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室裡的裝修可以說是粗糙得不能粗糙,四壁僅僅只是用水泥粉刷過,連石灰粉這些都沒有,更別說是堆砌瓷磚這些更高一層的裝修。
地面稍微好一點,用水磨石鋪砌而成,只不過,滿地的菸頭和垃圾將水磨石的本來面目給掩蓋了。
地下室很寬大,起碼也有四間普通房子那麼大,方圓六七十個平米。
空曠的地下室裡,四壁擺着幾張破舊的沙發,沙發上或坐着幾個妖嬈多姿衣裳半解的女人,或坐着幾個不同陣營的保鏢,這些人的膚色各有不同,有黃種人,也有白種人,黑人。
不過有一點,這些女人都非常的性感漂亮,清一色的絲襪美腿,誘惑至極,週末甚至看到其中一個美女是經常在電視上出現的女明星,而保鏢們則一個個都是五大三粗、膀大腰圓的那種,他們的眼神裡盡是血腥和兇殘。
地下室的正中央是一個很大的賭桌,賭桌是那種非常粗糙的松木隨意搭成的,而且桌面漆黑骯髒,隱隱還有幾絲黑色的血跡。
發牌的女人是個很年輕的女孩,看模樣應該也就十六七歲,容貌長得挺清秀的,五官也端正,屬於那種小家碧玉型的曰本女孩。
也不知道是不是刻意的,女孩身上穿得非常簡陋,披着頭髮,光着腳丫。
她下身是一條破洞的牛仔褲,從腰臀處的破洞可以依稀看到女孩下身穿的白色小褲子和那豐盈雪白的臀股。上身則是一件花布襯衣,應該是自家裁縫的那種,做工粗糙,穿在她的身上明顯要大了很多。腰間破了一個大大的口子,看那破口的樣子,應該是被菸頭燙的,女孩纖細的蠻腰露出一點邊角。
因爲衣服太寬鬆,胸脯微微隆起着,給人的感覺就是平胸,不過,當電風扇的風吹在她的身上時,她隆起的部分就會展現出最完美的弧度,雖然沒有淺香這種奶牛級別的來得驚心動魄,但卻給人一種想要抓一把的衝動。
週末聽淺香悄聲介紹說這個女孩是岡山的女兒,看女孩的眼神不由多了幾分同情,他在心中感慨,唉,都是苦命人家的孩子。
除了負責發牌的女孩外,賭桌旁還坐着四個男人。
其中有兩個是黃頭髮藍眼睛的白種人,這兩個人就是岡山口中從美國過來的大老闆,另外兩個,一個是曰本東京都本地人,另一個則是華夏帝都過來的。
讓週末疑惑的是,那位從華夏帝都過來的男人他總覺得很眼熟,似乎是在哪裡見過……
這四個人無一不是一副高大上的打扮,尤其是那兩個美國過來的白人,一個穿白色西裝,一個休閒的明星打扮,舉手投足間,無不透着貴族血統纔有的氣質,不過,很明顯,從他們的眼神裡可以看得出來,他們對那位身着唐裝的曰本男人非常忌憚。
岡山剛帶着週末和淺香進門,本來在安靜玩牌的四個老闆以及周圍沙發上坐着的保鏢、女人紛紛將視線投向週末這邊。
那位身着白色西服的白人眉頭微挑,用很標準的日語對岡山說:“混蛋,我們不是已經給了場子費嗎,你還進來做什麼?”
穿休閒裝的白人冷眼一掃岡山的女兒,邪邪一笑,說:“你們是不是怕我把你女兒輪了?”
不等彎腰駝背裝孫子的岡山回話,那位穿唐裝的曰本男人陡然冷眼一掃兩個說話的白人,兩個白人立馬啞口,在他們的臉上,滿是不能發作的陰狠。
頓了頓,唐裝曰本男人看向岡山,雖然眼神柔和了許多,但還是給人一種不寒而慄的感覺,尤其是他說話的語氣,陰冷如同地獄的魔鬼:“岡山,怎麼帶了兩個年輕人進來,你不知道我們玩牌最不喜歡的就是被打擾嗎?”
岡山立馬就慌了,當然,他的慌亂只是表現在臉上的,以他經營這麼多年地下賭場的經歷和閱歷來看,他是個死豬不怕滾水燙的人,怎麼可能放過能多收一分場子費的機會?
岡山彎着腰,一副差點就要下跪的弱懦模樣,他對那位穿唐裝的男人說:“小柳老闆,這兩位是東方大酒店織田老闆的女兒和侄子,也是熟客了,而且……”說到這裡的時候,岡山用眼角餘光瞥了眼周末手中擰着的麻袋。
小柳老闆?
咋一下聽岡山叫唐裝男人爲小柳老闆,週末的腦中立馬跳出山口組的堂主“小柳村”這個名字。
難道會是同一個人嗎?
