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咫鏡與天叢雲劍上已經沒了任何光芒,就是那股強烈外放的神力也不知所蹤。只是打量兩件神器,項濤好像比以前有所不同似的。
溫明慧也注意到了項濤的異狀,循着他的目光看去,有些吃驚的呼叫出來:“天啊,這兩件神器怎麼變得好像新了很多,亞利,不會是你手上拿着的是贗品吧。”
贗品?這兩件東西可是如假包換的神器。項濤笑笑,經過提醒纔看到,這兩件神器真的是比之拿出來時候新了很多,上面磨損的花紋變得更加清晰,尤其是八咫鏡上的鏡面,竟然能夠看到他清晰的影子了。反過來,他這才震驚的發覺,在八咫鏡背後,多出來一個八歧大蛇的陽紋圖案,雕刻的栩栩如生,沒有絲毫半路刻上去的痕跡!
“唔,好難看,這是什麼東西?”溫明慧也看到了新出來的圖案,皺着眉抱怨道:“好好的一件神器,竟然多出來這個東西,實在是太影響美觀了。”
再看天叢雲劍,果然,在劍身上也出現了一個八歧大蛇的隱紋,雖然不如八咫鏡明顯,但因爲劍身變得簇新,流光溢彩中間,那條八歧大蛇竟是好像活了一般更具神采。
定定看着兩件神器,項濤腦子中靈光一現,突然明白過來,想來事情是這樣的:
伊邪那岐被天照將所有神力盡數吸去,天照用這些神力生下東瀛神族中其他神祇,比如月讀和須佐之男。而伊邪那岐則因爲失去神力,乾脆連人身都保持不住,化成了八歧大蛇,而且智力水準直線下降,徹底從一個神人變成了怪物。後來,天照爲了實踐諾言,就與須佐之男定下計策,用兩人不睦掩飾衆人的注意力,令須佐之男走出天高原,在出雲國殺死了沒有太高智力同時也失去了記憶的伊邪那岐。
而伊邪那岐脖子中的草稚劍,則是他將全部記憶封存的所在,是以,項濤纔有可能借助八咫鏡的幫助,觀看到伊邪那岐生前的部分記憶。
將這個故事的前前後後對溫明慧講述過,聽得人噓唏不已,任何一個神族早年都有近親結合的過程,但是好色如伊邪那岐一樣的,也只有當年奧林匹斯神族中的宙斯,才能相提並論了。
由於附着在這個色鬼身上,看到了感覺到很多東西,項濤有些害羞的不願繼續提起他,忙岔開話題,“海倫,你怎麼突然闖下來?看你靈氣充盈,好像功力有所精進。”
溫明慧展顏一笑,用芊芊玉指輕輕一點項濤的額頭,“你啊,真不讓人放心,人家剛剛離開一陣就搞出這些危險的事情,萬一出了什麼意外,人家豈不是——”
聽到溫明慧如此在意自己,項濤心頭暖洋洋的,輕輕握住玉掌低聲道:“下次,我一定提前通知你。”
不料女人竟用媚眼狠狠的瞪了他一下:“你還指望有下次?哼,小心我和你沒完。”
剛剛在伊邪那岐的記憶中經歷過諸多香豔刺激,項濤哪堪溫明慧如此挑逗,手上用力一拉,就將女人抱在懷中,柔聲道:“你本來就和我沒完沒了,不僅是這輩子,就是下輩子,下下輩子,下下下輩子,你我都不會分開,無論六道輪迴,我們永遠不分離。”
溫明慧別看癡長几歲,對於愛情也是個沒入門的青澀新手,這時被項濤一番情話說的臉上發燙,又感覺一雙大手在她身上悄悄作怪,立時吃受不住,急急轉了話題:“你不是奇怪我爲什麼會功法精進麼?”
聞言項濤也是奇怪,溫明慧休息的功法已經進入一個小瓶頸,非要好好下一番苦功纔能有所突破,偏偏這次出來根本沒有精力下功夫去精研功法,怎麼可能在半日之間就突破了瓶頸?
溫明慧笑盈盈的指着兩件神器道:“你剛剛取出它們的時候,我就已經感覺到了。而且,很快的,我就感覺到,好像整個房間都充盈了非凡的神聖之力,自己完全沉浸在這種力量中,突然之間,我就像是一個正在孕育的嬰孩,整個房間就是母親的子宮,那些神聖之力就是圍繞在我身邊的羊水。我可以盡情的吸收神聖之力中的精華,加之體內靈氣空乏,正好被這些神聖之力補充進去,竟是在靈氣上迅速精進,一舉突破了修習上的瓶頸!”
