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啓程上路,遠航嬉笑着逗趣着無影。
“*一刻值千金,無影,昨夜睡的可好?”
“哈哈,看他精神抖擻,便知定是睡的舒坦了。”刀紫在馬上大笑起來。
無影拿起刀鞘打了過去,刀紫急忙閃身躲過。
“葉公子,此去陳州需要幾日時間,陳州爲邊城,若出關怕是不易。”蔡古嶺在遠航另一側,說道。
“無妨,見機行事,過了陳州,便一路無阻了。”遠航看了看道路兩側,樹木開始發出新綠,想起了江州的家中,怕是此時已經花都開了吧。
現今的江州已經春暖花開,守備府中恢復了原有生機,後花園中的樹木透着嫩綠,花兒含苞待放,盡情舒展着春的氣息。
“妹妹,相公此時可到了塞外?”衆女相約去後花園散步,青荷拉住杜雯的手,不停的追問着。
“姐姐,你兩日內已問了我三次了。”杜雯推了青荷一下,說道。
“可你每次都未曾告知與我。”青荷埋怨說道。
“妹妹,雯兒怎知相公到了何處,算下時日,已過去月餘,即使不到塞外,也已臨近了。”婉約走在後面答道。
離秋禁了下鼻子,嚷嚷道:“青荷姐姐已經過了半月未見葵水,心下高興,自然想早些將消息告知相公。”
青荷臉色一紅,回身向離秋撲來。離秋急忙圍着婉約轉了起來。
“好了,好了,都已爲人母,還這樣胡鬧。”婉約拉住離秋,轉頭問向青荷,說道:“妹妹已經延遲半月了嗎?”
青荷喘着氣息,胸脯微抖,點了點頭。
“不是真有喜了吧?”婉約驚奇地望着青荷的肚子,心中高興過後,卻多了一絲憂傷。
杜雯聽後高興起來,急忙拉起青荷,向府中走去,命秋水快去請顧神醫。
小知秋在春月懷中哭了起來,離秋急忙將孩子抱了過來,對婉約說道:“姐姐,怕是知秋餓了,我去與她餵奶了。”
婉約點了點頭,待她們都離開後,獨自坐在了池水邊。
“主子……”映月跟在婉約身後,知道她爲何難過。
婉約回頭望向映月,眼淚順着臉頰流了下來,撲進映月懷裡哭了起來。
“爲何?爲何都有了相公骨肉,我卻如此不爭氣。”婉約哭的很傷心,梨花帶雨將映月的衣裙打溼一片。
映月也很難過,勸慰說道:“主子莫急,您心善必會有好報,只是時間未到而已。”
“還要等到何時?讓我如何有臉面對相公。”婉約抽泣着說着,想想傷心不已,越哭越厲害,哭到最後,居然昏厥過去。
“主子,主子……”映月嚇的不輕,喚了幾聲不見婉約醒來,只好將她靠在石椅上,跑向府內去喚人來。
唐凌將顧神醫送去後府,轉身笑滋滋地走出來。二少奶奶若有了身孕,那少爺便又有後了,這次可一定要是個少爺,千萬別再是小姐了。
剛剛走出後府門,與小跑而來的映月撞了個滿懷。
“映月,怎得這樣慌張?”唐凌剛要發怒,見撞自己的是映月,便隨和的問道。
“快……去後花園,大少奶奶……暈了過去。”映月累的雙手叉在自己小腰上,上氣不接下氣地說道。
“啊!”唐凌聽後擡腿向後花園跑去,映月轉身跟上,在後面喊着:“在池邊椅子上。”
青荷坐在桌前,顧神醫坐在她對面,手輕輕搭在她的左腕處,正在細心的號着脈。
“二少奶奶,你月事已半月未來了嗎?”顧神醫睜開雙眼,淡聲問道。
“是。”青荷略有羞澀,點了點頭。
顧神醫應了聲,又問道:“夜間可覺得口乾,總想起夜嗎?”
