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墜落

獅身人面獸直在最近兩年纔來到大雪山附近的草原,對於這種隱隱傳來的轟鳴聲和和腳下莫名其妙的微微顫動雖覺得有些奇怪,可是並不爲意。但是當它看見凱文帶着一臉奸詐地笑容看着自己時,它覺得不妙了,忍不住回頭去看身後。一眼望去,只見身後漫天雪浪滾滾而來,而高聳的大雪山則似乎矮了一截。獅身人面獸的臉色第一次變得蒼白起來,不論它自認爲有多麼強大,在神也不敢貿然低檔的這大自然的偉大力量面前,它除了發自本能的恐懼外就什麼也不剩下來。此時它內心的驚駭無法用語言來形容,只想發足狂奔,儘快離開這鬼地方的獅身人面獸再也顧不得去對凱文三人。被恐懼逼出了所有的潛力的它轉眼就奇蹟般地衝到了風帆車的前面。

看着剛纔還神氣活,現在卻抱頭鼠竄的獅身人面獸凱文得意地哈哈大笑。特別是看到那怪物在自己前方不停跳躍的肥大屁股,他就想着如果現在葉蓮娜一箭射上去會是一幅什麼情景。不過話說回來,大雪崩力量的恐怖並不是只針對獅身人面獸一個。現在,面對不斷逼近的滔天雪浪,葉蓮娜和克里斯塔貝爾也害怕起來。“凱文!現在怎麼幫?”葉蓮娜顯得有些慌張,她身旁的克里斯塔貝爾也緊張地看着凱文。“哈!寶貝們,別擔心!我們會沒事的。”凱文會過頭來安慰道。見二女一幅完全依賴自己的神情,凱文的大男子主義得到了充分的滿足,沒有什麼比在最危險的時候被人依賴更能表現男子漢的價值了。此時驕傲與自豪點亮了凱文的眼睛:“現在大家坐好,抓緊扶手,我們要飛了!”這充滿自信而高亢的聲音時坐在後面的二女自覺得眼前的男人無比高大,心中的恐懼早已不知所蹤了。同時放在凱文靴子中的匕首飛了出來,化作一道流光劃過風帆那結實的桅杆後又飛回靴子中的刀鞘。被砍斷的桅杆還沒倒下,一個不大不小的旋風憑空出現將桅杆捲了起來,扔了出去。

隨着風帆被扔出去,凱文一聲大喝,“抓緊!”說着將面前控制風帆的絞盤使勁壓下去,絞盤中間的一根圓杆伸了出來。同時車身下發出一聲悶響,隨後從夾倉中傳出繩索被割斷的聲音。在這聲音中,車身兩旁收起的雙翼和車尾的尾翼系統在二女的驚異之中緩緩伸展開來,“喀”的一聲被卡鎖鎖死,風帆車變成了一架滑翔機。隨着凱文將絞盤中間的圓杆緩緩後拉,隨着輕輕一震,滑翔機緩緩地離開了地面。“哇!飛起來了,飛起來了。”第一次感受飛行葉蓮娜和克里斯塔貝爾興奮地手舞足蹈,連帶着滑翔機也左右搖晃起來,嚇得凱文急忙叫她們兩個好好坐着別亂動。

會飛的往往要比會跑的快,凱文的滑翔機很自然地追上了狂奔中的獅身人面獸。“嗨!笨蛋!再見,希望我送你的大好水晶棺材你能喜歡。”看着自己腳下狼狽的怪獸,凱文大笑着和它打起招呼來。現在任誰都知道了這是凱文一手策劃的大雪崩了,地面上的獅身人面獸自然也不例外。此時它忽然明白過來整件事從頭到尾都是一個陰謀,而自己居然在被這個狡猾的人類隨意玩弄時還認爲自己始終站了上峰。而現在,在那個人盡情嘲笑自己時,自己卻因爲要逃命而毫無任何辦法可言,此時獅身人面獸只覺得自己要被這種窩囊的感覺給氣炸了。

