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越來越久，李歡遠程攻擊的距離越來越遠，他甚至可以隔着一個小鎮，從一端向另一端射箭，輕鬆殺掉目標。
不過這就是極限了，他的視力已經跟不上，再遠就看不見。
爲此，他特地找了些透光率較高的天然水晶，經過打磨後製成簡陋的山寨望遠鏡，可惜望遠鏡倍率有限，不能給他帶來多少提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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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時，隨着他名氣越來越大，他人還沒到的地方，甚至已經有修真者暗中警惕起來，大多都是築基期的修士，甚至還有閒得無聊的元嬰期老祖。
無奈，他只能想辦法先解決感知的問題。
經過一番苦思冥想，他想起曾經賣給他須彌戒指的魚不通，那傢伙養了幾隻鬼，並說普通選手一沒天賦二沒金幣，只能窮養小鬼。
而這個世界養鬼的宗門很多，肯定有讓凡人也能養鬼的方法，至於魂魄麼，他殺掉的人那麼多，浪費多可惜。
計劃通。
然而，就在李歡準備行動時，忽然想起自己爲什麼要殺掉那些販賣人口的地頭蛇，如果自己也玩弄生魂，豈不太過諷刺？
想到這裡，他頭腦一清，察覺有異，自己似乎太飄了，沒有入魔，沒有被誤導，單純是殺人太多後的麻木。
他低頭看看手中的弓箭，忽然明白“以殺止殺”的可怕之處，它的特殊功能是誘導人們毀滅和破壞的引子，彷彿殺戮纔是永恆的主題。擁有者一旦開始刷數據，就很難停下來。
直到陷入瘋狂。
如果欺凌弱者能獲得更大收益，很多人都願意去做吧，甚至覺得有趣而上癮。
但現在讓李歡收手，他又覺得有些不對，世界上每時每刻都有人死亡，除去那些自然死亡的，被殺死的人不在少數，爲什麼他們可以死在別人手中，不可以死在我的手裡呢？
接下來百年時間，李歡隨便找了個地方閉關，就連韓立成功築基後想找他分享喜悅都沒找到他人在哪裡。
當然韓立遇到危險時用精血啓動的昊天鏡也沒反應，氣得他差點破口大罵，師父這不是坑人嘛。
不過還好李歡送給他的羊脂玉淨瓶能夠將神秘小瓶中的液體無損的收納起來，讓他在培育靈藥方面更加靈活。
百年之後，一處無名山峰無聲倒塌，李歡從中破關而出，手裡拿着一卷古樸的畫卷，臉上帶着輕鬆地笑容。
“神·李歡”是凡人世界中仙界真仙的實力，區區一百年，他就已經達到，對於那些在煉虛合體期卡了十幾萬年瓶頸的天才來說，這是何等的不公平。
李歡也是在這個世界才真切感受到自己“登神長階”天賦的強大之處，頗有種開掛犯規的愧疚之感。
凡間容不下真仙的存在，李歡必須儘快去往仙界，不過這也正好，他能夠在仙界散播自己新制作的法寶，讓這個世界從上往下的所有人都替自己刷數據。
他想了許多年，解決刷數據最好的方法就是讓別人幫自己去做。反正世界上每天都有很多凡人或修士因爲各種各樣的原因發生你死我活的鬥爭，李歡就把《山河社稷圖》拿出來煉製一番，以後凡是他山河社稷圖覆蓋的區域，所有死去的智慧生命臨時的傷害都會算在他的頭上，相當於他在補刀。
這裡不是遊戲世界，殺人不會開寶箱，也不會增加經驗值，殺人就是殺人，沒什麼好處，還把自己累得半死。李歡就用這種方式給自己刷數據，還不用自己動手，心態輕鬆，每天吃吃喝喝就能變強，簡直不要太歡樂。
當然，人們殺死對手後摸屍這種事情他就不參與了，不然就會被人發現異常，仙界的道祖仔細追查之下，保不準不會發現《山河社稷圖》的異常。
