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0 孤男寡女
“聽說了嗎?縣令大人受傷了。”
“就在街上摔倒的,一頭一臉都是血,看到不知多嚇人。”
“老天爺保佑,好不容易來了一個青天大老爺,可不能讓他有事啊。”
“都怪那老頭,雞蛋爛了也不打掃一下,害我們縣老爺摔倒。”
“聽春和堂的華大夫說,縣令大人的頭插進了一條竹刺,傷了腦袋,又失血過多,聽說挺嚴重的。”
小縣城的娛樂少,花邊新聞也不多,縣令大人華麗撲街受傷的事,一下子就傳遍了大街小巷,成了個個擔心、人人談論的話題,一些虔誠的信徒,還去寺廟替他們尊敬的縣令大人祈福,而始作俑者劉金柱,則成了百姓發泄內心不滿的對象。
要不是他在鬧市縱馬,那老漢就不會倒地,老漢不會倒地,雞蛋就不會摔破,雞蛋不摔破,縣令大人就不會摔倒受傷,據說縣令大人受傷醒後,也罵他不會保護,像根木頭一樣,簡直就成了悲情的主角。
陸皓山受傷的消息,就像長了翅膀一樣,一下子就傳遍了整個江油縣,當然,一向很注意江油動靜的趙氏一族,也很快收到了信息。
女孩子什麼時候最美麗,很多人說在精心打扮後最漂亮、美豔、動人,但是趙敏的貼身香蘭卻反駁說:當一個女子沉浸在幸福的喜悅中最漂亮,這不,雖說自家小姐離出嫁還有二個多月,可是自己小姐已經急不可待地頻頻拿出自己一早準備好的嫁衣不時試穿、修改,有時還抱着嫁衣傻笑。
對一個女子來說,穿上漂亮的嫁衣嫁給喜歡的人,這是一件很幸福、很美好的事。
趙敏就是一個最好的例子,一有空閒,又拿出那套大紅嫁衣在鏡子前比例,又沉浸在幸福中了。以至香蘭都不知該不該把剛得到的消息告訴她。
“小姐.....”香蘭小聲地說。
“香蘭,你看我這套衣服好看嗎?”趙敏比劃了一下,有些猶豫地說:“我感到尺寸有一點點小,而款式有些舊,前天我在裁縫店看到一套新款的,挺好看,我想再做一套,到時再試試哪一套更好看,你說說好不好?”
“好.....”
香蘭說完,猶豫了一下。小聲說:“小姐,有一件事不知該不該說。”
趙敏頭也不回,隨口說道:“我們雖說名義上是主僕,感情勝如姐妹,有什麼不能說的,看你臉色不太好,出了什麼事?”
“小姐,聽聽說姑爺在街上摔倒,頭都摔破了。流了很多血,聽說挺嚴重的,不知.....”
“什麼?他,他受傷了?”趙敏急得一下子蹦起來。連忙問道:“傷得重不重,身體沒事吧?”
香蘭小心翼翼地說:“是早上摔的,春和堂的華大夫說傷得還挺嚴重的,需要好生休養。”
趙敏當機立斷地說:“香蘭。馬上備車,我要去縣衙看一下。”
春和堂的華郎中,自稱是華佗的傳人。是不是真的,衆人也無從考證,不過他的醫術挺很高明,在江油自認第二就沒人敢自認第一,連他都說挺嚴重,那麼就絕不能掉以輕心,以前沒訂婚之前,趙敏想去就去,沒那麼多顧忌,可是一訂了婚,反而有些束手束腳,自己不在乎,不過也得顧及陸皓山的名聲。
現在聽到受傷了,哪裡還坐得住,連忙下令備車準備看看望一下未來夫君。
傷了腦袋可不是小事,絕對不能等閒視之。
“是,小姐。”
一路上,趙敏心急如焚,擔心陸皓山的身體,不停在催促車伕前進,主僕兩人可以說在馬車裡顛簸着前車,當馬車在縣衙大門前停下時,小美婢香蘭快要吐了,而趙敏也不好過,臉色青青的,一臉的凝重。
“這位官差大哥,我家小姐要見縣令大人。”香蘭走到衙門前對守值的衙役說道。
那衙役擺擺手說:“不好意思,我們大人身體有恙,暫不見客,請回吧。”
什麼?自家小姐這麼遠路來,連見都不見?香蘭正想發火,這時一個老衙役走過來,一巴掌拍在這名年輕衙役地腦袋訓斥道:“沒長眼的東西,這是香蘭姐,未來縣令夫的貼身婢女,找死。”
說完,一臉討好地說:“香蘭姐,這個是新招進來的衙役,不懂事,你千萬別見怪,回頭我修理他,二位請。”
一邊說,一邊把大門打開,香蘭本想再說二句,可是趙敏已經急不及待把她拉走了。
“大人,你一定要保重身體啊。”
“是啊,大人,你是我們江油的主心骨,江油可不能沒有你啊。”
