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侯府二少爺因阻攔明悅郡主的人取回自己的嫁妝,而被狗咬了腿之事很快就傳到了皇帝耳朵裡。
看着青侯爺遞上來的改換世子爵位的摺子,皇帝眼中盡是諷刺的冷意。
“不急……”皇帝慢悠悠丟了摺子,對青侯爺道,“你先把朕的皇陵修好,特別是盈妃的……”
老侯爺低着頭,只能領命。
皇上不批他的摺子,世子之位就沒有辦法換到二少爺青錦芝的頭上。
就是召了他進宮,皇帝也只提修皇陵之事,還不斷的催促,害的他時常晚上回不去府。
出了宮,老侯爺得知族中的各位老爺們都到齊了,也有人去了城外莊上給青墨顏送了信,讓他到府上來。
老侯爺深深吸了一口氣。
事已至此,他只能將青墨顏從族譜上去了。
所幸陸氏的事,並沒有多少人知道,這讓他稍稍鬆了口氣。
回到府中,早有管事打開祠堂,衆位族人跟着進了祠堂,分列兩側落坐。
二少爺身上穿着簇新的錦袍,看着神清氣爽的,要是不知道的,完全看不出前幾日他還被狗咬傷了腿。
“青墨顏還沒到嗎?”有人問府裡管事。
“已經送信過去了。”管事回道。
衆人喝了一會茶,重新換了熱水,還是沒見青墨顏進府。
“再去看看,爲何還沒到?”老侯爺也等的不耐煩了。
管事只得硬着頭皮出去查看。
城中,青墨顏的馬車正悠閒的繞城行駛。
茹小囡枕在他的腿上,睡的正香。
“主子。”馬車外傳來玄玉的聲音,“青侯府又派人來打探了。”
“不急。”青墨顏淡淡道,移開手裡的書冊,低頭看向睡在他腿上的茹小囡。
不知爲何,最近這些日子小東西格外的嗜睡,他不禁想起前幾次她突然長大的事情來。
難道她又要長大了?
以前對於這種成長,他是期待着的,可是現在,他有一種隱隱的不安。
他不想讓她長的太快,她的壽限只有短短的十三、四年,
可他太貪心,想留她一直在身邊。
“再繞一會。”青墨顏吩咐道。
玄玉看着青侯府趕來查看的管事,面無表情的對車伕道,“主子有命,再繞一會。”
青侯府的管事險些哭了。
我的爺,從這裡到青侯府也就一盞茶的功夫,您還要再繞一會,您到底是想要鬧哪樣,府裡各位族中的老爺們可都在等着呢。
馬車慢悠悠的繞着城轉悠起來。
青墨顏丟了書冊,向後靠在墊子合目假寐。
聞着身邊幽幽麝香的香氣,心中唯有寧靜一片。
他知道今天是他最後一次踏入青侯府的大門,從此之後,他終於能夠擺脫開這個令他困擾的噩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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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他原本以爲自己的心情會是激動的,或是帶着些期待與緊張。
可是當他與身邊的小東西靠在一起時,他才意識到,對於這些,他早就不在意了。
他在意的,唯剩下了身邊的她。
馬車足足繞城走了大半個時辰,直到茹小囡睡眼惺忪的睜開眼睛,青墨顏這才命令玄玉將車停在青侯府門前。
管事擡袖子擦着腦門上的汗水,一路小跑的進了祠堂報信。
茹小囡還有些不清醒,迷迷糊糊的依偎在青墨顏的身上,疑惑道:“我睡了很久嗎?”
青墨顏張開衣袖將攬住她的肩膀,“沒有。”
玄玉等人暗暗側目。
從沒見過主子這麼疼人的,還說沒有,侯府這邊的人都快急的火上房了。
祠堂內寂靜一片。
青墨顏帶着茹小囡進了門。
二少爺正好坐在門邊的位置,看到兩人進來立時諷刺道:“少卿來的可真慢,我們還以爲你是不好意思來見大家,走到半路改了主意,回去了呢。”
青墨顏一手攬着茹小囡的肩膀,目不斜視的從二少爺面前走過去。
二少爺擺出來的笑臉一僵。
對方根本就不屑於搭理他,這讓他後面的那些話全都說不出口了。
以前他怕着青墨顏,是因爲他是自己的大哥,是這府裡的世子,可是現在青墨顏還
有什麼好怕的。
他什麼也不是。
對,就連少卿的職位也是皇上讓他暫代理的。
青墨顏現在已經不再是以前那個呼風喚雨的大理寺少卿了,他不需要再怕他。
想到這裡,他猛地站起身來,“青墨顏,你的夫人縱狗行兇,咬傷了我,難道你就不打算對我有個交代嗎?”
此言一出,衆人齊刷刷地向二少爺這邊看過來。
玄玉帶着他的手下站在門外,懷裡抱着劍,嗤嗤冷笑。
“二少爺,咬了你的是郡主的狗,你讓我家主子給你什麼交代?”
二少爺怒目呵斥玄玉,“住口,這裡是青侯府祠堂,哪裡有你個奴才說話的地方!”
玄玉抱着懷裡的劍微微傾身,“二爺,屬下在大理寺也算是有品級的武官,雖說我家主子不在意這個,但屬下卻是要臉的人,你再這麼羞辱人,少不得屬下要尋個地方討個說法了。”
二少爺愣了愣,因爲玄玉常年跟在青墨顏身側,所以他早就習慣的把對方當成了府裡的奴才,聽他這麼一說他纔想起來,玄玉也是在大理寺有品級的官員。
老侯爺皺了皺眉。
他只想快些把今天的事解決了,不想自己這兒子卻想着要在青墨顏跟前逞能。
真是笑話,青墨顏是什麼人,就算借給他兒子兩個腦袋,他也玩不過青墨顏。
青墨顏攬着茹小囡,穿過衆人,一直走到上首的位置,站在老侯爺跟前。
“讓開。”青墨顏雙脣輕啓,淡淡吐出兩字。
什麼?
在場衆人眼中俱都流露出難以掩飾的驚訝之色。
他們都知道青墨顏是個強硬的,但這種時候不應該是他最丟臉的時候嗎,沒了身份不說,還成了人們口中的“野種”,爲何他還這般強勢。
“讓開。”青墨顏又說了句。
老侯爺這纔回過神來,身體竟下意識的站了起來。
青墨顏衣袖輕揮,牽着茹小囡在老侯爺剛纔的位子上坐了。
衆人皆驚。
他們坐的居然是祠堂的上首位置,坐的是主客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