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落雙手向上一揚,控制着地上的河水升騰而起,化作一片水牆擋在自己與白霄天身前。
誰知那磷粉入水之後,再次冒起白煙,直接在水中燃燒了起來,水牆飛快蒸發,很快就被燒穿了一個大洞,更多磷粉從中飄散過來。
這些飄散出來的磷粉卻沒有立即落在他們身上,而是被一層紫色光芒控制着,化作一圈圍牆一樣的幕牆,圍在了他們四周。
“你們已經沒路可退了,還是將《純陽寶典》交給我吧,看在同門一場份上,我真不會爲難你們的。”古化靈飛身落了下來,望着二人,笑吟吟地說道。
“我不信!”
沈落一口回絕,就單手正要掐訣。
但就在這時,其耳邊忽然傳來了白霄天頹廢的聲音:“將你的靈獸送走吧,我們認輸吧。我們和古師兄差距太大了!”
“你們只要把寶典交出來吧,我言出必行!放你們走!”古化靈見此,臉色一喜,單手一揮,四周向二人滾滾而來的藍光和鱗粉頓時慢了下來。
這時,白霄天慢慢走到沈落身前背對着古化靈,輕輕一手搭住沈落肩頭輕輕一掐,道:“我這就把寶典交給古師兄!”
沈落望着古化靈道:“我聽白師兄,希望古師兄言而有信!”馬上兩手往身前一劃,喚出一圈水形漩渦,將大海龜直接送走了。
大海龜剛走,白霄天胸前突然青光一亮,一道複雜至極的符文從中映了出來。
那符文只是一閃而滅。
緊接着,沈落耳邊就陡然風聲大作,他與白霄天兩人在一層青光包裹下,直接一飛沖天,在夜幕中劃過一道遠遁光弧,風馳電掣般地射向了遠方。
古化靈也是一陣錯愕,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青色光弧已經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中。
……
沈落只覺耳畔生風,四周景物一陣模糊倒退,也不知飛了多遠,更不知飛向了何方。
隨着白霄天胸前符文光芒逐漸消逝,兩人也從高空中一點點墜落而下,最終砸在了一棵粗壯的歪脖子樹上,掉了下來。
劫後餘生的兩人,躺在樹下大口喘着粗氣,暗自慶幸不已。
“我說白霄天,你有這麼好的寶貝,怎麼不早點用?你看現在我倆多狼狽。”沈落埋怨地說。
“這飛遁符,可是我最後壓箱底的保命手段,哪能隨便就用?再說了,誰知道古化靈這麼厲害?”白霄天翻了個白眼,沒好氣地說道。
“你有壓箱底不怕,害我差點沒命。”沈落氣道。
“你壓箱底的手段也不少吧,飛遁符速度雖然不慢,但能維持的時間太短,我們其實沒有飛離多遠,難保不會再被追上。”白霄天有點鬱悶。
“恐怕我們想去弱水門求救的意圖已經暴露了。接下來若再繼續往那邊去,路上只會越來越兇險。”沈落突然一個激靈地立馬翻身坐了起來,說道。
“你說得不錯!”白霄天也跟着坐了起來,神情凝重道。
“弱水門不能去了,我們得去別處求援,你可知道附近還有什麼宗門?”沈落點了點頭,蹙眉道。
“登州境內是無處可去了……算了,咱們乾脆直接回去吧。”白霄天略一思量,忽地說道。
“回去?”沈落以爲自己聽錯了,滿臉詫異道。
“對,回去。你跟我一起,回我們白家。”白霄天點了點頭,像是拿定了注意。
“爲何要去你家?就不怕他們尾隨而來,殃及家人嗎?”沈落眉頭越皺越緊,表示實在難以理解。
“他們真敢追到我家,我倒是高興還來不及了。實不相瞞,我們白家自古以來,就是頗有名氣的驅魔世家,從整體實力上來說,比春秋觀是要強上三分的。最起碼,我家中老祖乃是一名實打實的凝魂期修仙者,憑藉這一點,也當無懼普通的妖物邪祟。”白霄天聽了,反而精神大振地說道。
“這不對啊……你們家既然這麼厲害,你爲何還要上春秋觀來學道法?這不是捨近求遠,多此一舉了嗎?”沈落聽到“凝魂期修士”幾個字,眼神也不禁微微起了變化,但仍然大爲疑惑。
“這你就有所不知了。春秋觀雖然整體實力不如我們白家,但其傳承自小茅山一脈,主修的純陽劍訣更對於驅魔斬鬼有奇效,加之白家祖上與春秋觀頗有淵源,才被送入了觀中修行。”白霄天解釋道。
“聽你這麼一說,我倒有些明白了,怪不得古化靈這些妖邪,這麼想要得到《純陽寶典》了。但我仍有一事不解,我在春秋觀兩年多了,也隨羅師下過一趟山,加上這次觀中鉅變,所見所聞都是妖族和鬼怪,卻從未沒見過什麼魔,你們家族既然是驅魔世家,應該知道的吧?”沈落先是點點頭,忽然又想起什麼似的再次問道。
“說來不怕你笑話,其實魔究竟是什麼,我也不清楚。不止是我,就連我的父輩們也從未真正見過魔物,他們平常所做的事情,也和春秋觀沒什麼分別,不過是驅妖捉鬼罷了。”白霄天撓了撓頭,說道。
“那白家爲何還會被稱爲驅魔世家?”沈落撓撓腦勺,奇怪地問道。
“其實我們白家在老祖那一代人的時候,是真正驅過魔的。當時我們族中,包括我老祖在內,有號稱‘白氏三真’的三位辟穀期修仙者,他們一起執行了那次驅魔任務,結果最後卻只有老祖一人存活了下來。”白霄天嘆息了一聲,說道。
“三位辟穀期修仙者聯手之下,竟然還有兩人折損,所驅之魔物有幾個?”沈落有些意外道。
“還幾個?只有一個……老祖自那次回來之後,對於驅魔一事幾乎絕口不提,只是在修行上卻越加奮發圖強,之後連破數境進入了凝魂期。若非如此,白家早就要一蹶不振了。”白霄天說道。
“聽你這麼一說,這魔是當真可怕。你可知他們是從何處而來?”沈落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