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步走上前,一把抓住二狗子的肩膀。
“你們咋這麼早回來了,出什麼事兒了?”
二狗子嚇了一跳,趕緊轉過身,見薛老大回來了,一個個跳着歡呼道:
“薛大哥你可回來了,我們都賣完了,在這裡玩兒了好久!”
這回,換做薛老大愣神兒了,“賣,賣完了?你們都賣完了?”
二狗子一呲牙。
“開始慢些,後來幾個孩童過來買了,之後被一羣孩子領來的大人,幾乎哄搶了,也沒怎麼吆喝就空了,那試吃的都沒剩下。”
說着,每個人將口袋中的錢舉到薛老大的面前,看着一堆錢,瞬間有些無從下手。
馬行那個同鄉,拎着算盤過來了。
“薛大,別急我幫你算一算!”
不知過了多久,所有的銀錢都算了一遍,那個二狗子賣的最多,一共買了六百四十文,其他幾個基本都在五百文左右,薛老大全部記錄在案,收起記錄的紙看看幾人。
“你們覺得明天兩倍數量的糯米藕,是否能賣的光?”
二狗子呲牙笑起來,“薛大哥如若今天我帶着二百根都賣光了,明天加一倍沒問題,多加纔好呢。”
薛老大朝着他脖子拍了一巴掌,“別冒進,咱們要求穩,循序漸進一些纔有利可圖,畢竟這個天氣太熱了,做多了賣不掉就是糟損。回去和族長說,明日算了分成,晚上你們捎回去。”
六個人聽聽覺得有道理,紛紛點頭,收拾東西趕緊走了,薛老大在後面喊着:“明日早些出來,記着荷葉和荷花要帶着露水的。”
看着幾人走遠了,薛老大這纔將所有的銀錢全都塞在車廂內。
趕着驢車,朝着梅園走去,那門房的見薛老大趕車回來了,想過來幫着接一下繮繩,薛老大眼光如刀劍,冷冷地瞥了他一眼,那人心裡一毛,啥也沒敢說讓薛老大進去了。
回到院子,薛老大抱着錢袋子,三步並作兩步竄進周恆的房間。
周恆正坐在書案前,翻看着大梁史,這是他從朱筠墨的房間借到的一本書,畢竟要對這個世界有些詳盡的瞭解,讀史書是最快捷的方法。
見薛老大突然竄回來關上門,將門閂還插上,一臉緊張兮兮來到書案前,周恆上下看他好幾眼。
“你這什麼意思?”
薛老大抱着一個錢袋子,哐噹一聲,放在周恆的面前。
“這是今天賣的收益,我在馬行數了三遍,共計三千一百七十八文!”
這句話一出口,周恆都怔住了,擡手製止了薛老大的動作。
“等等,你容我換算一下,就是說用那二百多根藕,你們換了三兩銀子?”
薛老大點點頭,再度蹙眉搖搖頭。
“三兩白銀餘一百七十八文。”
周恆一擺手,“別計較這些細節,讓靈山村的人明天加量了嗎?”
薛老大點點頭,“這是自然,我讓他們加量一倍,這六個人一個多時辰就賣光了,說是如若一個人買兩百根都能賣出去!”
周恆擺擺手,“這事兒不急,循序漸進,明日還是如此,最晚到未時,人就散去,這樣能讓人想着糯米藕,明日在固定的地點已出現,自然有人等着去購買!”
薛老大點點頭,“明日我在城內跟着他們,靈山村正在加緊製作你設計的衣衫,明日來的時候,就能穿戴上了!”
周恆點點頭,“這個速度不錯,所有人都打着靈山村的旗號,這樣不容易被別人仿製,即便有人覺得有利可圖,做出來口味不同,也不會影響我們的銷量。”
薛老大點點頭,一臉的姨母笑,“錢分了吧!”
周恆丟下書,一把抱住錢袋子,滿眼警惕地看向薛老大。
“少來,我出的本金,一共花費了二兩多銀子!”
