１６、血濺酒樓
對於洛陽城，程鵬、李維、畢永等人真是熟悉到不能再熟悉，過去的幾個月裡面，他們一直在這裡生活，當真已經到了“閉着眼睛都能認路”的地步。
所以沒費什麼事情，一行人就來到了不久前路過的那個街口。
街口已經恢復了平靜，只有路邊的幾攤鮮血，證明着不久之前發生在這裡的暴行。
“真奇怪，居然沒有被刷新掉……”李維有些疑惑地說，“屍體都刷新掉了，爲什麼血沒有？”
“看看你的任務欄，那個‘追查懲治行兇暴徒’的任務可正在閃亮呢。”程鵬嘆了口氣，“這幾灘血，就是任務提示。”
這四人除了捱打專精的李維之外，程鵬、王虎和畢永都是玩家中的頂尖高手，各種任務自然做的不少，一個個早已注意到了任務欄裡面的提示。就在程鵬跟李維說話的當兒，畢永已經從路邊一個小販那裡得到了所需的情報。
“剛纔他們在這裡殺了四個人，抓了兩個女孩。”畢永說，“一行十五個人，沿着大道去了。聽言語間似乎其中某個叫‘吳頭兒’的傢伙搶掠的時候發了筆意外的橫財，請以‘肖頭兒’爲首的幾個朋友喝酒。”
“要說喝酒，順着這條路下去，有一處叫做‘核桃居’的酒店，因爲店主外號叫‘老核桃’而得名。”李維經常跟着溫德在洛陽城裡面遊玩，對於各處吃喝的地點極爲熟稔，“那一家的黃酒不錯，醬牛肉更是一絕！”
沒花多少時間，他們就來到了“核桃居”酒樓。
酒樓共有三層，底層是大廳，平時是最熱鬧的，家境尋常的酒客們飲酒喧鬧，跑堂的小廝忙得不可開交——這是當初程鵬他們還在洛陽混的時候，酒店裡面的景象。
而現在的大廳，非但沒有酒客，甚至連小廝都看不見一個，空蕩蕩的大廳裡面，只有角落中一隻曬太陽的肥花貓是唯一的活物。
“這貓怎麼這麼肥？”李維好奇地說，“兵荒馬亂的，貓不是應該很瘦嗎？”
“你不會想知道它吃什麼吃這麼胖的。”程鵬沉聲回了一句，帶頭向着酒樓上走去，“二樓也是大廳，只有三樓有包廂，那些傢伙肯定在三樓。”
他猜的沒錯。
走過同樣空蕩蕩的二樓，踏上通往頂樓的樓梯，還沒走到一半，他們就聽到了女人哭喊的聲音，和男子狂笑叫嚷的聲音。
四人的臉色立刻沉了下來，尤其是擁有半虎血統的王虎，眼中又泛起了野獸的綠光。
和上次戰意盎然的綠光不同，這次的綠光之中充滿了兇狠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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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走了幾步，到拐角處的時候，卻發現前面出現了無形的屏障，走不上去。
“這是怎麼回事？”
畢永剛問了一句，就聽得一聲怒罵，乒乒乓乓的響聲連成一串，一個穿着灰色小廝服裝的跑堂小二頭朝地腳朝上，被從三樓上扔了下來，眼看着就要越過樓梯，栽倒樓下去。
三樓頗高，下面又是石板地，若是這麼摔下去，定然是腦漿迸裂，死得不能再死。
不過他運氣不錯，程鵬他們身手高強，而且願意救人。
王虎縱身一躍，猶如狸貓般輕盈地踏着樓梯扶手跳了起來，將那小二接住，然後他擡腳在程鵬遞出的槍桿上借了把力，一個鷂子翻身，帶着一個大活人輕飄飄在空中轉了一圈，落回樓梯裡面。
“好功夫！”衆人不禁同時讚了一聲。
那小二臉上青一塊紫一塊，鼻孔嘴角都在流血，顯然剛被暴打了一頓，好在李維身上總是帶着上等的療傷藥——因爲他經常用到這個——所以片刻之後，他就清醒過來。
“怎麼回事？”程鵬冷聲問道。
小二楞了一下，目光在四人身上一一掠過，最後落在李維臉上。
他的眼神有些迷茫，但旋即化爲驚喜。
“你……你是經常和彈琴唱歌的溫頭領一起來的……”
李維憨厚地一笑，算是默認。
“你們……西園軍打回來了嗎？”
“暫時還沒。”程鵬淡淡地說，眼中寒光閃過，“不過也差不多，袁將軍、曹將軍和淳于將軍聯合了天下諸侯一起討伐董卓，此刻大軍正在猛攻虎牢關，很快就會打回洛陽。我們是先遣隊，怕董胖子看時機不妙逃跑，秘密潛入洛陽來找他麻煩的。”
小二嘴角一陣抽動，眼中淚水流了下來。
這青年剛纔被西涼軍一頓暴打，幾乎連命都送了，兀自硬撐着一聲不哼，此刻卻哭得淅瀝嘩啦，兩行熱淚將佈滿血痕青紫的臉上弄得一塌糊塗。