“這個倒不曾有。”青荷答道。
顧神醫鬆開手,說道:“僅從脈象來看,似是有孕,只是脈象很是不穩,想來二少奶奶定是休息不好,睡眠不足所至。”
青荷點點頭,說道:“自從相公走後,每每夜間我總是難以入睡,即便睡下了,也會因念而起,復而無眠。”
“這樣總是不好,若真是有了身孕,反倒影響了孩兒。”顧神醫取出紙筆,在上面寫了起來。說道:“我爲二少奶奶開個方子,需按日服用,七日後待您脈象穩定,我再來爲您看脈,便可知是否有孕。”
青荷點頭稱是,秋水接過方子,準備稍後便爲青荷去抓藥。
“顧神醫,快來看下,大少奶奶昏過去了。”唐凌揹着婉約,滿頭大汗地走了進來,將婉約放在青荷牀上後,自己滑坐在地上,大口地喘着氣。
青荷與杜雯急忙上前看望,顧神醫走過去又爲婉約號起脈來。
“咦,怎得大少奶奶脈象倒是有力的很。”顧神醫呲了一聲,重新搭上腕。
過了片刻,顧神醫笑了起來,向青荷等人擺擺手,笑道:“大少奶奶無事,只是一時氣急,休克過去,片刻後便會醒來。而且大少奶奶脈跳有力,脈中帶喜,乃是有孕之兆啊。”
“啊,姐姐也有了身孕?”杜雯小嘴半張,望着顧神醫。
顧神醫笑着點頭,道:“大少奶奶絕不會錯,有孕月餘。”
映月高興地坐在地上哭了起來,唐凌急忙爬過去晃着她的肩膀,勸慰起來。
映月爬起來,到牀邊輕喚婉約。過了一會,婉約才醒了過來,臉頰上還存有淚痕。
“恭喜主子,您有身孕了。”映月說完又哭了起來。
“什麼?”婉約掙扎着起身,映月急忙攙扶她。
青荷笑着上前,拉起婉約的手,說道:“恭喜姐姐,顧神醫方纔爲你號脈,斷定姐姐已有了身孕。”
婉約似乎不敢相信,將目光望向顧神醫。
“大少奶奶,千真萬確。”顧神醫肯定的點着頭。
婉約喜極而泣,捂着臉在牀上哭了起來。
“這下好了,相公若知曉兩位姐姐都有了身孕,怕是要高興死了。”杜雯在一旁拉着青荷,高興說道。
“可惜相公不知,只希望他能快些回來。”青荷伸手撫摸了一下自己腹部,喃喃說道。
九公主腹部已經略有隆起,正在府中吃着栗子膏。碧柔從外面進了屋來,對九公主說道:“公主,剛剛顧神醫從那面過來,言說大少奶奶與二少奶奶都有了身孕了。”
“啊?”九公主叼在嘴中的栗子膏掉了出來,瞪大眼睛看着碧柔。
“都有身孕了?”九公主蹭的一下站起來,還是不信的問着。
碧柔點點頭,說道:“奴婢碰到顧神醫,是他親口說的。”
“葉遠航,你個混蛋,居然把她們肚子也搞大了。”九公主氣的將手中糕點丟在地上,跺起腳來。
碧柔上前勸道:“公主不必氣惱,她們只是月餘,您已經近五個月了。前面兩位少奶奶皆生了丫頭,若您先誕下一位少爺,便是葉家長子,自然大人還是高看您的。”
“對呀。”九公主喜了過來,拍拍自己腹部,說道:“懷上又如何,總不會比我先產子。”
“公主,咱們要不要過去看下?”
“自然要去,不然相公回來會說我不懂禮數。”九公主將肚子挺了挺,其實是要去她們面前顯擺一下。
遠航一個哈欠接着一個哈欠的打着,伸手揉了揉鼻子,罵道:“哪個混蛋又在說我壞話。”
無影在一旁呵呵笑了起來。遠航在馬上一指,笑道:“準是你了。”
無影搖頭,說道:“決計不是我。”
“那便是離秋,要麼便是公主,除了她們沒人敢嘀咕我。”遠航又揉了下鼻子,看了看日頭,問道:“還有多久可以到陳州啊?”
“多說一個時辰,日落前定可趕到。”蔡古嶺跟上答道。
遠航回頭看了看車隊,說道:“可算要到了,進了陳州城,便讓那些鼓樂手自行返回,多給些銀子,這馬車也送給他們了。”
“陳州好進卻不好出,那北門幾日纔開一次,來往之人盤查甚緊。”
“噢,難道沒有其他路可以抵達塞外嗎?”遠航望向蔡古嶺問道。
蔡古嶺向東北方向一指,說道:“還有一條山路,是砍柴民夫踩出來的道路,可以通到青石城牆腳下。需要翻過青石城,再渡過寒江,便是塞外了。”
“還要翻城過江?”遠航聽的直咧嘴。
“是的,即便從陳州出去,也是要渡過寒江的。”
“那你們多是騎兵,如何與齊國交戰的?”遠航不解的問道。
“我們與齊國交戰,是在寒江另一側,那面原本是我們怒卑的地界,齊國佔了去,卻反倒說我們時常犯界。”蔡古嶺憤恨不平說道。
“你們來時是從陳州過來的?”