薛老大一臉懵,盯着死死抱住錢袋子的周恆,抓抓頭髮。
“我說分的意思就是先把本金給你啊,不過這一堆零錢還不如明日換成銀子。”
周恆清清嗓子,臉上沒有一絲尷尬,將錢袋子放下,推到薛老大面前。
“這樣也行,你清點一下數目,那就將明日的收益一起分了吧,另外你盤點剩餘的輔料了嗎?”
薛老大掏出一張皺巴巴的紙,鋪在周恆面前,上面是糯米、薄荷、甘草的剩餘量,一盆泡好的糯米不過是十分之一,他們又做了兩盆糯米藕用了半盆,薄荷與甘草只用了兩把。
至於蜂蜜和桂花都在梅園,這個並未寫上,不過周恆知道,自己用了不到十分之一,勾兌的一桶蜜至少能再用七天,這個用量還是很少的。
算來算去,這二兩多銀子採購的輔料,可以用一個月,一天賣三千一百七十八文,按照這個數量計算,一個月就是九萬五千三百四十文,除去成本兩千三百文的成本,純利就是九萬三千零四十文,五五分賬,自己能賺四萬六千五百二十文。
周恆晃悠着腦袋一臉的笑容,不錯不錯,這不過是一個單品,而且看這銷量,至少明日開始能翻倍,那利潤也就翻倍了。
薛老大戳戳周恆的手臂,“小郎君你咋了,是不是癲症發作了?”
周恆擡眼,笑容凝結在脣邊。
“你去睡覺,明早繼續,錢等明日結算後再均分,記着賣得好的和那挖得多的要記下來,分錢的時候也要按照這個分配!”
薛老大心裡也很高興,畢竟他們家銘宇也跟着去挖藕了,一個月要是能分個幾百文豈不美死了!
此時越看周恆越是順眼,抓抓頭憨笑着退了出去。
......
連續五日,糯米藕的銷量節節攀升。
周恆分得的銀子已經有八兩,這樣的銷量已經大大超出他的預期。
後來想想就釋然了,清平縣是三州交匯之地,南來被往的客商都在此停留,陸路水路交通縱橫,外來人口密集決定了消費能力。
龐霄的手已經完全好了,這樣的癒合能力如若放在二十一世紀,早就被抓起來研究了,周恆也只是感慨一下,他不敢多說什麼。
朱筠墨的腿傷也康復的很快,引流條早已撤掉,下牀走動完全不費力,那糯米藕一日能吃上三四根,上面的桂花蜜全部是加倍的,周恆看着有些心疼。
此時的周恆,心裡有些着急。
明日朱筠墨就可以拆線,自己賴着不走十五天已經是極限,眼下最急切的就是找一處住所,如若能盤下一個店鋪最好。
一早,周恆穿戴整齊出了門,想了想急救箱還是用布包裹着背在身上,畢竟放在哪兒都有些不放心。
周恆沿着大路朝着南城門的方向走去,大型的商鋪店面、酒樓,全都在這條街上,青石路面踩上去有點兒後世步行街的感覺。
一路行來,藥鋪有五家,兩家裡面瞧着有隔間,似乎是有人坐堂,途經一個鐵匠鋪,瞧着隔壁門板都上着,鋪面上沒有掛匾額。
周恆抻頭看看,門臉不大,是個二層,位置算是中上。
周恆朝着鐵匠鋪瞧了一眼,一個扎着圍裙赤着臂膀的大漢,抓着肩上搭着的一條汗巾擦着汗,同時也看向周恆。
周恆趕緊上前施禮,“這位大哥打擾你一下,這隔壁的房子是要租賃嗎?”
大漢搖搖頭,“這鋪子應該不會外租,那東家俺認識,他原本要拾掇一下,準備改成酒肆,不知怎地這些日子沒見到人,鋪子也沒開!”
周恆點點頭,微微嘆息一聲。
回頭看了一眼那鋪子,門板整齊地上着,一根木栓從左至右插在當腰,一側是鐵堵頭,另一側上面帶着一個洞穿過金屬鼻子落着鎖。
許是站的近了,一陣淡淡的臭味兒,從門板的縫隙處飄散出來,這味道讓周恆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