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樂塬抗戰工業遺址公園
老人趙權德和孫女趙家鳳穿過隴海鐵路橋洞看到了懸掛在高牆上的“工合城”宣傳牌,宣傳牌的正上方是一顆閃耀的紅星,中間的標牌上鐫刻着“工合”兩個黑色小字,下方標註着1938那個戰火紛飛的歷史年代,整個宣傳牌猶如一扇閉合的硃紅色大門,而在大門的兩側則是高高的圍牆,看完了宣傳牌他們沿着坡道向上行走來到了長樂塬抗戰工業遺址公園,首先映入眼簾的是博物館辦公樓,該樓是一棟透着民國氣息的二層樓房,在樓房的一層是售票中心以及寶雞市金臺區延安精神研究會,他們在售票窗口買完票繼續沿着防滑水泥路朝裡面走去,在水泥路一側的草坪上安裝着輸電線路支架,而在更遠的草坪上栽滿了棕櫚樹、懸鈴木、毛白楊等樹木,在水泥路的另一側依舊是一塊又一塊的草坪,草坪上栽種着柳樹、松樹、柏樹、槐樹以及銀杏樹,而在草坪的旁邊是一個小型的休息廣場,廣場的四周安裝着舒適的長椅和條凳,他們坐在條凳上休息了一會兒看到了不遠處的一塊石碑,那塊石碑上書寫着全國重點文物保護單位——寶雞申新紗廠舊址的字樣,走過石碑他們被草坪後面的一孔孔窯洞吸引住了目光,他們拐過彎道走到了窯洞車間的面前,幽深的窯洞好像一雙洞悉萬物的眼睛打開了迷濛迎接着嶄新的未來,在窯洞車間的右側是一個不大不小的停車場,停車場上停放着七八輛私家車和旅遊大巴,他們參觀完了右邊的美景然後沿着原路返回,走過博物館辦公樓他們看到了申新大食堂,筆直的煙囪早已不見了煙塵但燻黑的磚瓦仍舊述說着內心的充實,寬大的窗戶早已失去了潔淨但垂掛的蛛網依舊見證着歲月的崢嶸,離開申新大食堂他們順着水泥路向前走看到了警衛樓,這座警衛樓猶如埃及的獅身人面像伏臥在黃土裡觀察着遊人的一舉一動,在警衛樓的後面是一輛綠皮火車,這輛綠皮火車與隴海鐵路線上的火車組成了一道亮麗的風景線,而在水泥路的另一邊是一塊偌大的草坪,前面的草坪上安裝着一排排整齊的輸電線路支架,後面的草坪上放置着各式各樣的車牀和紡織機,繼續朝前走他們看到了薄殼車間的輪廓,陳舊的車間好像一顆顆正在孵化的蛋殼期待着新生命的降臨,又好像一片片種滿幼苗的大棚等待着暖陽的光照,看完了薄殼車間他們來到了另一個出入口,在出入口的正前方是一塊綠油油的草坪,草坪的正中間是一個栽滿羽衣甘藍的花壇,花壇的後面是一塊鑲嵌着“長樂塬抗戰工業遺址公園”的景觀石,在景觀石的右側是一間完整的工業廠房,而左側是一間被炮彈炸得只剩下斷壁殘垣的工業廠房,他們在景觀石前默想了許久然後望向了旁邊的鐘樓,高大的鐘樓佇立在出入口彷彿站崗的哨兵守護着國土的每一方每一寸,離開鐘樓他們一步一步朝着福新申新大樓走去,在福新申新大樓的前面是一個花瓣型的水池,水池裡安裝着一圈又一圈的噴泉,他們繞過水池望着這幢宏偉的大樓被深深的震撼到了,厚重的磚瓦一層堆砌着一層把苦難壓在了下面把幸福託舉了起來,古舊的門窗相互交融在一起猶如指路的明燈驅逐了黑暗帶來了希望的光輝,離開福新申新大樓他們沿着沙石路向塬頂的樂農別墅走去,彎彎曲曲的道路留下了無數人的腳印也灑滿了無數人的汗水,他們踩着先輩們開闢出的道路慢慢地向上攀登,走了五分鐘左右他們來到了一個圓形的休息平臺,坐在休息平臺上望着下面的廠房好像昨天與今天並不遙遠,在戰爭的年代渴望着和平在和平的年代追溯着戰爭,一切的痛苦都是爲了孕育出幸福就像一切的重建都是爲了銘記歷史,休息片刻之後