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少年被背後突然襲來的氣流重重擊中,嘴角滲出鮮血。
“放開她!”傳來一道冷若冰霜的聲音。
從他們不遠處走出一個冷冽的男子,眼眸裡散發着淺綠色的光,還帶着一絲隱隱的怒氣。如雪蓮般白皙的膚色在陽光的映襯下有些白的不真實。他的脣不完全紅,也有些泛白,看上去還有些虛弱。藍髮肆意散在身後,被風撩動,額頭上似藤蔓的圖案幽幽發着藍光,有些奇異。
黎愛看着這個宛若天降,似天神般的男子,懵住了,發生了什麼?那個圖案好像與黎藍藍頭上的圖案一模一樣。
少年隱隱笑着,瞳孔裡閃着異樣的光芒。他穩穩地扶住黎愛,用手輕輕擦了擦嘴角的血,緩緩道:“言諾,你終於還是出來了。”
言諾雙手抱在一起,譏諷道:“你用一個小姑娘引誘我出來,這種卑鄙的手段恐怕只有黑司你才能做得出來。”
黎愛的大腦彷彿不能運轉一般,感覺完全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麼,只覺得氣氛有些凝滯和緊張,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夢。
黑司看了看懷中的黎愛,感受到她的緊張和僵硬,極爲輕柔地拍了拍她的背,安撫道:“你不要害怕,我對你沒有半分惡意。”黎愛擡頭看了看眼前這個萬分俊俏的男子,不知該作何反應,遲鈍地點點頭:“額”。
言諾看着他們,瞬間有種好像自己做了壞人的錯覺,尤其是見到黎愛傻乎乎的樣子,有些崩潰和無奈:“你這個愚蠢的人類!我纔是來救你的啊,你旁邊那個傢伙可是隻兇殘的狼,信不信他馬上就能把你吃掉!”
黎愛的眼皮抖了抖,什麼?愚蠢的人類?狼?難不成,他們都不是人?看了看黑司,又看了看言諾,啊!這兩個傢伙什麼時候長出了尖尖的耳朵。黎愛頓時覺得大腦缺氧,暈了過去。
黑司面露憂色,冷眸看了言諾一眼:“今天作罷,我現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不要阻攔我”,語氣裡盡顯不容商量的霸道。
言諾冷哼一聲,不屑一顧:“若我偏要阻止呢?”他一步一步向前走進,帶着睥睨萬物的壓迫感:“人,給我留下。”
兩目相視,目光凜冽,毫不退讓。
“你要現在與我動手?可別忘了之前還沒癒合的傷口”,黑司將黎愛攬在懷裡,毫不鬆手。
言諾的神色冷峻,嘴角上揚:“你剛纔受我的一掌可不輕,你還要勉強撐着,嗯?”語氣帶些挑釁:“把她放下,她對我構成不了威脅”。
“可她對我很重要,我並不想還給你”黑司語氣不容置疑,帶絲狡詐。
言諾輕笑:“你可別嚇我,還有能對你重要的東西。莫不是,動了心思?”
“言諾,向來聞你也是個冷漠的傢伙,怎麼對這女孩如此上心”,黑司反譏道,眸色暗沉。
言諾捋了捋一絲長髮,環繞黑司一週,笑道:“這女孩救我一命,自是我的恩人,我怎能不幫她?”
