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多謝石頭的捧場~)
雲端之上,田文堯踉蹌起身,恍惚間面露駭然!
“…裘白眼那廝怎麼可能敢犯我告訴他的那個金鼎!”
人的三魂七魄每一部分都是不可或缺的重要成分,田文堯丟了一魂,修爲看起來並沒有跌落,但他已經失去了那一魂所擁有的記憶,其中還有不少法術神通,使得他能發揮出來的實力頓時打了折扣!
因記憶的缺失,田文堯還不知曉是易乾收了他的魂魄,令他有些不安的是,如果魂魄被滅,他在氣機牽引之下必會受到更嚴重的傷害,應遠不止現在這樣。
再者,若那一魂沒被滅掉,就一定是被收走,可無論是收入儲物袋還是什麼法寶之中,多多少少田文堯都能感知到一些,然而在一魂被收走的剎那他就失去了與其的一切聯繫,最有可能的一種解釋,便是他的一魂被扯入了某個虛空域內!
“裘白眼斷然不可能是隱藏了修爲的元嬰老怪…那到底會是誰?難道頂層有人出手收了我的魂…”
田文堯面色陰晴不定,思考一陣後他又坐回了原位。
無論動手的是誰,那一魂丟失已成定局,再慌慌張張趕回去根本無濟於事,何況周圍的三人都不是善茬兒,若現在顯露出事情超乎掌控的跡象,恐怕他們立刻就會甩手不幹。
果然,田文堯剛剛回到原來的位置,那陰霞派掌門駱藝的聲音便從北邊飄來。
“田護法怎得如此慌忙?難道是出了什麼事不成?說出來與我等商量商量,也好及時準備對策啊!”
駱藝的語氣陰柔中帶着一絲關切,不過田文堯清楚得很,如果自己真的以爲這不男不女的傢伙是在關心他,那就離死不遠了。
“駱掌門不必擔憂,本護法只是突然感知到那易小兒的氣息,可隨之又沒了蹤影,可能是判斷失誤了。”
田文堯裝作若無其事,聲音不露半點異樣。
“原來是這樣,那我就放心了~”
駱藝恍然,不再多問。
“辛虧當初留了一手,否則尚未戰、陣先破,對我會頗爲不利…”
田文堯靜下心來,緩緩掐起訣來,看似是在推衍、感知易乾的行蹤,實則是在遙遙催動自己在洞府內留的後手。
那些金鼎可不僅僅是爲了混淆視聽的裝飾品…
白塔上層,金光閃爍的田文堯洞府內。
易乾神情微動,他看得出裘子晉所釋之獸是一隻被封禁在紅玉符中的三品初階猴妖,就像歧宣門主陸佰曾在東北妖魔境驅使赤眼豬妖一樣,都是強行駕馭。
這猴妖的道行已經無限接近於三品中階,即便因神志不清、戰力削弱了一些,但也不比尋常的金丹一層修士差,竟在轉瞬之間就被化爲血水、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
似乎想在易乾面前賣弄一下自己的學識,裘子晉主動開口解釋:“道友,這金灼浪實際上是以數種火行靈材煉製而成的寶物,據說此物真正的威力是在集‘金’、‘火’、‘水’三行融合變化時才能展開的,即‘金灼浪’三字的由來。但此法失傳多年,如今的金灼浪只成了單純的火行之物,儘管威力不比當年,道友也不要輕易靠近,否則一旦沾身…後果怕是就會像鄙人的那隻炎猴獸一般!”
裘子晉說得心有餘悸,顯然對金灼浪很是忌憚。
不過聽他的語氣易乾就知道自己的舉動起作用了,這是對合作者的一種認同感。
“沒想到田老兒竟以這種氣息不顯的兇物作爲陷阱…如果不是黑衫羅剎堅持自己的判斷、賭對了那藏魂之處的話,我貿然嘗試別的金鼎,恐怕難免要着了田老兒的道…”
想到此處,裘子晉心底升起幾分對易乾的感激之意,這相當於間接救了他的性命啊!
“整個洞府內的金鼎足有三十三尊,若僅僅是用於充當陷阱有些說不過去,畢竟你我即便上當,也不可能連着上三十多回當,應是有着其它作用。”
彷彿是爲了印證易乾的猜測,他話音剛落,包括之前藏匿田文堯一魂那尊在內的所有金鼎劇烈震顫起來!
望着三十三道金光沖天而起,裘子晉一雙白目瞪得老大,驚疑道:“這是…這是‘魂牽霧引陣’開啓時的景象!沒有了田老兒的一魂做引,此陣怎麼可能開啓得了…”
“魂牽,未必就一定要用魂去牽。”
易乾猩紅的右眼掃過四周,他察覺到在三十三個金鼎迸發的金光交織成一種類似陣法的存在,而這陣法的作用便是衍生出陣陣奇異的氣息,這氣息與田文堯的那一道魂魄極爲相像!
