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四叔擺在和爸爸一樣的位置,也就說明莞心是真心當他是長輩,確定這一點之後,林若蘭很快就將忐忑不安的心放回到了肚子裡,“行了,我就是閒來沒事想跟你說說話,既然你還有工作要做就先去忙。不過,畢竟做的是沒報酬的工作,也不要太拼命。”
“知道了,我會把握好作息時間,給了四叔交代之後就準備洗澡睡覺。不過呢,四叔手上的這個案子還有很多後續資料要準備,我可能還要等到下週二或週三才能回去,四叔都跟您和爸爸說了吧?”把所有的麻煩都扔給四叔之後,葉莞心便一心做起了‘甩手掌櫃’,箇中細節也是毫不知情。現在終於能閒下來,難免還是有些好奇。
“你爸確實是這麼跟我說的,既然是要幫你四叔做事,又可以順便學東西,我和你爸也沒理由不讓你去。下週我正好和你姨媽約了去云溪山拜佛,你就安心在你四叔家住着。不過呢,在別人家暫住畢竟不比在自己家裡,還是要懂點規矩,可不能跟長輩沒大沒小的,知道嗎?”因爲擔心莞心和她四叔來往太過親密,林若蘭本來還打算等蕭然放暑假回來之後再計劃云溪山之行,但考慮到到了七月之後天氣會越來越熱,兒子回來她也捨不得離開家,加上現在擔心已經解除,將出行計劃提前也就成了順理成章的事。
“媽媽這是說哪裡話,我一向對四叔很尊敬的好吧,哪敢對他沒大沒小。”一向以乖寶寶形象示人的葉同學是真心覺得媽媽的提醒有些多餘。
“行了,只要你時刻記得他是你四叔、是你的長輩,我和你爸就放心了。”聽了莞心剛纔一席話之後,林若蘭心裡也是越發踏實。蕭然還有差不多半個月就能放暑假回來,有他在家,莞心也不會整天想着往外跑,兩個正處在感情懵懂期的熱血青年每天都膩在一起,說不準真會產生一些奇妙的化學反應。
帶着這個美好的希望,之前一直輾轉難眠的林若蘭很快就進入了夢鄉。
而葉莞心在這一通電話裡也是收穫不小,首當其衝的就算得知媽媽下週都不在,這樣一來她也不用擔心閒得無聊的媽媽會心血來潮地殺到四叔的事務所搞突襲。等到媽媽去云溪山拜完佛回來,膝傷肯定已經痊癒,這個意外小插曲就算是悄無聲息地過了。
一做起事來就全情投入的葉莞心在二樓書房一坐就是兩個多小時,期間連起身上洗手間都不曾有過,這會兒突然站起來,原本不覺得疼的左膝又開始隱隱作痛。
但葉莞心同學是個負責任的好孩子,既然答應了十一點之前會翻譯完全部資料給沈大律師送下去,她也不會因爲這一點小小的疼而卻步。
葉莞心拖着隱隱作痛的左膝小心翼翼地走下樓時,沈淮越正好出來客廳倒水喝,某人一瘸一拐的可憐樣也被他盡收眼底。
感覺到四叔的眼神有點不對勁,葉莞心幾乎是條件反射地站直了身子,跟着又下意識地解釋道:“不是你想的那樣,是因爲剛纔一直坐着沒動,腿有點麻了突然站起來纔會有點不舒服,現在已經好多了。”
雖然葉莞心的語氣已經低眉順眼到了極致,但某人的眼神卻絲毫沒有要回暖的意思,最後乾脆放下杯子,直接走到她身前,幾乎是用幼兒園老師訓小朋友的語氣質問道:“馬丁庫帕發明手機是做什麼用的?”
關鍵時刻葉莞心的腦子總是轉得特別快,這個看似無厘頭的問題背後藏着什麼意思,她也是一猜即透。只是,明白他爲什麼突然發火不代表會一味地認同和盲從,“我是可以用手機通知你自己上樓去,可你也不能讓我一直呆在樓上吧。醫生不是都說了我這膝傷除了需要休息之外也要輔以適當的行走活動,用這麼慢的速度小範圍地走動一下肯定沒事的。”
“行啊,越來越會狡辯!”雖然已經不是第一次見識某人據理力爭的本事,但沈淮越還是有點被她的機敏反應驚到。特別是配上那一臉無辜又委屈的小模樣,看着是既心疼又覺得暖萌無比。
見他沒再追究,葉莞心乾脆直接繞開話題:“吶,交作業,距離十一點還差十七分鐘,有問題現在提還來得及。”
順手接過之後沈淮越連看都沒看一眼就直接將u盤放在了一旁的儲物櫃上,跟着又恢復到了剛纔的嚴肅語氣:“先過去坐下,不行就別勉強,一百多米遠的地方都抱了,也不在乎多抱這三五米。”
葉莞心絲毫不懼,有樣學樣地反嗆道:“十幾級的下樓臺階都自己走下來了,還在乎在平地上多走這六七步?”
遭遇凌厲反嗆之後,沈淮越再次有了被命中剋星死死剋制的感覺。看着她堅定中難掩得意的眼神,他唯一的感覺是渾身都是力氣,卻怎麼也使不出來。
最後,他還是隻能眼睜睜地看着她拖着仍有不適的左腿獨自走到沙發上坐下。
不過,走過去坐穩之後,葉莞心纔想起這一趟下樓除了交作業之外,還有另一個重要目的就是遵照醫囑再做一次熱敷和藥酒按摩。
已經讓她叛逆了一回,這一次某人應該不會再讓她肆意妄爲了吧。
領悟到這一點之後,葉莞心也懶得再動,直接將受傷的左膝往茶几上一擱,儼然一副等着被伺候的大爺樣。
沈大律師確實已經做好了伺候大爺的心理準備,但在看到某人的得瑟表情之後,卻還是忍不住叱了她一句:“小樣!”
無端端被叱的某人表示很委屈,也很不甘心:“熱水和藥酒我都知道在哪裡,四叔要是不想幫忙的話我很樂意自己去……”
葉莞心這邊最後一個‘拿’字還沒來得及說出口,一隻溫暖的大手便輕柔地按在了她的左肩上:“大爺的派頭都出來了,哪有半路退縮的道理。”
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