他們一鼓作氣爬到了塬頂,沿着沙石路向裡走不一會兒便來到了樂農別墅的腳下,這座別墅被四面高高的圍牆包裹的嚴嚴實實,斑駁的樹影撒落在圍牆上讓時間定格在了一瞬間,在樂農別墅的後面是廠長故居,坍圮的房屋猶如凋零的花瓣化爲了春泥豎起了精神的豐碑,落寞的庭院失去了喧囂的支撐將戰火變成了泡影將博愛填滿了萌動的心靈,看完了廠長故居他們向山腳下走去,迎着習習的微風他們不知不覺來到了發電廠的前面,404火車頭牽動着工業的命脈把能源和希望輸送到了軍民的角角落落,高聳的煙囪拉扯着理想的風帆讓一切的不可能變成了可能的一部分,繼續向前走他們看到了秦寶十里鋪工業區浮雕,這塊巨大的浮雕上標註着工廠、醫院、學校還有美麗的渭河,在浮雕牆的後面是一個通向高臺的環形階梯,高臺的上面坐落着長樂塬十里榮耀開發建設指揮部,寧靜的小屋佇立在半山腰彷彿汪洋中的一艘小船漂泊過來又漂泊過去,走下高臺他們看到了浮雕牆前面的兩棵松柏,蒼翠的松枝相互纏繞在一起爭奪着陽光也爭奪着雨露,他們參觀完了整個公園坐在了松柏前的臺階上,望着一塊又一塊草坪他們似乎與那抹新綠融爲了一體,在草坪上依舊擱置着普通車牀、萬能升降臺銑牀、紡織機以及搖臂鑽牀,他們望着那些機件讓歷史的洪流穿過長長的隧道變成了博愛的一分子……
一、窯洞工廠(內遷工業史展廳)
老人趙權德牽着孫女趙家鳳來到了窯洞工廠的前面,這些窯洞依靠山崖由東向西排列,24孔窯洞現在仍有19孔,他們走進窯洞後看到窯洞的內部大部分都保存完好,窯洞的寬度大多在2到5米,最寬處達到6米,其中60米以上長度的長洞9孔,最長的達110米,這些窯洞縱橫交錯四通八達,縱洞被6道橫洞所貫通,還設有交通道、儲水窖、棉條洞、吸塵塔以及避讓拐洞,另有3眼直通陳倉峪塬頂的通氣孔,而在窯洞工廠的上部,是30多米後的自然黃土覆蓋層。他們在窯洞裡看到了如夢似幻的窯洞車間、展陳最悲壯的宜昌大撤退以及玻璃屏幕牆,這些影像和照片展示了內遷歷史、申新紗廠歷史、工合運動以及寶雞工業發展歷史,還看到了萬枚紗錠、名人塑像以及紡紗機,這些殘損的物件再現了申新紗廠爲抗戰供應軍需民用品的場景,著名學者林語堂曾在作品中這樣描述“這就是中國抗戰中最偉大的奇蹟,重慶及其周圍有許多地下工廠,但沒有一個在規模上超過申新的窯洞工廠。”
二、薄殼車間(寶雞現代工業展廳)
老人趙權德和孫女趙家鳳看完了窯洞工廠後進入了薄殼車間,這幾座車間是上世紀五十年代建國初期參照蘇聯援建圖紙修建而成的,車間利用了雙曲拱結構抵消外力的原理設計建造,該結構具有用料少、跨度大、堅固耐用的特點,薄殼車間利用鋼架構築起一個精密的展覽步梯,展示了寶雞工業的發展史以及寶雞現代工業的科技成就。
三、福新申新大樓(申新企業歷史展廳)
老人趙權德和孫女趙家鳳繞過水池走進了福新申新大樓,該大樓由我國著名建築師王秉忱設計,1942年1月破土修建,1943年4月竣工,此建築採用中國傳統風格的八角窗點綴,落地玻璃窗,所有地面爲木地板鋪設,裝修精緻。分廠長室、經理室、會客室、文書室、秘書室、文卷室、客房以及餐廳等。爲慶賀此樓落成,著名書法家吳稚暉所書“福新申新大樓”,後來被做成黑底紅字的匾額掛在大樓的正上方。
四、樂農別墅(商業服務業開發、兼容博物館展示)
