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計,走爲上計,走可以理解爲逃跑,也可以理解爲戰略性撤退,當敵強我弱時,用靈法機動的戰術把對手拖垮,也是一種不錯的策略,不沾泥無疑精通此道。
像蝗蟲一樣掠過,金錢財貨、錢財、女人、百姓、牲口等,有什麼就要什麼,補充自己;像風一樣流竄,跑在敵人的前面,屢屢讓敵人撲空;像狐狸一樣狡猾,不斷製造假象,迷惑敵人,牽着敵人的鼻子轉圈圈。
韓文登急,他向皇上承諾,三個月剿滅不沾泥,確保四川境內沒有戰事、陸皓山急,拖得越久變數越多,隨着戰局的發展,越來越多的人蔘與剿滅不沾泥,多隻香爐就多識鬼,遲則生變、劉金柱也急,不沾泥這麼狡猾,打一槍就換一個地方,把官軍玩弄於鼓掌當中,就是山哥遲遲聯繫不上,要是自己落在官軍手中,估計水洗都不清了。
這麼多人,只有不沾泥不急,對他來說,逃亡、流竄已經成爲他生命中的一部分,在流竄中享受,在享受中流竄,對他來說,什麼都嘗過了,這輩子早就值了。
劉金柱立功的過程有點僥倖,雖說身在曹營心在漢,作爲火器主管,平時還是要盡心盡力,在渠縣時發現火藥的庫存不多,於是向不沾泥稟服,需要弄一批火藥來增加庫存,不沾泥聽了,也沒多大表示,只是說知道,沒多久就派探馬四出打探,後來劉金柱和那些頭目一起喝酒時,無意中聽到在平昌發現一個軍器庫,裡面存在大量的火藥。
不沾泥對火器的依賴,已經到了一個很嚴重的地步,劉金柱斷定,不沾泥下一步肯定是要去奪取火藥,因爲他不會眼睜睜看着心裡的利器變成燒棍都不如的廢鐵。這樣一來,他下一個目標,肯定是平昌無疑。
確定不沾泥下一步行動後,設方讓人送出情況,也就是這個無意中得到的情報,讓陸皓山不知省了多少事。
不沾泥雖說擅長逃跑,可是畢竟不會飛,爲了掩飾自己的真實行軍路線,一路不斷製造假象,他最擅長就是派小股部隊挾持百姓故意暴露目標。把官軍的注意力吸引,然後大部從容逃跑,而小部拋下百姓後也會趕到預定的地點集合,可是無論他製造多少假象都是爲他最終的目的地服務。
陸皓山一概不理其它的情報,就在平昌以逸待勞,守株待兔,這不,不沾泥剛踏入平昌陸皓山就知道了。
“你確認是不沾泥本人也在隊伍中?”陸皓山爲了確保無疑,多問了一句。
發現不沾泥進入平昌的人。赫然是李定國,他獲得一具望遠鏡,被派往前方收集情報,在進入平昌的路口遠遠進行監測。沒想到專業的斥候沒有發現,倒是讓他撿到了這隻“兔子”,撿了一個小功。
李定國一臉肯定地說:“確認,大隊長。那不沾泥我在陝西見過,不會認錯,哦。對了,我還看到劉捕頭,他就跟在不沾泥的身邊,地位好像不錯,碰上難走的路,還有人給他擡轎。”
劉金柱?
陸皓山聞言心裡一個激動,連忙問道:“金柱?他沒事吧,有沒有受傷?”
“沒有,看不出有什麼傷勢,氣色紅潤,好像還有胖了一些呢。”李定國有些好笑地說。
這小子,去到哪裡都不是吃虧的主啊,有好處的事從來都不甘人後,離開江油時就立了不少功,特別是進貢那五十支火槍,讓他一下子成了護法,再加上那小子口甜舌滑,做事八面玲瓏,在裡面簡直是如魚得水,能在到處流竄中還長了膘,說明他的小日子夠滋潤的。
知道劉金柱沒事後,陸皓山稍稍鬆了一口氣,很快又回到現實,坐在自制的椅子上,不緊不慢地說:“定國,說得詳細一點。”
“是,大隊長”李定國應了一聲,馬上說道:“不沾泥的人馬約有一萬人,大部分是青壯,其中有不少女子,馬約有一千匹,牛羊無數,絕大部分人有兵器,其中約有二千人還裝備了鎧甲,實力不容不視。”
這個不沾泥,在拉攏和煽動方面果然很擅長,進川才幾百人,沒想到實力比自己想像中還要強大,幾千青壯,一千匹馬、幾百杆火槍還有火炮,難怪他敢在青林口襲擊官軍,的確有囂張的本錢,韓文登算計郭峰,不沾泥反而成了最大的贏家,逃跑專家手裡的有了火器,簡直就是如虎添翼。
陸皓山猶豫了一下,皺着眉頭問道:“不沾泥的物資多嗎?部隊的靈活性怎麼樣?”
