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末平時對別人笑臉相迎的時候,總給人一種憨傻又好相處的感覺,不過,當他挑着眉頭叼着煙刻意裝叉的時候,給人的感覺就不那麼友好了,非但不友好,還是一塊仙人掌。
“明月的男人?”
聽了週末的話,楊林的眉頭微微一皺,他重新審視坐在自己對面的“情侶”。
週末是挑着眉頭抽菸,高明月則是不溫不火地盯着他楊林瞧。
“哈哈!哈哈哈!”楊林突然大笑道,“明月,你真找男朋友了?我怎麼覺着你找的這個男朋友是個土鱉啊?”
“呵呵!”週末聽了楊林的話,淡淡一笑,並沒有多說什麼。這就如同太極拳裡的綿力,對方悍然一拳打出,卻被週末輕輕一笑就化解掉。
“土鱉也好,王八也罷,我喜歡不就行了嗎?”高明月一直保持着她高冷的形象,說,“楊叔,最近生意怎麼樣?”
“很好啊!”楊林笑了笑,說,“有董事長坐鎮,我們虯髯集團的業績一直都很好的。”
“這就好!”高明月頓了頓,說,“楊叔,我這次回來,主要是想接任我爺爺的董事長之位的,你看今天能安排一下不?”
“接任董事長之位?”楊林聽了高明月的話,微微一愣,然後問道,“這麼說,董事長從康城回來了?”
“沒有呢!”高明月說,“我爺爺現在已經愛上康城了,他說那邊的環境好,適合養生,也是因爲這樣,他才讓我回來接任董事長之位的。”
說這話的同時,高明月還從包包裡掏出一堆的文件合同,全都是高虯髯將董事長之位傳給她的證明文件。
看到這些證明文件,一旁的週末只覺得瞠目結舌,敢情高明月早就準備好一切了。
“楊叔,這些都是我爺爺親筆簽名的文件,他已經完全將董事長職務辭掉,同時轉交給我,你要不要過目?”
高明月將文件遞給楊林。
楊林接過文件粗略的掃了一眼,面色微變,不過,他說話的語氣依然非常穩健,頗有幾分談笑自如的意思:“明月,這些真是老爺子簽名的委任文件嗎?”
“難道楊叔認爲我在造假?”高明月很難得地淡淡一笑,半開玩笑般說道。
高明月是高虯髯唯一的親孫女,而高虯髯又是虯髯集團最大的股東以及虯髯集團的創造者,她要當虯髯集團的第二代掌舵人,理所應當,自然也就不存在造假委任文件這一說。
“呵呵,我可沒這麼說。”楊林同樣淡淡一笑,說,“明月,老爺子不在,這事我也不敢做主啊,要不你還是把老爺子從康城叫回來吧,有他做主,我相信你接任董事長之職一定不會有什麼問題的。”
“這麼說來,你還是不相信我?”高明月抓住問題不放,說,“楊叔,你是我爺爺的養子,他的性格你應該瞭解,他既然打定主意要留在康城,誰也沒有辦法把他叫回來的,你要我把他叫回來,這不是爲難侄女嗎?乾脆這樣吧,你想辦法讓他回來?”
“侄女,你就別打趣你楊叔了,你都不能把老爺子叫回來,我有什麼辦法?”楊林眼珠子一轉,立馬就說,“我看還是這樣吧,你繼任董事長的事情暫時放一放,等過段時間老爺子厭倦了康城的生活回來了,咱們再談,如何?”
“你……”高明月聽了楊林的話,面色微微一變,氣得差點沒直接從沙發上跳起來。
週末及時將高明月拉住,頓了頓,他看向楊林,說:“小楊,我覺得你這麼做過分了!”
小楊?
聽到週末這位陌生人這麼稱呼自己,楊林的額頭不由一黑。
這麼多年,可沒有誰敢這麼稱呼他楊林啊,即便是高明月也得恭恭敬敬地尊他爲“楊叔”,週末倒好,一個二十幾歲的小青年,竟然敢這麼稱呼他?
楊林很生氣,非常非常生氣。
“你剛剛叫我什麼?”
“小楊啊!”週末裝作一頭霧水的模樣,說,“你姓楊吧?從你的年齡來看,應該也不比我大多少,既然這樣,我當然不能叫你老楊,而你又不是我的朋友兄弟,我更不可能叫你楊哥,這麼算來,我不是隻能稱呼你爲小楊嗎?”
“你……”楊林聽了週末一連串的解釋,正要發作。
週末又說:“對了,我姓周名末,你可以叫我週末,當然,你要是不願意的話,也可以叫我小周。”
“小周是吧?”楊林暗暗捏了捏拳頭,面色稍稍緩和下來,他刻意掃了高明月一眼,故意不和週末說話,“明月,你找的是什麼男朋友?實在是太沒禮貌了!這可不行啊!”
高明月這會正在氣頭上呢,乾脆就不搭理楊林。
於是,週末接過話茬,說:“小楊,你怎麼能說我沒禮貌呢?我明白了,你肯定是覺得我沒有隨明月叫你楊叔,所以你心理不平衡,對不對?”
