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俗博物館
少年杜星澤和他的父親步行走到了十字路口,他們被眼前呈現出來的一片綠意所震撼,溫暖的光色夾帶着習習的微風在這片綠意裡醞釀着美的精魂,他和他的父親沿着青磚小路向前走去,青磚小路的兩側種植着梧桐樹、松樹、冬青樹和柳樹,他們一邊行走一邊望着遠處的長廊和石凳,清幽的長廊映襯着復古的石凳讓歷史與現代凝固在了同一個瞬間,走了一段路程後他們來到了一個休息廣場,廣場的中央矗立着一座高大的牌樓,牌樓的正面寫着“尋根懷俗”四個大字,背面寫着“周風秦韻”四個大字,他凝視着這座牌樓想起了遠古的先輩們,他們用平凡的雙手和智慧的頭腦創造出了今天的幸福,連年的戰爭和持久的饑荒沒有壓垮他們的脊樑,相反在苦難中他們一次次站起來樂觀而堅強地活着,他收回目光沉思了片刻繼續朝前行走,園藝師傅正在修剪雜亂的樹枝環衛工人正在清掃路旁的落葉,他們作爲城市的美容師在茫茫的人海中燃燒着自己照亮了別人,少年杜星澤和他的父親踏上了紅磚小路,蔥蘢的綠蔭不知不覺已經退到了他們的身後,他轉過身來再一次望向那片充滿綠意的世界,彷彿整個大地都成了夢的天堂,那些樹木從一開始便擁有了向上生長的力量,小小的種子雖然深埋在地下但它們仍舊期盼着光明的降臨,最終它們憑藉頑強的生命力創造了一個又一個奇蹟,而懦弱一直向後倒退倒退退進了漆黑的深淵裡……
青年白奕恆和他的妻子領取到門票後走進了引廳,廳內的地面兩側擱置着寶雞十大怪剪紙木刻,惟妙惟肖的形象滲透了古人的智慧在寫意與寫實之間找到了共性,廳內的右側是一間講解員辦公室,講解員站在門口帶着微笑歡迎着每一位需要幫助的遊客,他和他的妻子朝裡走看見了鐫刻着“西府人生”的牌匾,牌匾的下方懸掛着三個漂亮的馬勺臉譜,馬勺臉譜的兩側是兩組精美的木雕門神,威嚴的神情交織着倔強的意志把靜態和動態結合在了一起,他和他的妻子穿過門樓來到了序廳,大廳的中央修築着一堵華美的照壁,照壁裡放置着一臺寬大的電視機,電視機裡不停地播放着寶雞的歷史文化,在照壁的前面是一組吹拉彈唱的藝人雕塑,他們時而高昂時而悲愴在別人的戲劇裡演繹着自己的故事,在照壁的左側是碾盤和古樹雕塑,咯咯吱吱的聲響早已遠去熙熙攘攘的場面早已定格,在照壁的右側是水井和古樹雕塑,清涼的井水沉澱了熾熱的溫情把醜惡的面具拋棄在了陰溝裡,在照壁的後面是寶雞歷史文化浮雕,長長的浮雕見證了寶雞的興建、發展與繁榮。青年白奕恆和他的妻子離開序廳走進了人之初展廳,廳內四周的牆壁上懸掛着孕育標牌、出生標牌和成人禮標牌,一張張標牌寫滿了兒時的記憶也填滿了童年的空缺,廳內的展櫃裡分別有嬰兒鞋子、嬰兒衣物、童車、布藝枕頭、炕獅和文房四寶,一件件稚嫩的用品見證了孩子的成長也見證了父母的偉大,他和他的妻子繼續向裡面走去,首先映入眼簾的是正廳的“降生”雕塑,幾個人抱着一個剛出生的嬰兒欣喜之情溢於言表,正廳的左側是慶賀“添喜”抹花臉雕塑,鮮紅的色彩點燃了疼愛的焰火把冰冷的寒夜溫暖了一遍又一遍,正廳的右側是碰幹大雕塑,婦女抱着嬰兒等待着幹大等待着健康也等待着幸福。青年白奕恆和他的妻子坐在了木凳上,他們望着昏黃的燈光始終沉默不語,也許他們想到了自己的純真年代也許他們想到了他們的愛情結晶……