被凱文氣得咬牙切齒的獅身人面獸此時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正在衝它吹口哨的凱文身上,根本就沒有發現身後的轟鳴聲已經越來越大,越來越近了,現在它只想將眼前的這個人牢牢地刻在心底,等逃出來之後將他碎屍萬段。就在它怒火中燒的時侯,一個不太硬的東西從後面砸在了它的頭上。這一下在無異於火上澆油憤怒,憤怒的回過頭來,入眼的竟是白色,沒有了天,也沒有了地,只有白色。那是帶着震耳欲聾的轟鳴聲快速向這邊衝過來的高高雪牆,而無數的雪塊真爭先恐後從雪牆中跳出來。面對着無法抗拒的力量,獅身人面獸發出一聲悲壯的吼叫,它知道自己已經沒有希望了。一回頭看見前方正在提升高度的滑翔機,獅身人面獸把心一橫,大吼一聲,用盡全身的力量高高躍起,大嘴一張,噴出一個耀眼的火紅色的光球來。

光球不大,但是速度卻要比他前幾次的火球快得多,也沒有熾熱的熱浪涌來,但是其中蘊含的能量卻集中了獅身人面獸全部的魔力。如此近的距離,如此快的速度,同時又是從滑翔機後下方的視覺死角射來,以至於凱文三人雖也沒有去注意它。直到它闖入凱文的神識範圍,才被凱文發現,此時要攔截顯然是不可能了。更糟糕的是坐在後面的葉蓮娜和克里斯塔貝爾正因爲第一次飛行而興奮地東張西望,緊隨其後的大雪崩更是無比壯觀的美景,二女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那上面去了,哪裡會發現這危險的光球。

凱文大喝一聲:“小心!”神識在滑翔機後以最快的速度聚集起木氣,瞬時化作一股氣流向二女涌去。氣流力量很大,重重地打在二女身上,將二人硬生生地打地向凱文飛了過來。與此同時,凱文急忙轉過身來伸手將二女接住,再放出一個防禦結界。結界剛一罩住三人,火紅色的光球擊中了二女剛纔坐的位置,轟的一聲木屑飛濺起來,打在凱文撐起的屏敝之上。爆炸過後,整個滑翔機的尾部全部無影無蹤了,機翼也多處受損。若不是凱文強咬牙關放出大風將機翼拖住,現在三人就要和這半截滑翔機一起栽下去了。而眼看着自己最後的攻擊終於成功地集中目標,獅身人面獸再也支持不住了,極度的疲憊畢竟無法完全靠意志來維持。隨着身體失去平衡,獅身人面獸重重地摔了下來,緊接着便被隨後奔騰而來的大雪崩吞沒了。

此時的凱文情況更加糟糕了,滑翔機失去幾乎整個後半部分,懷中還抱着驚魂未定的葉蓮娜和克里斯塔貝爾,下面跟是奔騰而至的滾滾雪流。幸虧三人現在正處在滑翔機的重心位置,否者凱文用風拖住兩片機翼將更加困難。“好了!你們兩個抓緊我,不要亂動。”凱文撤去結界,緩緩地道。二女心有餘辜點點頭,一個摟住凱文的脖子,一個抱住他的腰。就這樣,時間一點一滴地過去,大雪崩雖然小了一些,但是遠遠沒有達到安全的範疇,而凱文已經滿頭大汗,快要支持不住了。機身開始搖晃,而且高度正在一點點地降低,可是這座大雪山似乎已經很久沒有發生雪崩了,現在一發不可收拾,沒了個盡頭。

