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週末的話,電話裡的閆青菜就一個勁地哭,她一邊哭一邊說:“哥哥,我沒事的,我現在在家呢,你放心吧,我真沒事。我……我……嗚嗚……嗚嗚……”
“青菜,你不哭啊!”週末最怕的就是女孩子哭了,更何況他現在很擔心閆青菜,以聽閆青菜哭,他立馬就慌了,忙說,“有什麼事你告訴我。”
“哥哥,我不想在家裡待着,我想和你在一起,嗚嗚……嗚……”
“你家在哪,我來接你。”
“可是我哥哥不讓我和你在一起,說如果發現我和你在一起他就要打你的,嗚嗚……嗚……我不想看到他打你……我捨不得的……”
“不怕,你哥哥不會打我的。”週末說了一句很違心的話。
“哥哥,我想和你離家出走,你能陪我嗎?”
“離家出走?去哪裡?”
“離開康城,有多遠就走多遠,好嗎?”
“離開康城?”週末猶豫了,不是他不想和閆青菜一起走,而是他實在覺得自己走不開。
要知道,他剛剛買下白銀皇朝,而且是貸款買的,偌大的樓房空着,銀行貸款的利息每天都像自來水一樣流淌,他必須要趕緊想辦法用那棟樓來賺錢。
“哥哥不願意嗎?”閆青菜也是冰雪聰明的女孩,她哪能聽不出週末的語氣中暗含着幾分猶豫?
“沒有不願意,我只是……”週末想要說自己暫時不能離開康城,但是,他發現自己根本無從說出口,畢竟,一個女孩主動要和你私奔的時候,說明這個女孩已經做好了要把自己全部交給你的打算,而週末又怎麼拒絕呢?
“好,我懂了!”閆青菜頓了頓,掛掉了電話,“哥哥,從今以後,我會消失在你的世界裡,祝你幸福吧。”
“青菜,我……”週末想要說什麼,但是,電話已經被閆青菜掛斷了。
“嘟……嘟……嘟……”
聽着手機聽筒裡傳來的忙音,週末頹然坐倒在走廊的臺階上。
第一次和閆青菜相遇,週末也是第一次去女兒紅髮廊。週末不信一見鍾情,但他第一眼看到閆青菜,真的眼前一亮。
當晚送閆青菜回家,小青年就忍不住進閆青菜的房間,偏偏閆青菜的大姨媽來了。
現在想來,閆青菜是一個看似軟妹子實際上心裡潛伏着狂野的女孩,當然,這種狂野,僅限於他週末。
以前週末一直覺得和一個女孩子談戀愛、和一個女孩子上牀,只需要彼此相愛就行,但是,在閆青菜這件事情上,他感覺到自己一直都是在索取,從沒有真正付出過什麼,哪怕閆青菜失蹤那段時間,他因爲太忙,甚至連一個電話都沒有打給閆青菜。
電話掛掉了,但是,週末的腦海裡,卻始終留着閆青菜的身影。
爲了自己的事業,爲了未來,週末感覺到自己放棄了一生中很重要的東西,猶豫過後,悔恨過後,他突然回撥了閆青菜的電話,他決定了,哪怕銀行貸款的利息會讓他負債累累他也要陪閆青菜離家出走,真正爲閆青菜付出一次。
“您好,您所撥打的號碼是空號,請查正後再撥……您好,您所撥打的號碼是空號,請查正後再撥……您好,您所撥打的號碼是空號,請查正後再撥……”
前一秒還在通話,這一秒就變成了空號,很明顯,閆青菜把號碼註銷了。
“對不起!”自言自語說了這句話後,週末掛掉電話,一個人,一部手機,從幽靜的走廊一步步下臺階。
今天的天氣還算涼爽,不過這種涼爽是因爲天上下着毛毛細雨,雖然雨點只有牛毛那麼細,但是下得急下得密,週末一個人走在路上,身上那件單薄的短袖體恤衫很快被淋溼。
雨剛開始下,這時候是大街上最忙碌的時候,行人紛紛奔跑躲雨,女孩子用自己隨身的包包遮擋,男的則用手中的報紙或者乾脆用雙手遮擋着頭頂,唯獨週末一個人走得很慢,慢到閒庭信步,慢到不懼風雨,他不去攔出租車,也不去擠公交車,很快,忙碌又急躁的大街上就只剩下他一個人,而雨也越來越大,毛毛細雨變成了瓢潑大雨,雨點打在路面上,熾熱的路面漸漸冰冷。
雨太大,瓢潑一般,整個街道都籠罩在雨水中,顯得朦朦朧朧的,就好像籠罩了一層濃霧。
在走過大街的拐角時,原本微弓着背脊走路的小青年突然毫無徵兆地蹲在地上。
風雨中,他掏出火機和香菸,火焰飄搖,剛打燃又熄滅,好不容易終於用手心捧住一點火光的時候,嘴上叼着的煙已經被雨水淋溼了。
……
雨似乎是下上癮了,最近幾天,康城一直被夏雨籠罩,淅瀝瀝的,讓人沒來由的感覺到煩躁。
週末現在就很煩躁,因爲寶寶旅行社這棟房子的房東突然要收回房子,說是自己也想開一家旅行社。
除了寶寶旅行社的房東外,旁邊女兒紅髮廊的房東、以前易豐商務賓館的房東也都相繼以各種理由不再將房子租給週末。
開門面做生意的,最怕的就是花了本錢投入,眼看着就有生意了,但是房東卻要把房子收回去。
雖說租憑合同上都明確約束了房東不得動不動就收回房子,但真要是房東鐵了心的時候,那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此時,在小飯館裡,祁寶寶一臉怒氣的坐在收銀臺前,她怒不可遏地說:“靠,憑什麼說收回房子就收回房子?老子在這家旅行社投入了多少?媽的,本錢都還沒找回來呢,讓老子十天之內搬出去,草!”