老嫗高梓妍和她的戰友看到三樓門口安裝着刻有“寶雞風尚”的牌匾,她們望着樓梯間裡的窗花和扇面好像望着一道道亮麗的風景線,接着她們進入門樓來到了經濟風俗展廳,廳內各個角落都懸掛着燈籠、大蒜和辣椒,鮮紅的色澤點綴着雪白的絲線將淳樸的民風烙印在了每個人的心中,在牆壁的左側懸掛着春耕和夏耘的標牌,春耕標牌的下面擺放着竹籃、鏵、鐵轅大犁、推車、鋤、騎鞍等實物,夏耘標牌的下面擺放着木杴、風車、簸箕、鬥、升、操鬥、笊簍等實物,在牆壁的右側懸掛着秋收和冬藏的標牌,秋收標牌的下面擺放着鬥、升、鐵杈、連枷、操鬥、大秤等實物,冬藏標牌的下面擺放着織布機、紡車、囤子、漏勺、蒲籃、鍘刀等實物,大大小小的農具依附着二十四節氣在白晝與黑夜的蹉跎中細數着每一個年輪,她和她的戰友瞧着日常的農具既興奮又親切,簡單的農具並不冰冷因爲它的裡面埋藏着智慧和溫度還有快樂和希望,她們繼續往裡走看到門洞的兩側有築牆微雕和油坊微雕,普通的泥土經過工匠的塑形成爲了真實生活的寫照,在大廳的最裡面佇立着鏘刀磨剪子雕塑、西府羊肉泡饃雕塑、扎掃帚與縛笤帚雕塑、補鍋雕塑、牙行“袖筒捏”雕塑、代詔擔子雕塑和藥鋪雕塑,逼真的雕塑浸滿了炎黃的血液把生活的場景挪移到了每一個細節。她和她的戰友調轉方向來到了民間社火展廳,廳內的牆壁上懸掛着曲藝標牌、廟會標牌和秦腔標牌,曲藝標牌和廟會標牌的旁邊是一張張泛黃的相片,秦腔標牌的旁邊是一首首曲目和代表性人物,除了這些標牌還有送紙祭祖的清明節標牌、送糉子的端午節標牌、送月餅的中秋節標牌、送花糕的重陽節標牌、送禮拜年的春節標牌和送花燈的元宵節標牌,古老的節日孕育着新生的力量在傳統的沃土中結出了豐碩的果實,在地面的展櫃裡擺放着大刀、碰鈴、銅鈸、糕點模子和秤砣,灰色的記憶擱淺了模糊的夢境但現實的光輝已經點亮了漂泊的港灣,在大廳的中央是鑼鼓喧天的社火表演雕塑,這羣雕塑從前往後依次是血社火、馬社火、高蹺社火和背社火。她和她的戰友熱淚盈眶地看完了整個展廳,熱鬧的場面雖然難以複製但她們的內心深處早已蕩起了歡騰的波瀾,之後她們沒有停下腳步而是來到了生活風尚展廳,廳內四周的牆壁上分別懸掛着耍儀春標牌、請姑姑標牌、過大年標牌和民間體育標牌,濃厚的情思連綴着熾熱的情感把玩耍嬉戲融合進了大愛的篇章裡,在地面的展櫃裡分別放置着兩節鞭、滾鐵環、彈弓、沙包、馬鐙和轎車,童真的樂趣牽絆着無聲的吶喊讓單調的生活插上了想象的翅膀,在門洞的內側懸掛着一幅西府方言標牌,熟悉的語言穿過陌生的領地在虛虛實實的幻境裡述說着周秦文明的璀璨,在門洞的最裡面佇立着添方雕塑、鬥雞雕塑和踢毽子雕塑,幼小的孩童聚集在一起商量着遊戲的規則制定着最佳的方案。老嫗高梓妍和她的戰友站在西府方言的標牌前捨不得離開,朦朧的思緒夾雜着閃爍的星光將友情的火苗擴大到了整片荒原,她們在陰冷的寒夜裡盡情地追逐、歌唱與跳舞,彷彿時間的長度已經縮短,空間的寬度已經變窄,心靈的深度已經終結……
少年杜星澤和他的父親穿過公路來到了第二座牌樓前,牌樓的底下放置着四個威武的石獅,牌樓的正面寫着“雞域鳴樂”四個大字,背面寫着“人文開來”四個大字,他和他的父親穿過牌樓進入了庭院,乾淨的庭院浸透了人文的氣息將自然的氣息推到了心靈的最深處,在庭院的左側有彩塑郵票雕塑和拴馬石陣,栩栩如生的馬、羊、豬彩塑依附着納祥童子木板年畫在光與影的轉換中觸摸到了生命的萌動,一排排整齊的拴馬樁承載着征服的使命讓野蠻的屠戮消失進了混沌的漩渦中,在庭院左側的最裡面是周秦畫廊,豔麗的油彩塗抹着陰柔的線條把長長的畫卷鋪陳在了書桌上,遒勁的筆墨揮灑着火熱的激情把精美的圖章鑲嵌在了高牆上,在庭院的右側是一片繁茂的竹林,細長的竹子一根接着一根擁抱着太陽擁抱着天空,竹林的後面是馬槽方陣和磨盤方陣,厚重的馬槽沒有堆放任何草料卻處處能感受到野草的清香,古老的磨盤沒有撒上任何穀物卻處處能感受到豐收的喜悅,祥和的田園風光已經不復存在但新的希望已經揭開了序幕,在庭院右側的拐角處是文物商店,精美的青銅器沉睡在昏黃的燈光裡彷彿還要沉睡上千年,繁複的石雕經過工匠的打磨使粗糙的表面迸濺起了文明的光亮。少年杜星澤和他的父親漫步在庭院裡好像回到了周秦時期的王朝,沸騰的銅液附和着捶打的聲響一次又一次碰撞着仁愛的大門,仁愛的大門敞向四面八方迎接着遠客迎接着美好的未來……
