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雨馨急忙收回玉指,狠狠瞪他一眼,臉如火燒,拉住妹妹道:“妹妹,不要管他,我們快些進去。”
“奇怪了,馨兒今天是怎麼了,臉紅地這麼厲害?有些不對勁!”薛渡望着兩個女兒的身影道。陳杉嘿嘿一笑,別問我,我也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真是奇怪了!還沒見過馨兒這樣呢。”薛渡自言自語的道,臉上滿是疑惑的表情。
薛渡見小女兒也回來了便道:“陳杉,你現在還不想回家來麼?再過幾天就過年了,大家都念着你呢。”
陳杉搖頭笑道:“老爺,你忘了我與你說過的小草的故事了?這段日子,就當作是放我的假吧。忙了一年了,也該歇歇了。等上京的時候,我再與雨馨她們同行。”
薛渡見他態度堅決,無奈點頭道:“既然你如此堅持,我也就不勉強了。雨馨這孩子性子急,約好了正月初三從家裡出發,到時候你可一定不要忘記了。”
這個日子是薛雨馨早就商定了的,陳杉是知道那小妞的脾氣的,爲了事業連性命都可以不要,何況是一個正月?他苦笑一聲道:“初三就初三吧,一個女子都能捨得這麼早出門,我還有什麼難受的呢?”
薛渡含笑點頭:“那就辛苦你了。到時候你可要好好幫幫她,我們薛家,就都指望你了。”
這話說的,大有學問啊。陳杉嘿嘿一笑:“哪裡的話,老爺,我們現在是一家人了,怎麼也得互相幫助,你說是不是?”
薛渡也知道他是報復自己在兩個女兒面前硬拉他入夥,忍不住笑道:“你這人啊,叫你照顧妙華。明明是你佔了便宜的事情,卻做的這般委屈,莫非我薛家便是天生欠着你不成。”
陳杉笑了笑沒有說話,告了個假便去去退去。
今日與薛雨馨勾搭一番,又與薛妙華卿卿我我,收穫大的出乎意料,他心裡騷騷,臉上掛滿春風,暗哼着小曲回到了船上,畫舫之上卻甚是寂靜。趙舒遠和薛凱倆小子從船艙裡竄出,望見他回來,嘻嘻笑着迎上來道:“大哥,你可回來了!”
陳杉尋了一週,沒見着李玉珠,心裡奇怪,對二人道:“你們兩個小子怎麼在這裡?花魁呢?時間不早了,你們也該回家睡覺了。”
薛凱跟趙舒遠縱是天不怕地不怕,也被他一句話幹敗,齊齊豎起大拇指暗讚一聲。
趙舒遠擠眉弄眼道:“大哥,今兒個晚上恐怕只有你一人獨守空房了,嫂夫人,已被我姐姐請去議事了。她們說好了今夜都歇在姐姐樓上,姐姐派我和二哥在這裡守着,就是爲了轉告你一聲,大哥莫要見怪哦!”
趙心怡請李玉珠去議事?她們兩個女孩子能議什麼事?難道是要集思廣益討論一下如何伺候相公?關於這個課題,說起來話長,有必要專門成立項目進行論證。只是有些奇怪的是,以李玉珠的性子,她怎麼會安安穩穩的和趙心怡處在一起呢,這纔是怪事了。
“啊,小趙啊,你姐姐有沒有說請玉珠去有什麼事啊?我們船上這麼大,她們不在,我一個人睡有些害怕。”陳杉打了個哈哈,厚着臉皮道。
“我也不知道姐姐和嫂夫人說了什麼。不過看嫂夫人那樣子,好像對大哥意見也挺大呢。”趙舒遠神秘說道。
李玉珠對我有意見?陳杉想了一下,一定是趙心怡那丫頭對她講了什麼事情,她們纔會如此“同仇敵愾”。看來,趙心怡丫頭是真的等不及了,劫持了我老婆與她共進退來要挾我,這倒是爲難了。
薛凱山見他眉頭緊皺,便道:“大哥,有什麼爲難的事情?我們幫會幾千兄弟,還有什麼解決不了的?”程邁遠倒了,其他的黑澀會散了,迷途已經是賀州城地第一幫派,說這話薛凱底氣甚足。
陳杉搖搖頭,對趙舒遠道:“三弟,你父親的事情怎麼樣了?聖旨什麼時候下來?”趙纖這次的事件,朝廷裡已鬧得消沸沸揚揚,早有人叫囂着要重辦趙纖,嚴肅法紀。若非李善長從中斡旋,怕早就出了大事了。
趙舒遠神色一黯道:“聖旨還沒下來。從朝中的情形看來,罷官怕是最輕的了。”
陳杉拍拍他肩膀,正色道:“三弟,大哥不刻意做壞人,但也不願意做濫好人。可你對於你父親,我是有些佩服的,在這個時代,有理想有抱負而又善於保護自己地好官,不多了啊!”
趙舒遠抹了把淚珠,笑道:“大哥,我明白的。不管怎樣,我與姐姐,永遠都要與父親在一起。”
現在我暫時還幫不了老趙,等到了京城,再想辦法吧。陳杉生性開朗,哈哈一笑道:“不說這些事了。說點有意思的。三弟,我和你姐姐的事情,你知道嗎?”