雖然還沒有和發佈殺手任務的買家那邊取得聯繫,但週末的心還是開始跳動起來,不由偷偷看了眼小柳老闆。
小柳老闆是個矮瘦的男人,約莫四十來歲的年齡,但從體形和外表看,小柳老闆給人一種病態的感覺,就好像是身患絕症或者大病初癒的那種人一樣。但是,他的眼睛非常鋒利,就好像刀子一般。
週末偷偷看他的同時,他也瞟向週末。
目光僅僅只是在週末的身上掃了眼,隨即,小柳老闆的視線落在週末手中擰着的麻袋上,再然後,他那刀子一般鋒利的視線落在週末身旁的淺香身上。
從小柳老闆的眼神裡,週末看到了男人對女人最原始的佔有慾,不止小柳老闆,那兩個白人以及帝都過來的華夏人也一樣,四個人八隻貪婪的眼睛就好似看到了美味佳餚的餓狼一般。
被四個男人這麼看着,淺香明顯感覺到不適應,她下意識地後退到週末身後,甚至還忍不住偷偷拉了拉週末的衣角。
將淺香慌亂的神色看在眼裡,小柳老闆的喉嚨微微蠕動了一下,末了,他突然笑道:“原來是織田老闆的千金和侄子少爺,既然如此,那就過來一起玩吧!”
說着,小柳老闆朝沙發上一名保鏢打了個眼色,那名保鏢立馬會意,搬了兩根老闆椅擺在小柳老闆身旁。
將這一切看在眼裡,週末偷偷摸了摸淺香的小手手心,似在安慰淺香不要害怕,淺香微微點頭,當即,兩人上桌落座。
週末挨着小柳老闆坐,而淺香則挨着那位華夏男人坐在一起,男人很年輕,年齡應該不過三十二,而且長得很帥,穿一套很得體的灰褐色西服,從他坐着的高度來看,個子起碼和週末相當。
看得出來,這四個人中級別最高的就是小柳老闆,所以,週末坐在他身邊後就很善意地衝小柳老闆微微點頭,不刻意討好,也不故作姿態。
小柳老闆將週末一身農民工進城的打扮看在眼裡,面部半點表情都沒有,直接將週末忽略掉,甚至於,他還有些生氣,因爲他本來是準備讓淺香坐他旁邊的,哪知道週末這個反客爲主的小青年竟然先一步落座了。
既然都落座了,小柳老闆也不好再讓週末和淺香換座位,真要是那樣,那不是在表現他“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的心思嗎?
“淺香小姐,我們玩的炸金花,底注是一萬日元,沒問題吧?”小柳老闆對淺香格外熱情,他忽略掉攔在他和淺香之間的週末後,含笑和淺香說話。
一萬日元的底注,折算成軟妹幣的話,相當於六百多的底注,和週末當初與張達賭的大小差不多。
淺香聽了這話,偷偷瞟向週末,見週末衝他微微點頭後,她纔對小柳老闆說:“雖然大了點,但是這種賭法我和我堂弟還是可以接受的!”
說話的同時,淺香從女包裡掏出兩疊厚厚的日元,面值都是一萬的那種,很明顯,這些大額的日元不是淺香之前在atm機取的,而是提前就準備好的,因爲當時取錢的時候週末就在她身旁。
淺香分給週末一疊紙幣,自己留了一疊,隨即又說了一句:“堂弟,你麻袋裡的錢可是咱們從家裡偷出來的,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不要拿出來賭,要不然我沒想向我爸交差的哦。”
淺香說話的聲音不大,一副和週末說悄悄話的表情,不過,很顯然她是故意虛張聲勢的,爲的就是讓在座的老闆們覺得週末的麻袋裡全是面值一萬的日元。
“嗯?”雖然週末不知道淺香爲什麼會這麼說,但此時當着其他人的面,他也不好過問,索性微微點頭,很配合地小聲說:“放心吧堂姐,我聽你的。”
一麻袋面值一萬的日元得有多少?那就是一千萬日元,六十多萬軟妹幣!
小柳老闆他們四個人自然聽到了週末和淺香虛張聲勢的交談,一時之間,這四個老闆興奮了,尤其是那兩個白人,看向淺香這位既漂亮又多金的白富美,兩眼都在冒光,恨不得當場就將淺香連人帶錢給收了。
“既然沒問題,那咱們就繼續玩吧!”小柳老闆自然也眼紅週末麻袋中的“六十多萬軟妹幣”,當即,賭博繼續進行。
負責發牌的女孩發牌的動作有些笨拙,很顯然她平時很少做這項工作,這讓週末感覺到有些不對勁,按道理,她既然是岡山的女兒,自然每天都要發牌,怎麼可能會這麼生疏?
小柳老闆會不會是山口組的小柳村?
爲什麼週末會覺得那位身着灰褐色西服的華夏人眼熟?
淺香爲什麼會讓週末取面值最小的日元來賭錢?爲什麼她要說這些錢是從她家裡偷來的?
週末總覺得自己陷入了一個精心策劃的圈套中,但是,他又發現不了任何的端倪。
這麼一會的功夫,第一輪的牌已經發好了,要不是淺香用胳膊肘偷偷地碰了他一下他都沒反應過來。
當即,週末開始用暗勁感應大家的牌的大小。
那位穿白色西服的白人是首家,等岡山的女兒發完牌後,他也不看牌,直接扔了一張面值一萬的日元:“不看牌,下注一萬!”
下家是穿休閒服的白人,他見西服白人不看牌下注,於是就看牌,扔了。
接着,那位華夏人也不看牌跟了一萬。
再然後是淺香,看牌,扔掉。
輪到週末,不看牌,扔了十張紙幣在賭桌上,雲淡風輕地說:“不看牌,加註十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