嗯，臨走之前看望一下韓立徒兒吧。
話說此時的韓立正在亂星海閉關培育噬金蟲，他最近得到了天雷竹的消息，正打算出關去謀劃一番。
這天，洞穴外的幻陣忽然發出示警，告訴他有人出現。
韓立一驚，他的陣法之道傳自辛如音，其中多有巧妙設計，比如查看每一個在洞府前停留之人的修爲。
如果看不到修爲，就會向他發出警告。
他現在已經是假丹境界，下一步就結丹，只有元嬰期的大佬出現，他的陣法纔會出現這樣形式的警告。
韓立趕緊把洞府內的一切塞進儲物袋，隱匿氣息，來到前門，看看到底是誰，他有信心幻陣能抵擋一二，所以至少要讓他看清楚誰打擾了他。
“喲，二愣子，你在家啊，我以爲你出門坑人……不，辦事了呢？”李歡笑眯眯地坐在他洞府的大廳裡，悠閒地喝着洞府內傀儡送上的茶水，用的還是他平時自己都很少喝的珍貴茶葉。
韓立有些無語，一百年過去了，他的修爲已非當日的小菜鳥可比，對自己撿到的神秘小瓶自然也有了更多的認識，他懷疑那是上界的東西。因此，能夠裝下小瓶中所產綠色液體的羊脂玉淨瓶必定不是凡物，進一步可以推斷出，他的第一任師傅李歡也不是普通人。
可是百年間他數次遇到危險，通過師父送的昊天鏡向他求救，他都沒有出現，搞得韓立以爲師父已經老死了。
結果一百年了，突然跑到自己的洞府來像個沒事人一樣喝茶聊天，感覺很不靠譜啊。
韓立雙眼一凝，揮手放出數十道青色劍芒，交錯縱橫射向李歡，口中說道：“何方妖人，竟敢冒充先師？今日我比將你挫骨揚灰。”
在一揮手，甚至將自己祭煉多時的噬金蟲也放了出來，“嗡嗡嗡”地衝向李歡，蟲口大張，顯得恐怖滲人。
李歡第一時間就看到韓立的眉毛一挑，知道他已經認出了自己，現在這個時間，知道他小名二愣子的人幾乎沒有了。
不過他也是出關之後纔看到昊天鏡上閃光燈一樣的求救信號，想必韓立是故意的吧，爲了報復一下自己。
果然是手狠心黑的跑酷帶師啊。
李歡不閃不避，任由劍芒襲來，臉上一副驚恐得反應不過來的表情，好像被可怕的劍芒嚇壞了。
最後關頭，韓立嘆了口氣，心念一動，劍芒四散開來，把幾隻衝過去的噬金蟲撞得倒飛回去，落入靈獸袋中。
“誒呀呀，嚇死我了，好不容易活到現在，差點被你弄死啊。”李歡驚恐地說道。
韓立大概有點明白師父的本性了，無奈道：“師父，你到底是什麼人？”
李歡誠實道：“在你認識我的大部分時間裡，我就是一個普通的凡人。”
韓立追問道：“那還有一部分呢？”
“還有小部分時間裡，我是一個仙人。”李歡嘬了一口清茶說道。
韓立一挑眉，不相信道：“比如呢？”
“比如我們在仙界相見的時候唄。”
“……師父，你別開玩笑了，如今仙路斷絕，怎麼可能去到仙界呢？”韓立搖頭嘆道。
李歡好笑地看他一眼，說道：“你真的不想去仙界嗎？”
韓立的志向很簡單，從他被墨大夫算計開始，他內心就堅定修真只爲長生，如果說他肯定安心待在這個下界，等着壽元耗盡，李歡纔不相信。
果然，韓立心跳加快，甚至能聽見“砰砰”響聲，略顯激動地問道：“師父，你知道怎麼去仙界？”
李歡搖搖頭：“不知道啊。”
他確實不知道。他會被這個世界以及靈界逐一排斥，最後自然而然通過時空亂流去到仙界，這中間是沒有路的，也沒有什麼方法。
韓立失望道：“連師父也沒有辦法嗎？”
李歡故意遲疑道：“也不是沒有辦法吧，如果你修成了仙人，你就能自動找到去仙界的路。”
韓立翻了個白眼，此界修爲最高的纔不過元嬰後期，距離仙人還有不知有多少境界，師父真是站着說話不腰疼啊。
撇去這些無聊的話題，韓立問道：“師父你怎麼找到這裡來的？”
他當然要關心一下這個問題，要知道韓立現在可是亂星海有名的“蟲魔”，多少人都在暗中關注他，一旦行蹤暴露，早晚被人追殺至死。