趙心怡這丫頭遲早是要拿下的,留着也是塊心病,唉,總要逼我出絕招啊,陳杉無奈搖頭微笑。
趙舒遠聽他談起姐姐,豎起大拇指道:“大哥,說真的,我是真服了你。我姐姐以前那是什麼眼光?見了誰都是愛理不理的,眼睛翹到天上去了,說什麼選郎君要能文能武,把四方纔子都嚇跑了。可遇到大哥你,怎麼三兩下就被你折服了呢?大哥,你有空就多教教我和二哥吧,我們都羨慕地緊呢。”
薛凱雙眼放光,狠狠的嚥了口吐沫,急切的點點頭。望着這倆小子狼崽般的眼神,陳杉哈哈大笑,春天到了嗎?老子怎麼聽到了動物世界說又到了動物交配的季節。
他嘿嘿一笑:“你們是我兄弟,大哥教你們幾招自然沒得說。薛凱我就不說了,三弟,我要當你姐夫,你願不願意?”
趙舒遠搖頭道:“大哥,這事你應該問我姐姐纔是,她纔是拿主意的人啊,問我沒什麼用處吧。嘿嘿。”
“叫你小子和我打花槍。”陳杉笑着在他肩上拍了一下:“你這樣說,那我就當你沒意見了?”
“我能有意見嗎?你們郎情妾意、勾勾搭搭都不知道多少時日了,還拉了我爹做信使,我還能怎樣?”趙舒遠故作委屈道。
原來這小子什麼都知道啊,陳杉長笑三聲,大喝道:“取紙來。”
老婆不在,薛凱臨時客串了書童,從艙中找來宣紙。陳杉細細思量一番,自懷中取出鉛筆,回想與趙心怡那丫頭相識以來的情形。點點滴滴記憶涌上心頭,鉛筆在紙上一劃,下筆有如神助,不多時,便有一幅惟妙惟肖地畫圖現於紙上。
一個容顏俏麗的女子,立於樓中,望着懸掛在空中的四副對聯,臉上含笑,凝神思索。旁邊一個青年男子放蕩不羈,正與兩個少年猜拳取樂,不亦樂乎。那女子眉目清秀,臉上含暈,生地美麗異常。
薛凱仔細瞅了這畫圖幾眼,頓時驚道:“大哥,這是我們酒樓啊,哦,我明白了,這是你與心怡小姐初次見面的場景,你出了四副絕對。”
趙舒遠也是暗自點頭,當日大哥寫完這四副對聯,便與自己兩兄弟喝酒取樂,渾不把姐姐當回事情,哪知到了今日,大哥卻真地要成爲自己姐夫了,這緣分的事情還真是奇妙不堪。
陳杉也不答話,微微一笑,順着那第一幅畫圖繼續揮筆。
一個青年立在講壇之上,虎目微掃,神情冷峻,臺下才子才女皆是面容驚異。趙心怡站在中間,呆呆擡頭,銀牙輕咬,眉目微蹙,一副憂心模樣。
趙舒遠一拍掌道:“大哥,這一副,說的是你在書院與姐姐講學的事情吧。我早已聽人傳的神乎其神了呢。想來定是那個時候開始,姐姐就被你吸引了,妙極,妙極,大哥,你一定要多教教我。”
第三幅畫,卻是堤壩之上,一個女子望着辛苦勞作的民夫,面含憂色,提筆疾揮,旁邊一個粗布麻衣的小廝望着小姐微微搖頭,滿面惋惜。
這個場景不用說,就是在江南鬧得沸沸揚揚的下人怒毆才子的典故了。陳杉想起那日堤上場景,也忍不住微笑起來,這個才女大概就是受了數次打擊,纔會對我記得如此深刻吧。
第四副畫便是花船之上,一個青年面孔微醉一手提壺,笑對詩詞,卓然不羣。一位小姐站在簾子之後,手執絲帳錦帕,面色微紅,侷促不安。
薛凱大叫道:“這個我明白,是心怡小姐送大哥芙蓉帳的情形。大哥,你畫這心怡小姐可畫的太像了。”
陳杉略一沉吟,繼續揮筆,第五幅畫,前面是一個年青男子,手執一段紅綾,身後牽着一女子,那女子身形曼妙,卻只有一個輪廓,遠望似是心怡小姐,近看卻是紅蓋頭半遮臉孔,那臉孔也未細細描繪,看不出是誰來。
一口氣將這五幅畫畫完,陳杉長長的出了口氣,又細細端詳了一番,甚是滿意。
趙舒遠懊惱地一拍頭道:“大哥,你這些想法都是從哪裡來的?我平時怎麼就沒想到呢?有你這樣地奇思妙想,哪家的女子見了能不心動?大哥,我是真的服你。”
陳杉微微一笑,點頭道:“兩位弟弟,剩下的事情就要看你們的了。”
“大哥,要我們做什麼?”薛凱大聲道:“幾千號兄弟正等着你吩咐呢。”
陳杉哈哈一笑:“用不了那麼多人,七八百號人就夠了。”
他對二人囑咐了幾句,薛凱眼睛一亮,大聲道:“高,實在是高,如此一來,那心怡小姐不表態也得表態了。喂。三弟,我可等着喝你姐姐的喜酒了。”
趙舒遠苦笑道:“大哥,這動靜是不是太大了些,太轟動了些?我怕姐姐她心裡害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