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位大哥，都是小本生意，例錢我不是已經給過了嗎？就是給了那個叫癩子的那個人。”老闆一邊賠笑一邊說道：“幾位大哥，若是我有什麼做的不對的，請大哥們吃東西，全部免費！”
而周圍吃東西的食客們早已走了個七七八八，但是唯有方歌一個人還在那一本正經地吃着烤串，喝着啤酒，彷彿對周圍發生的事情一無所知。
“老呂啊，這事不關你的事，棚子留這，燒烤攤推走！”這時候，從遠處又是傳來了一個聲音，似乎和這個燒烤攤的老闆認識。
“癩子哥，您來了！可是，我這纔剛開不久，這今天不就是又沒了錢賺……”老闆說着似乎是有些不虞。
“趕緊走，要不我連你這攤子都給你砸嘍！”那人語氣突然加重，方歌甚至都能聽到那油滴突然滴到炭火上，呲地一聲加上冒出火焰的“轟隆”聲。
想必是老闆被那人突然凶神惡煞的表情和語氣嚇到了吧，方歌微微一笑，一口喝光了杯子裡的啤酒。
現在，這燒烤攤的人都走光了，只剩方歌和老闆二人，不是衝着老闆來的，方歌自是知道這些人的目標肯定是自己，卻是不明白爲什麼會和他們起樑子。
不過，方歌卻是不忙，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唄，晃了晃酒瓶，對着老闆說道：“老闆，給我再來瓶啤酒！”
老闆本已經開始收起了東西，將方歌丟在這裡已經是不夠仁義，聽到方歌突兀的出聲，不由得嚥了口唾沫，看向面前的幾個人。
那染着黃頭髮的人對着老闆說道：“老闆，有人叫你給上唄，傻站着幹什麼？”
“是！是！是！”老闆不由得連連點頭，再次嚥了口唾沫，因爲他看見不遠處的車上又是下來了一堆人，手上還拿着棍棒之類的東西。
而且，看樣子還有其他的車堵在了路口，那些想要來這夜宵攤子的人都是被一個個凶神惡煞的混子們給趕走了，周圍的幾家賣涼皮的、賣麻辣燙的也都在收拾着，被混混一樣的人物正驅趕着。
老闆提着一瓶酒，手上顫顫巍巍地，彷彿連這一瓶啤酒都有些拿不穩，他一平頭老百姓，平常見過什麼打架的，那也都是幾人拳打腳踢，哪裡見過像今天這樣直接是封了路的架勢。
老闆這一個走神，手上卻是一鬆，眼看着啤酒就要掉在地上，但是一隻手伸了出來，老闆擡頭望去，竟是那黃毛身前的二人之一，好不容易擠出了一絲笑容，想要從他手裡接過酒瓶，卻是被他一躲。
“老闆，這麼晚了，還是早些回家休息吧，這麼大年紀了，連瓶酒都拿不穩。”黃龍出聲道，與老闆擦身而過，從黃虎手上接過了酒瓶，向着方歌那桌走去。
方歌的聲音卻是傳來：“既然你都親自送過來了，順便幫我把賬給結了吧！”說着，還又是不緊不慢地喝上了一口啤酒。
“你踏馬！”黃毛剛要上前幾步，卻是硬生生被黃龍給攔住了身子，黃毛看了黃龍一眼，不再出聲。
黃龍將手中的啤酒遞到了黃毛手上，一手伸進了西裝裡，一邊拿出了錢包，一邊和藹地問着老闆：“多少錢？”
老闆此刻的臉上早已經是汗水淋漓，像是洗了個澡一般，愣是在這十月已經開始有些微涼的晚上，全身熱得直冒汗，哆哆嗦嗦地說道：“燒烤41塊，兩，兩瓶啤酒，6、6塊！”
說着，竟是有些結巴起來。
“五十塊，別找了，快點回家吧。”黃龍從錢包裡拿出了一張，放到了老闆手上，只是一瞬間，便是已經被手上的汗液溼了一截，老闆則是看着手中的錢發怔，腿肚子在那打顫。
黃龍說完了這句話，就從黃毛手上將酒瓶拿了去，黃虎是直接跟着黃龍一起走向了方歌，黃毛則是對着老闆吼道：“還不快滾！”
“啊！”老闆這纔像是從夢中驚醒一般，答應道：“好！好！好！”說着，連那燒烤攤子上玻璃窗都沒關上，就一把推走了，健步如飛，哪裡有着剛剛那腿軟的模樣。
黃毛看着他向着那路口跑去，卻是被幾個拿着棒子的人給圍了起來，那老闆一下子狠狠地將推車停了下來，幾乎腳下一個踉蹌就給坐在了地上。
黃毛開口對着那邊喊道：“你們幾個幹什麼呢？沒看見老大正在裡面談事情嗎？都給老子散開，把外面看好了，不準別人進來！”
幾人則是依言散開，那老闆自是回頭看了這棚子的方向一眼，不知道是在看方歌還是在看着黃毛，一骨碌從地上爬了起來，連這燒烤攤都不要了，直接是跑了。
“砰！”啤酒被放到了方歌的桌上，方歌甚至都沒有擡頭看黃龍一眼，拿着啤酒繼續倒在了自己的杯子裡，黃龍則是走到了他對面，坐了下來。
黃虎坐在方歌對面那桌子上，百無聊賴地玩着那桌上來不及收拾的簍子，一根根抽了出來，擺在了桌上。
黃毛呢，自是跟着黃虎坐在了一起，一個是實在不喜歡自己這大表哥，再一個，二哥都還沒過去，自己坐那不合規矩。
不過，現在所有人都沒有開口，整個棚子裡突然就安靜了一般，只剩下方歌一個人在那發出咀嚼聲和喝酒發出的‘咕嚕’聲。
整個大棚裡的氣氛突然就變得有些詭異起來，外面的涼風呼啦啦的吹得大棚前後搖晃，發出了陣陣響聲，似乎是打破了這一刻的安靜。
黃龍伸手從方歌面前的盤裡拿出了一支烤肉串，方歌這才擡頭看了黃龍一眼，不過隨後又是將腦袋埋了下去，專心面對自己面前的食物。
“你說，我該是說你膽子大呢，還是該說你在故作鎮定呢？”黃龍一邊將手中的烤串放到了嘴裡，一邊拿出了一個杯子，從桌上的水壺中倒些水到自己的杯子裡。
方歌則是‘咕嚕’‘咕嚕’又是兩口啤酒嚥下，‘啊’得發出了舒服的聲音，這纔開口對着黃龍說道：“沒事，我請你吃的，別客氣。”
說着，將面前還剩着十來根烤串的盤子推到了兩人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