“這也不是個辦法?”凱文一邊苦苦支撐,一邊盤算着如何逃出生天。就在他東張西望尋找救命稻草時,他忽然聽到克里斯塔貝爾一聲尖叫:“前面是懸崖!”這一叫,可把凱文嚇得魂飛魄散。在緊靠地面的超低空飛行,飛行器可以獲得一部分額外的升力,一旦離開這個範圍,這個額外的升力就會消失。凱文之所以可以撐到現在也是依靠這一額外的升力,現在前面出現了懸崖,要是衝了進去,額外的升力必然消失,那麼掉下去就成了必然。如果將滑翔機懸停在空中,那就更不現實了。失去速度同樣也會失去升力,凱文製造的風力可撐不起這個東西加上三個人的重量,掉下去定會被下面的雪流給淹沒,就象那隻倒黴的獅身人面獸一樣。那時除了接開自己的封印外將別無選擇,之後就只剩下夾着尾巴逃回北唐去了。如若不然,定會一天到晚都被全西牛賀洲的神靈盯着,那種彆扭實在是非人所能忍受的。可是即便是這樣,封印也不是說解就能解的,它需要舉行一個儀式來聚集必須的五行之氣,現在這種情況下顯然是不可能的。

正想着,忽覺一沉,凱文知道已經衝出了懸崖。失去了額外的升力,滑翔機掙扎着向懸崖下掉去。葉蓮娜和克里斯塔貝爾似乎也感覺到了,二女對望一眼後,閉上眼睛緊緊抱住凱文,再也不出聲了。感受到二女傳來“同生共死”的心意,凱文只覺得心中感動莫名。正準備拼起全力將二女扔上去,以求一線生機,忽見絕壁邊緣有一塊突出來的岩石。凱文眼中一亮,大喜道:“有救了,抓緊我!”纏在腰上的鞭子隨着神識的控制,立刻飛了出來。鞭柄自動送到凱文手中,鞭梢已經卷上了那塊突出的岩石,下一刻,三人已經吊在了半空中,那半截滑翔機則轉着圈隨着奔涌的雪流一起沒入下面的雲海之中。二女聽到凱文的聲音後本能地緊緊抱住了他,頓時只覺得身體一墜,睜開眼發現自己並沒有掉下去,眼中頓時水霧朦朧起來。

三人就這樣吊在空中,現在只能想辦法爬上去了,神識可是不能用來控制生命體的。不知過了多久,直到三人的手臂都麻木了,頭頂上的雪流才慢慢停了下來。“好了!”凱文擡頭看看,“你們兩個現在慢慢爬上去,小心點,動作儘量輕些。”說罷騰出一隻手來抓住葉蓮娜摟着自己腰部的右手腕。她抱着自己的腰部最是吃力,所以凱文決定先將她送上去:“葉蓮娜,我先送你上去。”葉蓮娜點點頭,依言將手鬆開,慢慢將全身的重量都放在凱文手中。雖然葉蓮娜極力避免振動,但是還是從突巖上滾了一顆小石子上來,着實把凱文嚇出了一身冷汗。其實這塊岩石的質地並不是很結實,這一點凱文是知道的,他早在鞭子纏住那塊突巖前就用自己的神識檢查過了。不過爲了避免二女擔心,而且也認爲就算告訴她們兩個也沒用,搞不好兩個人說不定還會做出傻事來,那是自己就正不知道要怎麼辦了。

用神識牢牢鎖定那塊突巖,發現只是邊緣的一小塊石片脫落了,方纔長出一口氣,不過再也不敢將神識撤回。確定暫時不會再有危險後,凱文仗着自己力大,緩緩將葉蓮娜提了起來。手臂高舉過頭,將她雙手送上去,讓她抓住鞭子。待她抓牢了,又托住她的臀部再送一程。現在要爬上去可就免不了會震動了,這是無法避免的,即使葉蓮娜的動作已經很輕了。隨着葉蓮娜慢慢爬上去,突巖被鞭子勒得碎石片直掉,鞭子更是慢慢地陷入突巖中去了。等到葉蓮娜爬上去後,鞭子已經完全沒進了突巖裡。