青年白奕恆和他的妻子穿過門洞走進了婚嫁娶展廳,走道的左側是熱鬧的迎親雕塑,新郎騎着高頭大馬樂人吹着嗩吶親友擡着花轎向前走去,他們的頭頂掛滿了燈籠他們的心中填滿了蜜糖,走道的右側是一架花轎,花轎後面的展櫃裡放置着喜帖、禮盒和婚書,走道右側的牆壁上有合婚、訂婚、出嫁和迎娶的標牌,喜慶的場面摻雜着焦急的神情將歡樂與美滿凝結在了世俗的禮法中,後面的牆壁上還有出嫁歌和哭嫁歌,大喜的日子笑中帶淚淚中帶笑共同譜寫出了婚姻的變奏曲,他和他的妻子左看看又看看繼續前行,在兩側的牆壁上懸掛着走紅毯、揭蓋頭、拜天地和搖核桃的標牌,還有掛門簾、吃和喜面、喝交杯酒和鬧洞房的標牌,小小的標牌傳承了儒家的文化把一個個小家連成了大家,地面的展櫃裡有熨斗、銅爐、銅鏡和喜服,精緻的物件相互疊加在生活的間隙裡埋藏着愛情的縮影,正廳的房間裡是“新婚”雕塑,新郎和新娘依偎在一起把彼此交給了對方也把一生交給了對方。青年白奕恆和他的妻子手拉着手注視着彼此,他們雖然沒有甜言蜜語但心靈是相通的,因爲愛情不是孤獨的想念而是在平凡的日子裡珍惜這種淡淡的緣分……
老嫗高梓妍和她的戰友平復了一下心情來到了國家級非物質文化展廳,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條長長的過道,過道的左側是一輛轎車,過道的右側是一輛大車,木質的車輪猶如歷史的車輪碾壓了貧窮與落後帶來了富裕和吉祥,她們相互交談着穿過了門洞,在門洞的一側放置着非物質文化遺產名目的匾額,燦爛的文化浸透了鄉土的氣息在正義與邪惡的較量中記錄着世代的傳奇,在巨大的展櫃裡有西秦刺繡、寶雞民間社火、炎帝祭典、家宅六神、門神以及十二生肖彩塑,精美的圖案勾勒着瑰麗的色彩讓隆重的儀式呈現在深邃的歷史長河中,在大廳的中央是鳳翔泥塑和泥塑的代表性傳承人,鬆軟的泥土原本一文不值但在手藝人的加工下瞬間變得價值連城,在大廳的中央還有鳳翔木板年畫和木板年畫的代表性傳承人,普通的木塊經過日日夜夜的連續雕琢被當作寶貝進入了收藏的隊伍。老嫗高梓妍和她的戰友被鳳翔泥塑和木板年畫所吸引,望着鳳翔泥塑和木板年畫她們聯想到了百鳥朝鳳的情景,密密麻麻的鳥羣在鳳凰神鳥的指點下把天空與大地連接在了一起,把大地與江河連接在了一起,把江河與天空連接在了一起……
少年杜星澤和他的父親參觀完庭院後走上了雙排樓梯,兩排樓梯向上延伸着讓匆忙的腳步接觸到了雲巔的天梯,樓梯的上面是一個寬闊的休息平臺,站在休息平臺上可以看到寶雞的山山水水,在休息平臺的中央佇立着寶雞民俗博物館,民俗博物館的外形是一口大方鼎套着一口小方鼎,獨特的造型潛藏着深厚的底蘊將青銅器的渾厚展現的淋漓盡致,民俗博物館的立柱上懸掛着“寶雞市非物質文化遺產陳列館”門牌,在兩根立柱的旁邊是兩隻彩塑虎雕塑,絢麗的色彩夾雜着低沉的怒吼將悠長的旋律變成了熟悉的歌謠,在民俗博物館的正中牆壁上鑲嵌着“寶雞民俗博物館”七個金色大字,金燦燦的字體遮蓋了紛飛的戰火讓和平的盛世觸摸到了至善的邊緣,在民俗博物館的門口放置着導遊全景公告牌和文明旅遊公告牌,簡潔的文字搭配着清晰的圖畫把溫馨的提示融合在了親切的問候中。