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在辦公室這空靈的環境裡,方歌獨自坐在沙發上,看着天花板。他儘量放空自己,可卻是總覺得有一股喘不過氣的感覺。因爲想到輕塵沒準已經在收拾行李。
就在傍晚打算離開回代城的時候,方歌卻是接到了一個消息,或說是噩耗:林清姿死了。
當地警方很快介入此事,將被列爲頭號嫌疑人的方歌給帶走。
“你知不知道林女士死了?”
一束刺眼的燈光照在方歌的臉龐上。
但方歌沒有迴避這燈光,“我知道,不過也是剛聽說。”
“案發的時間,今天下午三點至四點,這一段時間你在哪兒?”警察問。
方歌如實說道:“我在自己的辦公室裡。”
“你自己的辦公室?聽說你其實是秘密行動組的人,對吧?”看來這個警察有點地位,竟然能夠查到那個。
“是!”
“所以你說的辦公室,是在哪一個?”
“娛樂公司的。”此刻方歌有些心煩意亂。因爲在接到林清姿的死訊時,他就覺得很難過,大概是出於同情心理。畢竟林清姿不是壞人,那樣誣陷自己無非也是因爲喜歡自己。
不論怎麼說,方歌都覺得林清姿錯不致死。
“有誰可以給你證明?”
“沒人。”
確實沒有,因爲那個時間段,他就一個人待在辦公室裡放鬆自己。那時候他只想一個人靜靜,連繫統都給關閉了,更別說和人相處。
之後他被拘留,被起訴:侵犯未遂,惱羞殺人。
這是一起故意殺人的事件,兇手的作案手法極端變態、殘忍,將林清姿給活活虐死的。至於怎麼虐,詳情可參考“滿清十大酷刑”。
在上庭之前,袁雪以自己特殊的身份見過方歌。她相信方歌沒做,卻懷疑是上次的屍毒殘留於方歌體內,讓方歌做了都不知道。說是會替方歌求情。
嚴妍也來見過方歌,說願意等方歌一輩子。
倒是不見葉輕塵前來。
至於全能天才系統,表示可以讓宿主逃跑,還觸發了潛逃任務,卻也是沒有辦法查出真相。因爲林清姿遇害的畫面是這樣的:空氣對她進行了一番摧殘。
方歌上庭的那一天,天空飄着鵝毛小雨。
當車子開到半路時,忽的聽見了嗙的一聲巨響,然後車子就瞬間制動。感覺像是有什麼砸中了車頂,因爲那重力,讓車底凹陷進來,瞬間停止移動。
所有警察都是駭然一驚。
而方歌也是覺得:看來是躲在背後那人要現身了。可那會是誰?難道旱魃還沒死?
被帶下車後,他就看見前後的車子也都停下來了,很多人都跑下車來。在雨中,可聽見那呼嘯而過的風聲,呼呼作響。
這冷雨清涼,絲絲撲在他臉上,包括眼睫毛上,以致於混淆了他的視線。
“你們兩個走前面,你們三個守着後面,其他人快點跟我過來。”在旁邊拉着他的那個警察指揮道。
衆人剛在雨中前進了幾米之後,就見守後面的三人突然躺在地上,脖子噴出了鮮血。雨越下越大,彷彿要顛覆整個世界。
血水混搭着雨水,逐漸蔓延,染紅了好大一塊路面。
“gogogo。”指揮的警察帶人加快了腳步。
但隨着那一陣清風撲面,圍繞在方歌身邊的人,包括那指揮的警察,都躺在了地上。他們脖子上多了一道傷痕,鮮血直涌。
這是格外凌厲的利器所傷。
很快的,除了方歌之外,人都死光了。
方歌不爲所動的站在一架車旁邊,利用系統的“多維視覺”程序,觀察四周。可系統並沒偵查出半點生命跡象,也看不到這方圓百米的地方有潛伏者。
以目前的情勢來看,真相只有一個:是風在殺人。
這種情況,系統做出推敲後,列出的嫌疑人還是方歌一個人。因爲在系統的大數據庫裡,乃至平行時空,能擁有這種能力的人,除了方歌就沒有其他人了。
就連繫統都開始質疑方歌。
“我沒有。”方歌心道,“我都沒有選用技能,難道你不清楚?”
系統答覆的卻是:“技能多是融入宿主潛意識。宿主完全可以不借用系統,自行啓動技能。再次觸發任務,潛逃。請問是否接受任務?(是)(否)”
“(否)”
直到這時,方歌也開始質疑自己了:“難不成真是我做的?難道是哪個平行時空的我、或是我哪個邪念幫我做了,但我不知道。莫非是我有人格分裂了?”
那種神秘而又迅猛的風沒有再持續,好像是突然消失了一般。此刻方歌完全可以逃跑卻呆若木雞的佇立在雨中,任由那滂沱大雨沖刷着自己的身體。
雨點如同豌豆傾盆落下一般,大顆大顆拍在方歌的臉龐上。那噼裡啪啦的白噪音,漸漸讓方歌走入一種很模糊的意識狀態裡。
他此刻只想知道一件事:“到底是不是我做的?”
十幾分鍾後,另一班警察開車趕到了這立交橋上,將方歌圍捕。
此時罪上加罪,這件案子變得十分複雜,方歌被帶回警局裡。還好他沒有絲毫的反抗,否則可以當場擊斃,先斬後奏。
這次他被帶到一個更高級的部門接受審問。但是當被問及有沒有做的時候,他自己也是無法確定。因爲所有證據都指向了他。
假如是他自己來破案,都會肯定是自己做的。
在一間黑屋子裡關了好久後,他終於又聽到傳訊。這次不是那些人對他提問,也不是神經科的醫生對他進行檢查,而是袁雪來看望他。
這次會面的地點,是在一間會議室裡面,二人中間隔着那又長又寬的會議桌。在那一頭,還有一個西裝筆挺的男子正襟危坐,看着二人談話。
“不是說不能保釋也不能和人會面嗎?”方歌問。
袁雪只說:“你瘦了。”
方歌明白時間不多,便抓緊問道:“我的孩子出世了嗎?”
“還沒有,你才進來三天。這件事才過了一星期。”
聽袁雪這麼說,方歌心中有些驚異:“想不到才一星期,就讓我覺得過了大半年一樣久。可能是因爲那黑屋子的緣故,讓我覺得這種等待很是漫長。”
他還不知道,自己由於想得多,頭髮和鬍鬚也長得快。此時他整個人不禁在短期內顯得格外憔悴,更是沒有了以往那份神采。就連他的目光,都心灰得顯現黯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