李歡眨眨眼睛，說道：“不知道啊，可能是你做夢時太過思念我，把我引到這裡來的吧。”
韓立又翻了個白眼，心想左右不過是玉淨瓶或者昊天鏡上面有什麼追蹤手段吧。
“師父，這東西沒用，是不是壞了？”韓立掏出昊天鏡，攤在手心說道。
李歡拿起來看看，髒了不少，再輸入一道法力查看，發現韓立早期沒少拿這東西當護心鏡使，上面記錄着遭遇的各種練氣築基期法術，密密麻麻。
李歡機智的想了想，說道：“確實壞了，被打壞的，你是不是老沒事拿它當靶子用，專門實驗你的法術威力來着？”
韓立有些尷尬，按理說他不應該把師父送的臨別禮物當盾牌用，但他第一次啓動昊天鏡發現沒用之後，只好物盡其用，把昊天鏡的堅固特性拿來用一下。
讓李歡這麼一說，他也不確定了，萬一真是被人打壞了呢……
李歡一看，這小子當真了，穩了，糊弄過去了。
他把昊天鏡還給韓立，說道：“算了，沒用就沒用吧，就當個盾牌……咳，靶子也行。”
聊了沒一會兒功夫，李歡就走了，他快壓制不住世界的排斥之力了，臨走前叮囑韓立給他留幾根金雷竹，好東西不能獨享。
韓立頗爲無語，我手裡還沒有金雷竹呢，你怎麼又知道了。
李歡離開亂星海沒多久，就被放逐到空間亂流中，他的天賦“登神長階”會在時空變換時出現重置的現象，單一的空間亂流對他沒有影響，所以他順利地流浪到了仙界。
來到仙界不久，李歡就做起了“伏地魔”，找了個人煙稀少的小地方，專心貓着，啥也不幹。
耐心等待之下，整個人都要長毛了，終於熬過了九百年，。
“神王·李歡”出世時，萬界震動，許多閉關已久的道祖大羅都忍不住降下神念，查看情況。
可惜就算他們再怎麼探索，也只感應到剛開始的一股卓絕氣息，其他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仙界平靜的表面下暗流涌動起來，這些變化又影響了多少修士和凡人，誰也說不清楚。
李歡自行開闢了一個小世界，躲在裡面感受着《凡人修仙傳》世界的巔峰力量，上限很高，單純以戰鬥力來看，是他目前見過最強的投影世界。
哈利波特世界中，他也曾成爲神王，不過那裡的神王只比亂入的光頭圓真強出一線；流浪地球世界中的神王不能比較，因爲那時候又很多打醬油的大佬在裡面；大話西遊世界裡的神王狀態雖然也很強大，但在養生方面好像更加擅長。
若想比他此刻的神王狀態更強，也許只有遮天之類動不動就碎星的世界吧。
李歡一邊無聊地想着，一邊放出自己在“404”狀態下精心煉製過的《山河社稷圖》。
這一天，萬千的仙界、靈界、魔界、人間界幾乎在同一時間發生了靈氣的暴動，但在暴動之後，又沒有任何後續變化。
許多隱世不出的老怪物都紛紛查看，也沒看出有任何異常，他們只能將這種奇怪的變化跟之前神秘的氣息聯繫起來。
不過這兩者代表了什麼，就沒有人知道了。
爲了不讓時間太難熬，李歡讓自己陷入沉睡，化作一粒介子，藏在仙界不爲人知的角落。
同時，萬千世界各個角落中發生的任何一場命案都被《山河社稷圖》介入，被殺之人最後一絲精氣由李歡事先準備好的法力驅散，完成補刀。
如此睡了幾千年，“以殺止殺”特殊效果上顯示的數字不知有多少位了。
李歡本着不浪費的精神，繼續睡下去，反正韓立這小子還沒到仙界，等他來了跟他說聲再見再走。
終於有一天，韓立晉升大乘期，苦修加上機緣，他成爲靈界最強的修士，有資格飛昇仙界。
韓立收拾着行囊，把自己弟子和道侶安排好，臨走前想了想，又拿起這些年攢下的金雷竹放入儲物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