“……”楊林不搭理週末,因爲他覺得週末問的是廢話。
週末繼續說,頗有幾分自言自語的意思:“小楊,這可就是你的不對了,你說你,養子而已,憑什麼在高家正牌孫小姐的面前作威作福的?難道說,你想鳩佔鵲巢,爭奪高家的家業?”
“你胡說八道!”楊林就算是再能忍,週末這一大頂帽子扣下來他也忍不住了,“我是爲了高家着想,明月還年輕,我不希望老爺子辛辛苦苦打拼的基業被她拱手拿給外姓人!”
“你說的外姓人是我吧?”週末淡淡一笑,說,“你怕明月接了董事長之位後又交給我這位正牌男友,對吧?”
“你說呢?”楊林瞪了週末一眼。
“呵呵!”週末淡淡一笑,說,“小楊,你別忘了你也是外姓人好不好?”
“你……”楊林聽了週末這話,氣得差點站起來。確實,如果週末這位“正牌男友”算是外姓人的話,他楊林同樣是高家的外姓人。
“我什麼我?”週末眉頭一挑,說,“小楊,我可警告你,你的眼睛別老盯着我家明月的胸脯和大腿看,要不然,我挖掉你的眼珠子。”
“什麼人啊,養育之恩不報也就算了,還他媽想着爭養父的家業,覬覦侄女的身體,你這不是缺心眼嗎?”
從楊林進門的時候,他就一直沒給週末好臉色看,甚至還開門見山地說週末是土鱉,因此,週末也不客氣了,直接數落了楊林一通。
不得不說,週末說的,全都是楊林想做的。
楊林一直覬覦高家的基業,也暗暗覬覦着高明月的身體,要不然,他也不能動不動就偷瞟高明月的胸脯或者大腿了。
楊林是賊,是準備偷東西的賊。
作爲賊,任何一個人指着他的鼻樑罵他是賊的時候,他都會動怒,楊林同樣也不例外。
“高伯,叫保安把這小子給我拉出去!”楊林怒了,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是!”高伯聽了楊林的話,當即就要轉身出門。
“站住!”一直沒說話的高明月同樣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而且,她還順勢殺氣騰騰地站起來,擡手指着準備轉身出門的高伯大罵,“高伯,你還知道這個公司是誰說了算不?”
“這……”高伯見高明月殺氣騰騰地質問自己,眼中閃過一絲爲難之色,不過,他咬了咬牙,還是硬着頭皮說道,“孫小姐,老爺前不久出門的時候吩咐過,虯髯集團的運作由楊副董全權負責!”
“全權負責?”高明月冷冷一笑,“包括叫保安把我的男朋友趕出去這種運作?”
“是周先生說話太難聽!”高伯反駁了一句,半點沒有僕人對主人的尊敬。
“你……”高明月氣得渾身發抖。
“高伯,你不過就是一條被別人家的骨頭勾引得賣主求榮的狗而已,至於把自己的位子放得那麼端正嗎?”週末在一旁半開玩笑地說,“說說看,你和小楊結盟,小楊給了你什麼好處唄?”
“你……你……你放屁……”高伯可不像楊林那麼隱忍,他一聽週末罵他是賣主求榮的狗就不爽,當即指着週末的鼻樑大罵。
“我要放屁的話就直接放響屁了,響屁不臭!”週末將菸頭掐滅,“不像某些放悶屁的傢伙,明明悶屁臭不可聞,還他媽噴香水!”
“你他媽說什麼?”高伯怒了,滿臉的肉都在顫抖,“小子,我已經很給你面子了,別他媽給臉不要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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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臉比我的屁股還髒呢,我要你的臉幹什麼?”週末皮笑肉不笑地調侃高伯。
“撲哧……”這下子,高明月可算是忍不住了,撲哧一聲笑出來。
對面坐着的楊林則始終冷着臉,在聽到高明月笑後,他乾脆也笑,不過,他的笑給人一種陰深深的感覺。
“呵呵!明月,既然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咱們也就開門見山地談了吧!”楊林說,“高伯手上那百分之十五的股權已經賣給我了,加上我又買了一些其他股東的股權以及我自己手頭那百分之三十的股權,我的手中,現在有整個虯髯集團百分之五十五的股權,老爺子給你的百分之四十的股權可沒有我的多,所以,你坐不了虯髯集團董事長的位子!”
“什麼?你……你已經有百分之五十五的股權了?”聽了楊林的話,高明月大驚,她最擔心的事情,看來是發生了。
“是的!”楊林轉動了一下手中的玉扳指,自信滿滿地說,“你如果不信,可以問問財務部!”
“你……”高明月指着楊林的鼻樑,說,“你難道就不怕我爺爺嗎?”
“少在我面前裝了!”楊林淡淡一笑,說,“老爺子不可能再回來了的,我怕什麼?”
“嗯?”聽了楊林的話,高明月的腦中閃過一道靈光,她脫口而出,“你怎麼知道我爺爺再也不可能回來了?”
“我……”楊林聽到高明月質問自己,頓時就口吃了,眼神中,滿是驚慌,“我……不是……不是你說老爺子待在康城不願意回來了嗎?”
“我明白了!是你!是你殺了我爺爺!”
高明月說這話的同時,整個人直接朝楊林撲去:“楊林,你這個白眼狼,我要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