黎愛暈了一會兒,聽到有人在說話,意識逐漸清醒過來。想到剛纔發生的事情,有些擔心,又感到奇異,聽到兩人還在爭執,索性不睜眼。
原本是劍拔弩張的對話,黎愛聽着聽着竟覺得有些好笑。兩個大男生像兩個大媽一樣,在這裡就爲一個問題嘰嘰呱呱半天,實在是囉嗦,情不自禁,笑出了聲。言諾和黑司一齊看向她。
知道裝不下去,黎愛狡黠地似狐狸睜開了眼,看到兩雙冷眸,又覺得心裡害怕,他們不會吃了她吧。
藉着黑司出神的空隙,言諾又一掌擊在黑司的左肩上,順勢接過黎愛,黑司向後踉蹌幾步,咳出幾滴血,恢復了原本的裝束。
黎愛看着言諾似天神般的面龐,有些發呆,心裡像是有隻小鹿迷了路,不知往哪個方向走。不同於黑司身上有種檸檬的清香,言諾身上是一股奶香。這個香氣好熟悉,與黎藍藍身上的奶香是一樣的!像發現了什麼,黎愛瞪大了眼睛看着言諾:莫非,他就是那隻小狗!
言諾低頭看着黎愛眼睛瞪得跟金魚一樣,一臉不可思議地盯着自己看,有些不悅:“你爲什麼用這種眼神看着我,我長得很奇怪嗎?”黎愛耐不住心裡的疑問,不由自主地問道:“你,是黎藍藍?”聽到這個熟悉的名稱,言諾覺得身上頓時起了一層雞皮疙瘩,馬上鬆開了抱住黎愛的手:“你這人類,能不能不要叫我這個名字,很難聽的!我有名字,叫言諾!”
黎愛被措不及防地扔到了地上,狼狽地坐在草地上。揉揉自己感覺紅了的屁股,黎愛極爲不滿地朝言諾嚷道:“喂,你這傢伙,能不能輕點,好歹我也是你的救命恩人!”終於,黎愛確定了他就是自己救回來的小白狗,只是沒想到脾氣這麼差。
“言諾,沒想到你對你的救命恩人如此粗魯,呵”,黑司撫住左肩,剛纔已經被言諾擊中了兩掌,耗費了他將近兩層的元氣。他的發如墨暈開,絲絲縷縷。柳眉似含情,實則冰霜。眼眸深邃,折射熠熠光芒,卻總給人一種鬱愁的感傷。原本不算硃紅的薄脣因血的沾染,紅得異常勾人心魄。黑色長袍襯得他的氣場有種蠱惑的神秘卻是十足的危險。
黎愛完全驚住了,她從未見過美的如此讓人窒息的男子。雖然冰冷,但有種說不出魅惑,宛若從地獄放出的魔鬼。
黎愛就這樣直勾勾,赤裸裸地看着黑司。真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夢境裡,黎愛狠狠掐了自己一下:“呀!好疼啊”。黎愛的表情讓黑司有些想笑,又有些悸動。她,就是十幾年前救自己的小女孩。
十幾年前,他的家族遭到虎族襲擊,自己還是隻小黑狼。當自己奄奄一息的時候,有一個約七八歲的小女孩救了自己。她當時沒有發現自己是隻狼,還以爲是隻小黑狗。他始終記得小女孩一直帶着一塊上面刻有“愛”字的玉佩。後來,小女孩遷家,把他送到了一家動物院,他當夜就離開了,找了女孩好久,都沒有找到。沒想到,十幾年後,他還能再遇見她。她還是沒變,彎彎的月牙眼,笑起來給人溫暖的感覺。這麼多年以來,她的溫暖一直像一條潺潺的小溪流淌在他的心間。
言諾總覺得黑司今天有些異常。發現黎愛一臉癡呆地看着黑司,言諾心裡有些無從說起的不舒服,眉頭忍不住皺起。他蹲下來,擋在黎愛的前面,用手指狠狠彈了一下她的腦袋:“喂,看什麼呢,他可是隻狼,只要他一不高興就會吃掉你!”言諾故意裝作一副要吃掉黎愛的樣子,嚇得黎愛立馬往後縮了縮。發現言諾一臉奸笑,才知道被他騙了,有些惱火:“我看你纔像只兇殘的大惡狼!”
“我是隻狗!呸,我可是妖王,怎麼可能是隻狼,休要混淆!”言諾才發現這女孩子原來這樣伶牙俐齒,讓人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