好不容易上去了一個,凱文的心放下了一半。握住克里斯塔貝爾的手腕正準備故技重施,可是剛剛將克里斯塔貝爾的手舉到肩頭,凱文的神識立刻“看”到了突巖中出現了多處裂痕,瞬間便擴散開來,心中正暗叫不好,便聽的啪的一聲響,突巖沿着鞭子勒出的槽裂開了一個大口子。變成這樣子,再讓克里斯塔貝爾慢慢爬上去顯然是不現實的。這時,凱文當機立斷,抓住克里斯塔貝爾的手向上輕輕一拋,藉着她因爲慣性而在空中停留的立刻,握住她手腕的手迅速改提爲抓,藉着手臂垂下,奮力將克里斯塔貝爾甩了上去。這一連串的大動作根本談不上輕柔,本就不結實的突巖瞬間便徹底斷了。葉蓮娜心一沉,頓時要伸手去拉,不想卻與被凱文甩上來的克里斯塔貝爾撞了個滿懷,二人一齊向後滑去。等二女着重新回到懸崖邊時只看見凱文拖着鞭子和那塊斷裂的突巖一起消失在雲海中。

眼睜睜地看着凱文沒入雲海中,二女頓時傻了,臉色變得慘白,直愣愣地盯着懸崖下的雲海。片刻之後,二女眼裡再也看不清任何東西,想哭,卻發不出聲音來,只絕的朦朧一片,淚水想斷了線的珠子一般落了下來,向着茫茫雲海墜去。忽然,克里斯塔貝爾站了起來,站在懸崖邊對着絕壁下大喊起來:“你這個傢伙,不是自認爲很了不起嗎?可是爲什麼會掉下去。你這個騙子,你又騙我,你說過不會有事的。”一邊喊着,淚水一邊滑落。葉蓮娜見她站在懸崖邊,搖搖欲墜,怕她有失,強忍着悲痛,一邊流着淚,一邊從後面將她抱住,一面說着自己都不相信的話:“不要這樣,貝爾。他那麼厲害,不會有事的。” 克里斯塔貝爾腿一軟,帶着葉蓮娜一起跌坐下來,雙目無神地注視着前方癡癡地道:“葉蓮娜姐姐,你別騙我了,這麼高的地方掉下去,怎麼會沒有事。都是我的錯,要是我不來,繩子就不會斷,他也不會掉下去了。”眼見克里斯塔貝爾陷入深深地自責,葉蓮娜不由得想起自己也是堅持要來的,當下也啼不成聲:“不是,貝爾,不是的。都是我,要不是我一定要來,也不會搞這樣。”說着二女抱頭痛哭起來。

就在兩人哭得昏天黑地的時候,掉下懸崖的凱文卻已經脫離了險境。現在他正站在一塊五尺方圓的石板上摸着冷汗呢,而石板則在一股旋風的作用下緩緩向懸崖上飛去。原來,剛纔凱文掉下去後,立刻將自己的身體放平,以減緩自己下降的速度。同時聚集木氣發出風刃在峭壁上切下一塊石板來,然後用手中的鞭子捲住石板的一角,將石板扯到自己的身下。隨即在石板下面颳起一股強勁的小旋風來,然後藉着這旋風之力逐漸消去下落的衝力重新飛了起來。

此時正在崖上只顧得自己痛哭的二女全沒發現懸崖外,凱文正站在一塊虛空而立的石板上。見二女悲痛欲絕,凱文大是感動。但是這種哭哭啼啼的搞法卻是最令他覺得頭痛的事,根據以往的經驗,遇到這種事的時侯轉移對方的注意力是最好的辦法,當即高聲打趣道:“嗨!寶貝們,我回來了!”這一聲頓時將二女嚇了一跳,一起止住哭泣,轉過頭來。當她們兩個看到凱文時,不由得一下子呆了。只見剛纔自己還爲之悲痛的男人此時正站在一塊飄在空中的石板上,拖着石板的旋風因爲密度甚高而呈現出一種白色,而石板邊緣溢出的向上氣流使他的衣服頭髮迎風招展,整個人就像站在一團雲氣之上。同時這氣流將凱文衣服吹得貼在身上,這更是使他身上的強健肌肉的輪廓隱隱顯露出來,此時的凱文看上去就象從天而降的強大戰神。