老人趙權德和孫女趙家鳳氣喘吁吁地爬到了長樂塬的塬頂,他們穿過小路來到了樂農別墅的前面,這座別墅由中國著名建築師王秉忱設計,始建於1943年2月,同年8月3日落成。在申新職工住宅中,樂農別墅是最具民國風格的一幢建築,此別墅是當時寶雞申新紗廠總經理李國偉送給岳父榮德生的69歲生日禮物,因榮德生號樂農居士,樂農別墅因此爲名。它記錄了抗戰時期申新紗廠西遷的歷史,也見證了民族工業的發展歷程。
老人趙權德和孫女趙家鳳依舊坐在浮雕牆前的臺階上,老人趙權德沉思了一會兒給孫女趙家鳳講述起了那個苦難而熱血的年代,1937年抗日戰爭全面爆發,我國沿海沿江地區的工業遭到了戰火的重創,爲了自救大批的工廠向西部內地遷徙,史稱“遷廠運動”。武漢會戰期間,當時的“工合”運動發起人路易·艾黎經與多方共同努力,成功動員了武漢21家企業西遷到陝西,其中有15家企業來到寶雞,最大的就是申新紗廠。冒着槍林彈雨申新紗廠的職工將2萬紗錠、400臺織布機等紡織漂染全套設備遷到寶雞,1938年底,申新紗廠、福新麪粉廠在寶雞陳倉峪準備建廠,並給此地取名爲“長樂塬”。動工建廠之後,日機多次來轟炸,轟炸機一走,工人們便立即衝出來滅火和搶救物資,1939年8月9日,申新紗廠用木炭機、汽車引擎以及借來的鍋爐作爲動力開始了生產,當時的生產車間只有14間平房,開動了2000紗錠進行試生產,1940年1月,他們不得已租借隴海鐵路局“404號機車”,用這臺火車頭髮電,從而增加了4000紗錠的生產量,後期隨着生產的需要,他們又開始籌建起了自己的發電廠。申新紗廠總經理李國偉在生產建設動員會上,對數千名工人說:“在這緊急時刻,多增加一份生產就是多增加一份國力。”1943年,申新紗廠在寶雞安置了3000多名職工就業,可以說申新紡織廠是寶雞發展輕業、機械製造、電力工業的起源地。正是在以申新紗廠爲代表的內遷企業帶動下,1941年,寶雞從一個沒有近代工業的小縣城發展成一個擁有200多家企業的工業城市,形成了以榮氏申新公司爲代表的“秦寶十里鋪工業區”。以申新爲代表的內遷企業奠定了寶雞近代工業的發展基礎,鞏固了西北後方,成爲了民族工業的命脈。孫女趙家鳳聽完爺爺的講述後陷入了長久的緘默,她憎惡日軍對中華民族的侵略,感恩那些救國救民的真正的勇士,欽佩中華兒女那不屈不撓的精神,戰爭造成的傷痛似乎遠去了但心靈殘留的傷疤似乎依舊存在,中國正一步步走向強大中國人民也已經站起來了,生活在當下的人們更應該懂得珍惜幸福生活的來之不易,那些流血流淚的無名英雄爲我們鋪平了道路勾勒出了和諧的圖景,今天的人們要高舉着熊熊燃燒的火炬衝破一切黑暗迎來血紅的光明,孫女趙家鳳在過去與當代的時空隧道里來回穿梭,她看到紡紗機和機牀在草坪上運轉了起來,細密的絲線一根接着一根勾連起了希望的長城,她聽到機器的轟鳴與樹梢上的鳥啼融合成了同一首歌,祥和的聲音打破了空襲的肆虐把理想的讚歌傾注進了心扉裡,她摸到厚重的臺階上留下的一隻又一隻腳印,無數只腳印重疊在一起好像洶涌的後浪推着前浪不斷地翻滾前進,她聞到濃郁的花香遮掩了腐臭打開了榮耀的大門,一面面紅旗飄揚在歷史的天空下見證了良善的崛起,她嚐到清新的微風與井水的味道一樣甘甜,渴望得到井水的人沒有忘記挖井人也沒有忘記那段破碎的記憶。老人趙權德拉了拉孫女趙家鳳的衣袖招呼她該回家吃飯了,孫女趙家鳳跟隨着爺爺一點一點向公園外走去,隴海鐵路上的火車鳴着汽笛穿過青山綠水駛向了遠方,他們穿過橋洞望着公路上的行人車輛彷彿短暫變成了永恆的一條起跑線……
(完) 完稿於:202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