“特資挺多的,大部分人都揹着糧食一類,牲畜背上都綁有糧食,不少百姓推着獨輪車運送糧食,可以說,除了那二千帶甲的主力,其餘多少都負有糧草,那一千匹馬,約有一半供不沾泥的心腹手下和隊伍中的大小首領用,其餘的都用馱物資。”
李定國觀察得很仔細,就是牲口的數量都清點清楚,陸皓山對此非常滿意,有些人,天生就是吃某一碗吃的,而陸皓山也明白,像不沾泥很少走大路,多是在偏僻的小路或荒野行走,所以隊伍中沒有馬車、牛車,運載力不足,只能用牲口或獨輪車運送彌補,以李定國的說法,那幾百騎兵,估計就是不沾泥從陝西調來心腹鐵桿吧。
就拿這幾百鐵桿下手。
“大隊長,我們是不是現在趁不沾泥立足未穩,給他捅一刀子?小的願意打先鋒,一定給大隊長長臉。”看到陸皓山沉默不語,李定國主動請纓道。
這些天爲了找不沾泥,一衆人把腿都跑細了,屢屢撲空,就是李定國心裡也憋了一團火,終於找人找到了,猛不得衝上去把他們的腿都給折了。
讓你們這麼能跑。
“定國,此事大隊長自有主張,你不要多言。”一旁的李念開口說道。
“是,叔父大人。”
李定國對李念非常尊敬,一聽到叔父發話,馬上大聲應道。
陸皓山笑着說:“不急,我們先去看看再說,李先生,一同前往?”
雖說陸皓山也想狠狠地出一口氣,不過也知道殺傷一千八損八百的道理,不沾泥現在人多勢衆,手裡又有大量的火器,手下的精銳都是亡命之徒,自己雖說有八百騎兵,實則不佔優,要是把這點本錢拼沒了,也不附合陸皓山最大的利益,想火中取粟,還得注重一個“巧”字。
“學生敢不衆命。”
於是,陸皓山、唐強、李念叔侄四人再次悄然潛不沾泥附近,站在山的樹林,用望遠鏡觀察不沾泥。
終於看到本人了,在李定國指點下,陸皓山找到隊伍中的不沾泥,不沾泥是一個三十五歲上下、白臉長鬚、中短身材的中年大叔,和其它百姓不同的,是他整個人看起有一股淡淡地書卷氣,這附合他讀過書的傳聞,不過陸皓山注意到,不沾泥的眼睛有點小,但是很有精神,說話時那眼珠子轉得很快,是一個心思活絡之人。
誰會想到這位貌不驚人的“中年大叔”,在陝西逍遙了三年多都不能把他正法,來到四川弄得有聲有色,堂堂都指揮使都讓他拉下馬,真是人可貌相。
看完不沾泥,陸皓山又找到隊伍中雙翅虎和紫金龍,這兩人是隊伍的頭目,都是虎背龍腰、孔武有力的人,特別是紫金龍,生得一臉橫肉,手裡提着一根狼牙棒,那一對鷹眉給他平憑几分殺伐之氣,就是遠遠看去,也感到他整個人帶着一股煞氣。
不用說,死在他手下的亡魂,肯定不少了。
不錯,全齊了,不沾泥、雙翅虎和紫金龍,三個活生生的人,在陸皓山眼中成了三頂誘人官帽,其中不沾泥那頂可是正五品,看到都流口水,有意思是,那不沾泥白麪美須,雙翅虎面色紅潤,而紫金龍帶着的煞氣,整個人有點陰沉,膚色也比別人黑一點,給陸皓山一種明代版“桃子兄弟”的感覺。
看完這三人,陸皓山把目光轉向跟在不沾泥身邊異姓兄弟劉金柱,只見他神氣地騎在一匹神駿的白馬上,不時對手下發號施令,儼然成了不沾泥的代言人一般,看來他是混得不錯,不僅混得不錯,吃得也不錯,整個人比離開江油時足足胖了一圈,那臉好像有了雙下巴,尼瑪,快吃成一個豬頭了。
看他眉開眼笑的樣子,虧陸皓山還擔心他的安危,有沒有吃好,有沒有被人欺負,看來自己是瞎操心了。
“東翁,賊勢已成,不宜硬拼啊。”看到那麼多人肆無忌憚地朝平昌縣城走去,有騎兵、火槍,後面還有人一擡着幾門火槍,李念有些擔憂地說。
陸皓山點點頭說:“沒錯,不沾泥已成氣候,我們這點人的確不能與他硬拼,不過這麼大一份功勞也不能不要,富貴險中求,硬來的不行,只能智取,李先生,有什麼妙計沒?”
“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以學生之見,先設法把他的騎兵吃掉,這就斷他一臂了。”李念稍稍考慮了一會,沉聲地說。
“哈哈,不錯”陸皓山拍拍李念地肩膀說:“英雄所見略同,李先生,你現在的任務,就是和金柱先聯繫上,本官有事吩咐。”
李念眼前一亮,馬上領命道:“學生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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