“不是,便是走的這條路。”蔡古嶺向東北一指,說道:“陳州休想帶兵器進入。”
遠航停下馬,與付亞史等人商議。
“少爺,我們人多,恐難通過,不如便走山路吧。雖然遠一些,但卻安全很多。”付亞史提議走山路,遠航猶豫了起來。
“走山路我們馬匹怎辦?”遠航問道。
“達木印月將馬匹帶過陳州,然後尋船去那面接我們。”蔡古嶺答道。
“好吧,那便走山路吧。”遠航應允下來。蔡古嶺接着說道:“那便在前面小鎮住下,明日一早再走,黃昏便可過了寒江。”
衆人行了一會,不在向陳州趕去,在一個鎮上休息下來。
第二日一早,無影遣回了那些鼓樂手,將馬匹集中在一起,交給了達木印月。
“小心啊。”無影輕聲囑咐着。
“嗯,放心。”達木印月覺得心中暖暖的,深望了無影一眼。
“你也去吧,有個照應,我這麪人多。”遠航見他二人難捨難分,將無影也派了過去。
啊金上前將無影的單刀拿了過來,背在了後背上。
“印月,還在我們來時的地方,黃昏時分你來接我們。”蔡古嶺囑咐着,將長刀扛在肩上,轉身在前面帶路。
“放心吧。”遠航揮揮手,跟在蔡古嶺身後走了,刀紫揹着一捆繩索,與衆人依次跟上。
無影將馬匹一個接着一個的繫好,對印月一笑,倆人帶着馬匹向陳州趕去。
山路崎嶇,別人尚好,唯有遠航與付亞史累的直咧嘴。
連走帶爬的走到午後,遠航終於趕到了蔡古嶺口中的青石城牆下。
“我擦,這不是長城嘛。”遠航左右看看,確定這便是萬里長城。擡頭一看,嚇得腿直哆嗦,城牆離地面至少八至十米高,這如何爬的上去。
“奶奶的,我怎得讓無影走了。”遠航後悔的直拍大腿。他若在,豈不省事多了。
“葉公子,我們去那面,那面好攀爬。”蔡古嶺向左側一指,遠航見那是一個烽火臺的邊緣,與城牆形成一個角度,還有排水口可以借力。
無影沒來,衆人中只有葉一郎的輕功還算可以,便由他第一個攀爬。
葉一郎將繩索捆在自己身上,擡頭望了一下城牆,“呸”的向手中啐了一口,手腳並用向上爬去。
衆人在下面觀望,費了好久,葉一郎總算爬了上去。在上面平穩了一會,將繩索丟了下來。
刀紫抓住繩索,雙腳踏住城牆,一步一步向上攀去。有了繩索便快了許多,一會功夫刀紫上到城牆上向下招招手。
“葉公子,你先上吧。”蔡古嶺向上一指請遠航先上。
“你先,你先。”遠航連連謙讓,不讓也不行,自己雙腿還在發抖,根本使不上力。
蔡古嶺笑了一下,抓住繩索蹭蹭的向上爬去,看起來很是輕鬆。
待他上去後,遠航向前一步,說道:“我來。”伸手扽了一下繩索,回頭對下面人說道:“可看好了我,若掉了下來可要接住啊。”
啊金等人連連點頭。遠航深呼吸一下,擡腳向上爬去。
“吧唧”一下,遠航沒有蹬住,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被石頭硌的大叫起來。
“少爺,你雙手用力握住繩索,兩腳也要用力,將身體成三角形纔可上去。”啊金急忙上前扶起遠航,囑咐說道。
“知道了。”遠航揉揉屁股,再次向上攀去。
這次明顯有了進步,攀到一米高的時候掉了下來,還將自己累得氣喘吁吁。
“不行了,上不去了。”遠航坐在地上連連擺手,知道自己相差太遠,根本無法攀上去。
付亞史上前試了幾下,也是爬不上去,無奈的跟遠航一起坐在了地上。
“少爺,讓他們先上去,然後合力將你拉上去。”啊金想出了辦法,讓其餘人先爬了上去。
最後下面只剩他三人了,啊金將繩索在遠航腰間捆好,囑咐說道:“少爺你拉緊繩索便可。”
遠航點點頭,還沒做好準備,便感到自己雙腳離地,身體橫了過來,嚇得急忙閉上眼睛。
上面衆人一起用力,終於將他拉了上去。遠航靠在城牆上,嚇的臉色煞白,雙腿在還抖個不停。
“我的媽呀,嚇死老子了。”遠航回身向下望去,感到一陣眩暈,急忙縮回來,身子一軟坐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