“回來了……回來了……你們終於回來了！”他也沒別的話可說，只是反覆嘮叨着，“回來了……回來就好！”
“喂喂！這種‘人民的隊伍回來了’的橋段，究竟是哪個混蛋設計的？”李維在隊伍頻道里面怪叫，“亂放*是不對的！”
衆人一陣唏噓，然後又問起樓上的情況來。
“剛纔西涼軍的兩個小頭目，一個叫吳嶽，一個叫肖元，帶着抓來的兩個姑娘上了樓。他們趕跑了樓上原本的客人，要了好酒好菜就開始吃。”小二說，“吃了一會兒，他們就開始弄那兩個姑娘，我看不過眼勸了一句，被他們一頓好打，然後就扔了下來。”
王虎一聲冷哼，眼中綠光大盛，雙手指甲陡然伸長，化作十把寒光閃閃的利刃。
“他們還在樓上？”程鵬問，“我們上去沒問題吧？”
“沒問題！”小二滿是傷痕的臉上擠出一個笑容，雖然難看，卻很快活，“東主今天就準備離開洛陽了，怎麼都沒問題。”
“別今天了，馬上就走。”畢永掏出一小塊金子塞到他手上——如今大槍工會可算是財大氣粗，像他這些精英團的成員一個個都富得流油，“現在就走，拿這些錢去河北置些地產，袁將軍治下情況還不錯，去那裡過日子吧。”
等小二走後，大家相視而笑。
“看來不用擔心給老核桃添麻煩了。”李維說，“反正就算董卓追查起來，他們也已經走遠了。”
“嗯，索性鬧得大一點吧！”畢永手上突然多了一包黃色的東西，還帶着嗆人的味道，“我這裡有引火藥！”
“這麼大一座酒樓燒起來的話，一定很壯觀！”王虎冷笑，“不過區區十五個人，作爲燃燒可是太少了一點呢……”
“那還不簡單，咱們就在樓下，來一個殺一個，來兩個殺一雙！”程鵬掣出浸血五勾槍，帶頭朝着已經不再有屏障的樓上走去，“我倒要看看，西涼軍裡面究竟有誰能敵得過咱們！”
推開三樓的門簾，長長的過道兩邊有不少包廂。
其中事業最開闊、位置最好的那個包廂裡面，正傳來野獸般得意的狂笑，但之前曾經聽到過的女子哭喊聲卻已經消失了。
程鵬眉頭緊鎖，挺槍走了過去。
雖然知道之前發生的一切只是過場劇情，但他依然很怒。
雖然只是虛擬的世界，但投注於其中的感情可不是虛假的！
若將他此刻的怒火具現出來，只怕足以將整個酒樓化爲巨大的火炬。
但還沒等他走出兩步，一個矯健的身影已經從他頭頂越過——王虎手足並用，猶如山貓衝刺一般，竟然在板壁和天花板上奔跑，飛也似地衝進了那座包廂裡面。
怒吼聲、驚呼聲、慘叫聲，連成一片。
等大家趕進包廂的時候，只見滿地殘破的西涼軍屍骸之中，不知何時頭頂長出一對獸耳的王虎解下斗篷——這是貂蟬給他們準備的，以便遮住頭臉——給已經躺在桌上，一動不動的兩個女子蓋上。
“死了。”他低聲說，話音中帶着奇怪的迴音，彷彿是猛獸低嘯一般。
等他回過頭來，大家纔看到，他的眼睛已經完全變成了金色，兩團綠火在眼眶中熊熊燃燒，四顆長長的獠牙從嘴裡伸出來，嘴角兩邊還長出了鬍鬚。
“你完全變成獸人了呢。”畢永驚訝地拿出鏡子，“看照照看，鬍鬚耶！對了，還有耳朵……”
“我剛纔突破了獸化的限制。”王虎怒氣未消，惡狠狠地說，“只可惜對手太少！殺起來不夠盡興！”
自從做完任務，獲得“麝香王朝虎人血統”之後，他在血統方面一直沒有什麼進展，原本以爲大約自己的血統就這麼點效果，但剛纔見到西涼獸軍的暴行，他頓時怒氣勃發，只覺得體內的“氣”猛地燃燒起來，猶如沸騰一般，激得他不由自主地瘋狂作戰，只是幾秒鐘的功夫就將敵人全部撕碎。
隨着這陣瘋狂的殺戮，一股滾滾熱浪走遍全身，一直涇渭分明的“氣”和“血脈之力”終於融合起來，不分彼此。
稍稍冷靜之後，他在人物面板上，看到自己的血統從“虎人旁支血統”變成了“虎人直系血統”，獸化能力大大加強。
【在獸化的情況下，或許能夠勝過程鵬也不一定呢……】
王虎雖然平常顯得很淡薄，但年輕人終究還是有好勝心的，此刻功力大進，頓時生起向強者挑戰的念頭。
可一兩分鐘後，他就打消了這個念頭。
因爲他看到程鵬從三樓窗口直接跳下去，揮起五勾槍，將不知何時刷新出來的大羣西涼軍殺得人仰馬翻。
一騎當千，無人可敵。
【呃……挑戰什麼的，還是以後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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