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距離尚某人約定的十分鐘前時,白柚已經站在歸來咖啡店的門口徘徊不定。
雖然她覺得自己已經做足了準備,但想到等會兒就要和傳聞中的頂級大佬尚亦璟面對面交鋒,她心裡不免有點忐忑。
畢竟,她想出來的主意雖然稱得上機智,但站在道義上多少有點不道德,她多少有點心虛。但一想到另外一件事情,她也顧不得心虛和忐忑了,只能賭一把。
白柚走了進去,心想還有八分鐘,尚亦璟應該還沒有到,他那麼尊貴驕傲的人,怎麼可能會提前來等她呢。於是白柚往周圍隨意看了一眼,找了身邊的座位坐下。
一想起上次難以啓齒的見面,白柚就覺得頭疼。對她來說,實在稱不上是愉快的回憶。服務員走過來,一臉溫柔的笑容:“請問小姐,您想喝點什麼?”白柚什麼也沒想,回答說:“牛奶。”
服務員姐姐沒有料到她會這麼說,忽然笑得有些勉強,聲音依舊柔柔的:“不好意思,我們這裡是咖啡店。”
經過服務員姐姐善意的提醒,白柚這才反應過來,然後尷尬地笑了笑:“不好意思啊,我給搞忘了。”
“沒事,請問您想喝哪一種類的咖啡呢?”服務員姐姐臉上仍然掛着得體親切的笑容。白柚看着她笑得這麼有耐心,感到不好意思,思考着說:“咖啡啊…”可她不喜歡喝咖啡,那太苦了,她還是更想喝旺仔牛奶,但是人家溫柔可愛的小姐姐正等着她點單,她也不好意思拒絕。
猶豫半天,白柚還是不知道該作何選擇時,一道優雅富有磁性的聲音傳來:“小姐,麻煩給她兩杯摩卡。”白柚和服務員姐姐偏過頭看向那人。
是一名年輕男子,帶着黑色的鴨舌帽和口罩,穿着低調,但一眼看過去,都是頂級名牌。雖然看不清他的模樣,但從他俊拔清逸的身姿和高冷的氣場來看,一定不是普通人。他位於白柚後面靠近裡面牆壁的位置處,白柚感到奇怪,她進來時怎麼沒注意到他?
服務員姐姐微微一怔,目光在那男子身上多停留了幾秒,後來才反應過來,有一絲害羞地低了頭,笑得愈發燦爛溫柔,轉身去準備咖啡。白柚也怔了怔,不過是怔於服務員姐姐剛纔突然綻放的閉月羞花的笑容,然後又看了一眼那男子。
這……也不至於吧。雖然感覺有點帥,但萬一口罩下的臉其實是一張不行的臉咧。正想着,那男子忽然朝自己這方向走來。白柚還沒發出疑問和錯愕,男子已經坐在自己對面,說了句:“我已經在這裡等了你二十分鐘。”這臺詞和語氣怎麼聽起來有點幽怨?白柚愣了愣,瞬間反應過來:“你是尚亦璟?”對方眼神投來一陣森森涼意,白柚也覺得不妥,立即改口,恭恭敬敬道:“您是尚先生?”對方的聲音聽不出來情緒,只是聽起來有點冷:“你說呢,白小姐?”白柚聽到他這一聲稱呼,頭髮竟有點發麻,極爲不自然。然後又露出十分諂媚狗腿的笑容,學着電視劇那般文縐縐道:“原來是尚先生啊,早有耳聞,早有耳聞。”白柚就差作揖的動作沒做了。
尚亦璟聽着眼前女生略顯浮誇又滑稽的語氣,皺了皺眉。葡萄一般的眼睛水靈俏皮,不時流露出一絲狡黠和頑皮,小巧的鼻子,沒有塗任何口紅卻飽滿紅潤的嘴脣。她的臉上沒有任何粉飾,但她卻給人一種獨特的美感,這種美與世俗的美不一樣。她最吸引人的地方在她充滿靈氣的眼睛,彷彿既隱藏着孩子的稚嫩純潔,又流露着有狐狸般的狡猾和聰慧。
白柚笑了笑,沒有直接回答,等着他後面的話。“說吧,你的目的。”尚亦璟凝眸看着她,目光又顯得漫不經心。他其實並不在意。白柚心裡有一絲驚訝,沒想到他如此直接。既然如此,她也毫不含糊:“一百萬。”他的目光掃過來,帶着凜凜的寒意,甚至夾着莫名的笑意:“既要造謠又要敲詐?”分明帶着羞辱的意味,白柚也不惱:“一百萬對您來說來說只是一個小數字,用敲詐這個詞語形容不上。”尚亦璟勾了勾脣,還真是伶牙俐齒。
“明明是你侵犯我在先,怎麼反倒要我賠償?”尚亦璟目光灼灼地看着她。她先吻的他,怎麼他倒成了小人?侵犯?聽到這個用詞,白柚都快氣笑了,那時不知道是誰扣着她的手腕,摟着她的腰,讓她不能動彈?白柚動了動嘴脣,想要說些什麼,尚亦璟又風輕雲淡地丟出一句話:“先吻了我,後又打了我一巴掌,最後又來誹謗我,白小姐,我是很佩服你的。”
聽着她暗含譏諷的言辭,白柚原本平靜的心裡有些起伏。怎麼話從他嘴裡說出來,讓她感覺自己是一個極爲惡劣的人呢?白柚爲自己申辯,追字逐句地說:“尚先生,第一,我無心冒犯,況且一個年輕的女子不小心吻了您,您也不算吃虧。”
尚亦璟靜靜看着白柚認真解釋的樣子,並不插話。
“第二,那一巴掌爲什麼會落在您臉上想必您自己也清楚,哪一個女生受到了男子的強吻,會不惱羞成怒呢?”
白柚繼續侃侃而談:“第三,我在報紙上寫的那篇文章既沒說主人公是您,也沒有內涵什麼,何況內容都是真的,何來造謠一說?”末了,白柚得意地看着尚亦璟,露出莫測的笑意:“尚先生這麼敏感,莫不是心虛?”
尚亦璟遲遲沒有說話,一雙桃花眼看似朦朧醉人,實則清醒犀利,他打量着她,覺得她很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