“大人事事親力親爲,關乎民生,小人真是對大人敬佩有加。”
“這是黃家村全體村民的一點心意,都是一些土特產,不值幾個錢,是給大人補身用的,請大人笑納。”
一個有些微弱的聲音響聲:“諸位鄉紳有心了,本官在這裡謝過,華大夫說了,只要休養一下就會沒事。”
趙敏已經多次來縣衙了,輕車熟路,不用衙役帶自己很快就找到地方,還沒有進房間,就聽到不斷有人對陸皓山表示關心慰問,擔心陸皓山的傷勢,心裡大急,也顧不上羞澀,銀牙一咬,就進陸皓山的房間看望未來夫君。
“大人,趙小姐來了。”一個衙役上前稟報道。
此時趙敏已經進了房間,看着滿室的人,被這麼多雙眼睛看着,俏臉馬上升起紅暈,不過還是落落大方地說:“諸位長輩在上,小女子有禮了。”
陸皓山與趙敏訂了婚的消息早就傳遍了整個江油縣,再說趙敏平日幫忙打理趙家的事和生意,與衆人多少有些接觸,衆人對她也不陌生,趙氏一族在江油也算是新晉的望族,再加上這可是未來的縣令夫人,炙手可熱,衆人對她自然非常熱情:
“原來是趙家的女子,不錯,果然知書識禮。”
“我與你爹也算故交,算起來,得喚你一聲侄女呢。”
“請起請起,這麼大的禮,我們擔當不起。”
“就是,都是自己人,這些俗禮就免了,趙姑娘,我那綢鍛莊剛來了幾匹上等的杭州絲綢,有空來挑幾匹。”
面對衆人的熱情,趙敏有些招架不住,只好一一應付着,好在跟着老爹走南闖北,也算見多識廣,剛開始有些羞澀,到了後面越來越從容,遊刃有餘,獲得在場人一致的讚揚。
未來縣令夫人來了,一衆人自然識趣地退下,給小倆口騰出地方。
要是不識趣,說不定就讓人給記恨上了。
沒多久,一屋子的人都退下了,就是在陸皓山牀前的衙役也識趣地說守住門口,不讓人進來,整間房就只有躺在牀上休息的陸皓山和趙敏主僕三人。
“小姐,奴婢到門外幫你看風,你就姑爺好好聊一會。”香蘭一邊說,一邊往外走。
小兩口說些羞人的話,自然不想外人聽,就是貼身侍女也不例外。
看到所有人都走了,連貼身婢女也離開,趙敏還不習慣和一個男子獨處一室,不由對香蘭說:“香蘭,你,你把門留着,不要關門。”
光天白日之下孤男寡女獨處一室,傳出去很不好聽,說不定還招惹些閒話,趙敏看到香蘭要把門關上,連忙吩咐道,只要門沒關上,這樣也顯得自己是清白的。
其實這話有點自欺欺人了,那衙役爲表忠心,守住了後衙,誰也進不來,香蘭守住院門,更是多了一層保險,關門和開門根本就沒有區別,只是內心作怪罷了,香蘭聞言對趙敏笑了笑,還吐了一下舌頭,把門半遮半掩的樣子,然後就退了下去。
看到你都下去後,趙敏這才走到陸皓山牀前坐下,一臉擔心地說:“大人......”
“叫我皓山吧,要不叫夫君也可以,都訂了婚,這裡也沒有外人,這樣的叫顯得生分了。”陸皓山“有氣無力”地說。
趙敏猶豫了一下,俏臉一紅,然後聲音小得像蚊吶一樣:“皓山”
夫君還是叫不出去,畢竟太羞人了,不過剛纔衆人問候時,從容應答,已經把自己當成半個女主人了,叫一聲皓山,還是叫得出的。
“敏兒”陸皓山也笑着叫了一聲。
聽到陸皓山這樣的稱呼自己,趙敏臉色一紅,心裡一甜,好像吃了蜜一樣,不過一看以陸皓山包着厚厚地白巾,隱隱間還看到血跡,一下子就心痛了,連忙問道:“皓山,你傷到哪裡?痛嗎?沒事吧?”
趙敏一坐近,陸皓山就感到一股處子特有的體香撲鼻而來,看着趙敏那姣好的臉龐、曼妙的身材,特別是那張傾倒芸芸衆生的俏臉,一瞬間就感到有些口乾舌燥,再說房間裡只有兩個人,氣氛有些**啊,小心臟一下就撲嗵撲嗵地跳了起來。
此時的陸皓山,臉色紅潤,眼睛大而有神,中氣十足,那心臟強而有力的跳動,哪裡像一個病患的樣子,可惜關心則亂,一向精明的趙敏沒有留意到。
“敏兒,我,我的脖子好酸,你能幫我揉揉嗎?”陸皓山突然可憐巴巴地說。
“哪裡痛,我來幫你揉”趙敏不疑有它,一臉擔心地問道。
陸皓山裝着吃力的樣子,用手輕輕指了一下自己的頸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