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南枝按照程力給的地址,麻煩楚天送了自己一趟。
她讓楚天把她放在了一個超市門口,去裡邊買了些東西之後,她走着去了旅館。
到的時候,程力正在門口等她。
一看見她,程力先眯了眯眼睛,然後馬上笑着迎了上去。
“望娣。”
程力穿着很簡單,簡單的半袖黑褲,雖然洗的有些發白了,但是料子都很好。
五十多歲了,臉上稍微有些細紋,但是不難看出,長得很好。
程南枝家裡,一家六口,全都很好看。
程力把她手裡的東西接了過來:“累不累?”
程南枝看着他,直接問道:“我媽呢?”
“在裡邊。”程力討好地笑着,“我帶你過去。”
程南枝和他保持着距離,也不想和他過多交流,跟着他進了賓館。
賓館從外邊的門面看並不大,但是走進去之後,裡邊挺大,看起來也挺乾淨。
在這個地段,差不多要兩三百一個晚上。
程南枝打量了一下,跟着程力進了電梯:“程家佑知道你們過來嗎?”
“知道,已經和他說了。這地方就是他幫忙定的。”程力笑着道。
程南枝看了他一眼:“他沒過來嗎?”
“他說白天要打工,晚上下班之後才能過來。”程力的姿態放得很低。
聽見他的回答,程南枝看着電梯在十二樓停下,電梯門打開。
“望娣,到了。”程力往外走了一步,見她沒動,喊了她一聲。
程南枝跟着他走了出去,出了電梯,她拿出手機發了條消息出去。
走廊有些窄,地上鋪着地毯,偶爾路過某個房間會有煙味,也能聽見一些房間大聲交談的聲音。
程南枝跟着他走了很長一段路,還轉了個彎,一直到了盡頭,纔到了房間。
“在這兒。”程力說着,拿出了房卡。
滴了一聲,房門刷開,程力推門。
剛推開一個縫,程南枝突然道:“爸。”
程力的手突然頓了一下,有些驚訝地看向了她。
程南枝看着他道:“我出生的時候,你見又是個女兒,在那一刻就恨透了我吧。”
程力沉默了一下,之後有些尷尬地開口:“怎麼突然說這些?”
“那年,你賭錢輸了很多錢。想把我賣個那個賭場老闆。你知道我當時多大嗎?”程南枝平靜地開口。
程力說不出話。
“十四。”程南枝自己回答道。
程力臉上出現了一抹愧疚之色。
“我今年二十了。”程南枝道。
程力看着程南枝,站在門口不動。手握着門把手不斷地用力,好一會兒,他突然笑了笑:“怎麼突然說這些了。當初確實是爸爸對不起你,爸爸以後會好好補償你。先進去吧。”
程南枝看着他,最後也笑了一下。
這笑似是對某些感情的徹底割斷,也像是在笑自己的癡心妄想。
她把手放在門上,猶豫了一下,推門進不去。
而她剛一進去,程力就站在門外,把門關上了。
程力並沒有跟着她進去,六年之後還是做了同樣的選擇,親手把自己的女兒送了出去。
程南枝站在門口,表情變得一點一點空白。
她看着從房間裡邊走過來了三個男人。
隨便拎出來一個都是可以當她爹的年齡。
“你這個父親可真狠心啊。”男人笑着道。
三個男人都在打量她,從上到下的打量。之後就都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程南枝忍着噁心,臉色因爲反胃的不適也白了下去:“他又欠你們錢了?”
“嗯。不錯。”爲首的男人直勾勾地盯着她。
“欠了多少?”程南枝問道。
“他賭錢輸了三十多萬,跟我借了五十萬。”男人笑着道,“現在.已經滾到五百多萬了吧。”
“所以呢?”程南枝道,“讓我來還?”
“嗯。”另一個男人笑得很猥瑣,“你陪我們仨一晚上。我們不要利息,讓他就還五十萬。如果晚上我們滿意,包你一段時間,那五十萬也可以免了。”
“所以,小姑娘,你得好好表現。好好伺候我們哥仨。”又一個男人道。
程南枝垂在身側的手輕輕發抖,脣色越來越白:“如果我不呢?”
“都來了,也由不得你了。”男人道,“別怕,習慣就好了。”
程南枝輕輕吸了口氣,又緩緩吐出,然後後退一步,打開了房門往外走。
三個男人身手都很敏捷,馬上追了上來。其中一個男人快要拉到程南枝的手時,門外突然伸出了一隻手,推開了他的手。
程南枝走出房間,站在走廊,看了一眼倒在地上靠着牆被楚天弄暈的程力。
楚天則把房間裡的三個男人擋在了門口。
“幹什麼的?”其中一個男人冷聲道,“別耽誤我們辦事,不然有你受的。趕緊.”
“滾”字還未說出,爲首的男人突然攔住了說話的男人。
然後看着楚天道:“楚老大?”
後邊兩個男人都瞪大了眼睛,瞬間連呼吸都放輕了。
楚天是楚以墨手下所有打手之首。
以前一直在外邊。程南枝來了之後,楚以墨就漸漸把楚天調了回來。
除了平時管理手下,楚天現在的主要任務就是負責程南枝的安全。
對於楚以墨大家幾乎見不到,也很少聽見他的傳聞。
但是對於楚天,道上很多人都是到了聞風喪膽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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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會尊稱一聲“楚老大”。
楚天並不認識眼前的人,只是看着他,並沒有說話。
“楚老大。”男人介紹道,“我們都是錢哥的人。”
楚天知道了他的身份,冷聲道:“那位是我們少夫人。”
三個滿臉驚恐之色,甚至開始腿發軟。
楚以墨一個打手都能混成老大的稱呼。那楚以墨又得是何種角色,才能讓人心甘情願的臣服,忠誠。
更何況,那時帝京的楚家。
他們無法想象,剛纔要是碰她一下,他們仨會是什麼下場。
“我,我們什麼都沒有做。什麼都沒有。”三個人一邊說着,一邊往後退了退,“我們連碰都沒有碰她一下。不信你問楚夫人,我們真的沒有。楚老大,我們真的不知道。是她父親,是她父親把她送過來的。說她沒有男朋友,我們這纔過來的。”
楚天往裡走,想把他們控制在房間內解決。
程南枝察覺到,便道:“楚天,算了。別鬧太大動靜。”
“是。”楚天應着。
“這個男人欠你們的錢,我會處理。”楚天的聲音很冷,甚至一開口就帶着殺氣,“你們馬上滾回邊境。”
“是,是。我們馬上走。錢就算了,就算了。”三個男人彎身點頭,低頭哈腰,“謝謝楚夫人,謝謝楚夫人。”
程南枝慘白着一張臉,腦袋裡像是空了一瞬,什麼都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