就在兩人並坐在一起低聲說話時候,房門被人突然撞開,胖和尚妙覺寺崇惠一個跟頭載了進來,結結巴巴的對着項濤道:“人,鬼,人——”
看着胖和尚,項濤放開了溫明慧,冷靜的問道:“什麼人,說清楚。”
“一羣忍者,伊賀的忍者,我以前見過的,他們,他們,他們是鬼,是不屬於,這個世界的人!”胖和尚崇惠磕磕巴巴的,好歹是將整句話說了出來,不過,看他的臉色已經是沒有任何血色變得煞白。
忍者!
項濤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那些在星宗別墅伏擊的傢伙,再聯想到那個奇異的和服女人,不禁也是臉色微變。不過當着自己的女人面前,他不願太過丟面子,一邊在心中暗自命令自己鎮定下來,一邊斟酌着道:“大師,既然說他們是忍者,爲什麼又說他們是不屬於這個世界的人?”
聞言崇惠的臉色愈加蒼白了,有心想立即逃走,自忖首先無法從眼前這個男人手下逃脫,無奈之中惟有飛快的解說道:“伊賀,甲賀,是東瀛歷史上兩大忍者流派。但是,經過歷史上天正伊賀之亂後,整個伊賀流化爲飛灰,伊賀忍者就此成爲歷史名詞。所以,伊賀忍者就是鬼,是不應該存在的鬼物!”
拉着不知所措的武井熙子坐在一邊,溫明慧突然出聲打斷道:“不是說,伊賀流的百地三太夫丹波從天正之亂中逃走,後來他的兩個兒子重振伊賀流麼,還留下了被稱爲‘忍者秘術書雙壁’的和麼?”
被這些繁雜的名字搞得有些迷糊,項濤悶悶的看着神棍和尚,想要聽聽他如何解釋。誰料到,聽到百地丹波的名字,胖和尚臉上現出驚恐的表情來,厲聲叫道:“惡鬼三太夫本來就是鬼物,他怎麼會有兒子!”
突然,溫明慧也變得極爲嚴肅,直視妙覺寺崇惠,冷聲道:“天正伊賀之亂距離現在已經過去五六百年,百地丹波的事情也是傳說多於正史,你憑什麼就說百地丹波是惡鬼?難道是你親眼看到麼?”
一拍額頭,項濤想要暈倒,外面已經有忍者殺上門來,溫明慧竟然還有精神去調查一個幾百年前人物。不過,似乎其他幾人沒有意識到危險臨頭,饒是武井熙子也瞪大了眼睛,等着胖和尚崇惠的回答。
誰知道,妙覺寺崇惠竟然沒了下文,搖搖頭道:“我,我也不知道,只是一種傳說吧……”
看着一場紛擾無疾而終,項濤卻是笑不出來,從胖和尚後來說明的情況中瞭解道,原來過去的這段時間裡,武井熙子想要在同學面前顯擺下,色鬼崇惠也是對熙子的女同學心懷不軌,兩人一拍即合,開始打電話勾搭熙子的同學過來開PARTY。當崇惠坐着車去接那些女學生的時候,在附近的巷子中看到了隱藏的伊賀忍者!
隱藏的伊賀忍者,還是附近的巷子內?項濤狐疑起來,難道說,那些個忍者的忍術幾個小時之間就下降到慘不忍睹的水準,怎麼可能連一個色鬼神棍都能發現他們?又聯想起,在離開大高安國寺時,與大哥項羽的對話,項濤再看向崇惠的目光中間,就帶上了一種淡淡的警覺與防備:如果這個和尚是深藏不漏的高手,那他費盡心機甚至不惜自毀形象,潛入到自己身邊到底圖謀什麼?
正在思索崇惠的身份目的,項濤忽然感覺好像有人在不斷招呼他,這感覺是內心中冥冥“聽”到,旁人根本無法知覺。詫異的擡頭四顧,他感覺那個人似乎是在飯店之外,不過,餘光之中竟然發現,妙覺寺崇惠和尚眼中也閃過一絲錯愕神情。
慢慢走到巨大的窗扇前,項濤看到有個黑色的人影,正在各個建築之間不斷跳躍,對他的呼喚聲正是這個東西發出的。
微微迴應下,幾個彈指後那個人影就竄到了項濤眼前,巨大而結實的玻璃阻擋不住他的身形,來人一把抱住項濤大腿,甩開腮幫子就開始大聲哭泣:“BOSS,你好狠心啊,竟然把我一個人丟下——”
探手抓住這人腦袋上的尖角,項濤冷冷道:“季真冥君,似乎搞錯一件事吧,從我們進入大高安國寺後,你就自己消失的無影無蹤,對於一個自動離職的手下,我也懶得去管。”
季真聞言立即語帶悲憤的道:“BOSS,你們是進入一座寺廟啊,寺廟中間還有這個地方神道高手在,我一個陰體之人,貿然進去就是找死啊!”
“神道教高手?”項濤心頭閃過一絲明悟,冷笑着向身後一指,對季真道:“你來看看,這個人是不是你說的神道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