少年杜星澤站在休息平臺上望着繁華的寶雞,他明白父母給了他生命而寶雞給了他信仰,在堅定的信仰中他感受到了祖國的富強,他的父親看到他出神的模樣走了過來,他的父親拍着他的肩膀告訴他寶雞的發展離不開奮鬥的人們,奮鬥的人們相親相愛繼承着炎帝的根脈,炎帝的根脈不斷壯大完善着世俗的法則,世俗的法則相互制衡勾勒着光明的世界,他聽完父親的言語心中燃起了一團烈火,生命一環套着一環追憶着逝去的故事串聯着發生的故事想象着明天的故事……
青年白奕恆和他的妻子藉着華燈的微光走進了福祿壽展廳,廳內的牆壁上分別懸掛着盡孝道標牌、祈長壽標牌、過大壽標牌、求吉祥標牌與續家譜標牌,一行行清晰的文字圈定着一條條家風把傳統的美德提升到了新的高度,地面上的展櫃中擱置着酒具、茶具、神龕、石頭眼鏡、火鐮、燭臺、三寸金蓮和家譜,古舊的器皿流淌着生活的氣息在生命與四季的交錯中鍛造着博愛的佳音,在福祿壽標牌的間隙是一首首敬孝歌,樸實的歌曲沒有華麗的辭藻卻能深入人心激起強烈的共鳴,在展櫃後面的牆壁上是西府葬禮的標牌,第一個葬禮標牌是初終訃告:穿老衣、停屍、報喪和出門牌,第二個葬禮標牌是守靈送葬:靈堂獻飯、暖喪獻樂、扯縴送葬和居喪服孝,第三個葬禮標牌是裝殮弔祭:親視含殮、具禮成服和奔吊,在整個房間的正廳是“祝壽”雕塑,兩個孩童跪在老人的面前磕頭作揖,孩童的父母站在一旁臉上綻開了笑容,深深的祝福裹挾着孝道的信念把和諧的氛圍變成了生老病死的一部分。青年白奕恆和他的妻子想象着他們老去的模樣,一根根白髮爬上了頭頂一道道皺紋也爬上了額頭,而他們依舊不離不棄地相愛着,無情的歲月可以奪去美麗的容顏和矯健的步伐,但它奪不去用筆墨寫就的青春之歌也奪不去用雨露澆灌的花樣年華,他們走出福祿壽展廳思索着什麼纔是真正的幸福,漂亮的華燈給不了他們答案,冰冷的燭臺給不了他們答案,精巧的神龕給不了他們答案,只有跳動的心臟給出了最終的答案……
老嫗高梓妍和她的戰友休息片刻後來到了最後一個展廳——省市級非物質文化展廳,長長的過道一直向前延伸碰觸到了儒家文化的源頭,在過道的左側是一張大掛虎,在過道的右側是插翅馬勺臉譜,精湛的記憶維繫着生存的法則在自然和人文的夾縫中探尋着至高的真諦,在廳內巨大的展櫃中放置着社火臉譜、西府皮影、威風戰鼓、千陽八大棍和鳳翔草編,激昂的鼓聲碰撞着燦爛的笑靨在一張張面孔裡失去了自我又找回了自我,在廳內較小的展櫃中放置着岐山空心掛麪、岐山臊子面和麪花禮饃,透亮的麪條映襯着雪白的饅頭把原本陰暗的空間變成了歡樂的天堂,她給她的戰友不停介紹着寶雞的美食,豐盛的佳餚連接着馥郁的濃香打開了緊閉的味蕾也打開了緊閉的心門,她們一邊交談一邊朝着寶雞剪紙的區域走去,在高大的展櫃中有漂亮的剪紙還有剪紙的代表性人物,一疊疊紅紙在咔嚓咔嚓的剪刀聲中成爲了民間藝術的傑作,偉岸的身影描畫着藝術的傑作將中國的瑰寶推到了世界的前沿。老嫗高梓妍和她的戰友盯着所有的剪紙作品驚歎不已,古老的技藝沒有中斷相反在坎坷的道路上越走越遠,偉大的先民沒有妥協相反在艱苦的鬥爭中愈來愈強,寶雞的過去是一輪暖陽也是一場風暴,祖國的過去是一片晴天也是一陣陰雨,所有的悲歡離合是一場夢境也是一段回憶,然而現實依舊是此刻延伸到未來的一個故事,故事的後面還會遇見一個又一個說不完的故事……
(完) 完稿於:2019.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