針,這個鑄出來尺寸稍大了一些些。要了磨合得更好一些,老鐵匠出身的徐祥親自動手。
老實說,爲了這個小小的撞針,徐祥可以說花了不少時間,別看小小的一根撞針,可是對工藝要求極爲嚴格,硬度和韌性的要求很高,爲了這根小小的撞針,徐祥帶着三個新收的弟子足足花了三個月才研究出,這還是得益於陸皓山設計的那個高爐鍊鐵煉出來的高質量鐵才能成功。
經過再三的打磨,徐祥終於把撞針打磨好,小心翼翼地把撞針裝上,終於,又一把新式火銃面世。
之所以說“又”,那是前面一共做了十七把樣品,不過都是以失敗告終,這一把,是第十八把,也是第十八次嘗試,幸虧陸皓山生財有道供應得起,又是不計成本投入,對研究所予求予取,經常吩咐徐祥不要害怕失敗,那經費是敞開地、無限地供應,也就是這樣,纔有第十八把新式火銃的面世。
“李師爺,這新式火銃組裝好了。”當最後一個零件組裝好後,徐祥一臉激動地說。
“試銃。”李念雖說內心有些激動,不過他的涵養很好,表面還是一臉平靜地說。
沒試銃之前,一切存在着變數,希望越大,失望也越大,陸皓山再三吩咐李念不要催促徐祥,給予他足夠多耐心和包容,要是表現的太急切,反而給徐祥壓力。
徐祥點點頭,把火銃交給其中一個弟子,由他負責試銃。
那個弟子小心翼翼把一顆新式子彈從後面填上,然後小聲說:“師傅,打多遠?”
“一百五十步吧”徐祥沉吟了一下,然後一臉自信地說。
一聲令下,有人把一個木製的靶牌放置在一百五十步處,那名弟子瞄了一下,把撞針拉上,然後用力一扣扳機,“砰”的一聲巨響,新式火銃的槍口火光一冒,從槍口噴出一顆新式的子彈輕而易舉把那面靶牌打穿一個大洞。
成了,成了,李念一激動,眼中出現狂熱之色,兩隻手不知覺間都握成了拳頭。
還沒有開口叫好,研究所外突然響起一個驚喜的聲音:“回來了,回來了,千戶大人他們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