見二女果然不哭了,凱文心中暗喜,還以爲是自己那句話起了作用。一躍從石板上跳到二女面前,同時撤去風力,石板便重新墜入山崖。不想這一下子將發呆的二女驚醒過來,小嘴一張一起撲到自己懷中大哭起來。不同的是,先前是悲痛莫名,這一次是喜極而啼。猝不及防之下,凱文頓時手忙腳亂起來。正象華族中的那句話“可一不可再”,剛纔那種招式這回可沒用了。現在不論凱文說什麼,她們兩個就是一個勁地哭,不一會兒凱文胸前就全溼透了。

二女哭了良久後終於停了下來,紅着眼睛嗚咽着對望一眼,很有默契地將注意力重新集中到凱文身上。二女各自退後一步,從凱文懷中出來,仔仔細細將他打量一番。不看還不打緊,這一看,只見凱文毫髮未傷,又一想到自己剛纔還爲這傢伙哭得死去活來,只覺心中氣苦。全沒想到,他要是正的有個損傷,自己豈不要心痛死了。不過,現在二女可不管這些,克里斯塔貝爾首先對葉蓮娜道:“葉蓮娜姐姐,剛纔這傢伙上來的時候見我們哭得那麼傷心,居然嘻皮笑臉地還對我們說風涼話,實在是太可惡了。”葉蓮娜聽了,點點頭,接着上下打量凱文一番,看得凱文心中發毛,不知道她要幹什麼。“就是!剛纔他居然敢看我們兩個的笑話,實在是太可惡了,而且現在看來他也沒有受傷。”說着,葉蓮娜一頓,嘴角微微上翹,露出一絲俏皮的笑容,“既然這樣,那我們揍他吧!”說罷當先撲了過來。克里斯塔貝爾眼中一亮,頓時也喜滋滋撲了上來,這回有人幫忙,她是不會再“輸”了。於是在凱文的慘叫聲、二女的巧笑聲和嬌嘖聲中三人在雪地上滾成一團。

鬧了良久,二女終於心滿意足地從凱文身上爬了起來,多日“宿怨”,一朝得雪,心中陰鬱一掃而空。抖掉身上的殘雪,興高采烈地將雪堆中的凱文拉了起來,二女又重新變回溫良嬌美的小妻子模樣。“我們該回去了吧!”葉蓮娜斜着腦袋問道。此時她眼中滿是笑意,望着凱文,心中甜絲絲的,同時也無比驕傲:“這個無所不能的傢伙是我丈夫。”

“現在還不行。”凱文揉着剛纔被二女揪痛的地方道,“我們必須找到那怪物,從它身上割點東西回去,否者沒人會相信我們殺了那笨蛋。”二女剛剛出了氣,心情極好,自是不會計較,也不說什麼只是點點頭。接着便唧唧匝咂地討論起今天對付那怪物的經過起來,說到精彩之處還手舞足蹈起來,更本沒將找那怪物屍體的事放在心上,在茫茫雪原上找尋下面埋着的獅身人面獸實在是太難了,這樣難的事情自然要交給號稱無所不能的傢伙。

於是凱文在前面帶路,二女跟在後面有說有笑,沿着來時的路一直向前將神識延伸到地下搜索。仔細尋找一番,果然發現了那怪物被埋在雪地下,早已死了多時。接着確定好方位,凱文招來一股旋風,花了片刻時間將上面的積雪捲走,露出獅身人面獸高高翹起的屁股,那根又粗又長的尾巴便是凱文選的證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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