片刻之後,裘子晉也隱約看出了端倪,他的那雙白目似亦是修煉某種瞳術所產生的形態。
“…原來是這樣,幻化魂魄氣息去強行引動魂牽霧引陣…可田老兒的目標是誰?他應該不知道你在這裡纔對…難不成他要…”
裘子晉忽然想到一種有點荒唐的可能!
“田文堯要用那陣式籠罩整個白塔縣城吧。”
在此處的易乾雖只是分身,但他和本尊的感知依然是連在一起的,他分明察覺到有一股恍如天地交匯所形的力量迅速瀰漫開來,短短數息的工夫,白塔縣城就被這股力量完全遮蓋!
“這個田老兒真是發瘋!”
裘子晉攥緊了拳頭,神情憤怒道:“魂牽霧引陣威力是大,可有個弊端是佈陣者沒辦法控制陣勢,所以這純粹是無差別進攻啊!如果罩住全城,恐怕有超過五成的人要性命不保了…”
易乾看了他一眼,似笑非笑道:“身爲邪修的裘道友居然會在乎平民的死活?”
“道友此言差矣!”
裘子晉義正詞嚴地反駁道:“即便是邪修,也不會視人命如草芥!所謂蒼生茫茫、一人何淒涼,衆生在,我纔在!我…”
“哦?”易乾嘴角一挑,悠悠打斷:“我留在耿俊身上的禁制爲我回饋的事情貌似跟裘道友的大義略有不符啊,你因一己之利隨手就抹去了耿俊的性命,莫非是我的感知出了錯?”
裘子晉聞言臉上露出少許尷尬,乾笑道:“瞞不過道友,說實話,鄙人在得知道友會用蒼穹禁後,心底再次萌生了闖那天驕預選的念頭,而要想通過得更順利些,多拉攏幾個盟友是必要的,不巧的是,與鄙人有交情的幾個道友眼下都在城內,若不幸出了意外還得再尋他人,時間上來不及…”
“直說不就行了。”
易乾聳了聳肩,語氣輕鬆道:“我不在乎有沒有更多盟友,只是不愛看田文堯太過囂張,想出去領教領教那魂牽霧引陣的玄妙,裘道友可有興趣?”
“這…”
裘子晉怔了怔,他本打算與對方稍作商量後再找比較妥善的破陣之法,但仔細想想,此刻陣勢已成,再破去那三十三尊金鼎也沒了意義,要找出其它方法暫時幾乎不可能,如果不想被魂牽霧引陣影響大計,似僅剩速戰速決的正面進攻一途…
“好!鄙人就隨道友去戰那卑鄙的田老兒!”
裘子晉不再猶豫,爽快地答應下來,二人對視一眼,轉身飛出田文堯的洞府,順着白塔的一條應急通道飛了過去。
這種通道在中層、上層都存在,其作用是爲了讓白塔宗的弟子們在遭遇突發事件時能夠迅速出戰。
爲保證關鍵時候的順暢通行,此類通道在平常是不開放的,唯有地位較高或者像華景那樣身份特殊的弟子才能隨時使用,裘子晉在白塔宗享有長老的待遇,更由於其負責處理、審訊犯錯的弟子,“囚禁”惡名之下的裘子晉自然不是人們樂意招惹的對象,把守通道的弟子一看到他竟是問也不問、直接放行。
“裘道友的架子夠大的啊。”
易乾揶揄了一句,裘子晉只得賠笑道:“往常在白塔宗內掌管刑訊,底下的人自然是多了些畏懼,讓道友見笑了。”
二人不再言語,穿過這條石質的狹長通道後只覺眼前一亮,他們已出現在白塔之外。
不出易乾的預料,入眼的不再是白塔縣城的熱鬧景象,濃厚的白霧充斥視野,普通人在這霧中說是伸手不見五指也毫不誇張。
“這就是魂牽霧引陣麼。”
易乾深吸口氣,絲絲縷縷的白霧順着他的口鼻流入體內,非但沒有半點不適,反而還有着些許滋補的功效!
“倒是有那麼點天地之氣的味道,可惜跟吞雲獸的雲霧還差得多。”
旋即易乾又有些無奈,自己的胃口都被吞雲獸養刁了,若按吞雲妖氣的品質來做標準,恐怕世間沒多少雲霧能合他的心意了。
注意到易乾的舉動,裘子晉已經有些見怪不怪了,反正對方鐵定是修爲跌落的前輩高人,能吞雲吐霧之類的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道友,你出現在這裡田老兒應已察覺,我們怎麼辦?”
認定易乾是道行更久的老怪後,裘子晉的語氣不自禁地有了更多的尊重,畢竟即便修爲跌落,但曾經的修道經驗還在,奪舍之後繼續修行的速度會快很多,想來黑衫羅剎用不了多久就能重歸元嬰期了…
“裘道友糾纏住另外三人十息,我去解決田文堯。”
易乾說罷不再多言,騰空而起直入雲霄,轉眼便沒了蹤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