“老子就是不搬,媽的,惹毛了,我拿着租憑合同和他打官司,次奧,憑老子法律學專業的一堆榮譽證書,老子還怕了這幾個房東毀約不成?”
坐在收銀臺對面沙發上的週末埋着頭,一個勁地抽菸,煙霧繚繞。
週末也想過打官司,但是,即便是贏了官司,人家房東賠你幾萬塊錢後,依然不願意租給你,那不也還是要搬走?
生意人開門面做生意,遇到的最頭疼的事情,在週末的身上出現了。
無論在哪個地方做生意,但凡房東想要把門面租金提高了,就會以不租門面爲由要挾生意人,這是屢見不鮮的事情。
然而,讓週末想不通的是,爲什麼三家房東會突然都提出終止房屋的出租?如果說這只是巧合,那這個巧合也太匪夷所思了吧。更何況週末給的房租都是半年一付,從來沒有拖欠過,房租也並不比周圍的低,也就是說這三個房東都是賺錢的,誰會傻到和錢過不去呢?
潛意識裡,週末覺得這其中肯定發生了他還不知道的事情。
原寶寶旅行社房東張哥、女兒紅髮廊房東劉阿姨、易豐商務賓館的房東陳伯父,這三家房東都是見過的,不過都算不上深交。
在祁寶寶喋喋不休的爆粗中,週末突然決定下來,隨即對祁寶寶說:“寶寶,準備幾分禮物,今晚咱們去這三位房東家走動走動。”
在不被怒火衝昏頭的情況下,祁寶寶是個很精明的女人,精明到連週末都能算計,要不,她也不可能短短半個月的時間就將寶寶保安公司打造成全康城最大的保安公司不是?當然,祁寶寶的女悍匪性格註定她經常會被怒火衝昏頭腦,一般到這個時候,週末就可以用“胸大無腦”這個詞來形容她了。
“媽的,他們都要毀約了,這是活生生地把我們寶寶旅行社往火坑裡推,我憑什麼還要買禮物去他們家走動?”
也無怪祁寶寶會生那麼大的氣,寶寶旅行社自從兼併隔壁的女兒紅髮廊和易豐商務賓館以來,又是房租又是裝修又是更新旅行社設備的,投入了多少錢她很清楚,這段時間找回來多少錢她也很清楚,把投入的和收益的一中和,可以說,寶寶旅行社自裝修以來,入不敷出。
至於寶寶保安公司,外面人看來風光無限,畢竟辦公人員有三十多個,正式在職保安人數有近五百個,但這些人都要吃飯不是?都要發工資發福利不是?再加上祁寶寶每隔幾天就要用軟妹幣走動上層關係,或者在談新業務的時候又要花錢請新客戶吃飯喝酒唱k,這些可都是白花花的銀子啊!
雖說寶寶保安公司現在是盈利狀態,但畢竟剛起步,收入勉強能維持寶寶保安公司自身的運轉,想要靠寶寶保安公司支撐寶寶旅行社,那根本就是天方夜譚!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祁寶寶很清楚如果寶寶旅行社撤銷,那會有多虧!所以,她才大早上開始就一直坐在收銀臺前破口大罵那三個房東。
“就因爲他們要毀約,我們才更應該買禮物去走動啊。”週末知道祁寶寶的性格,所以,他解釋說,“寶寶,你在經營寶寶保安公司的時候都知道要按期花錢去上層走動關係,那麼,我們爲什麼就不能把那三個房東當成咱們的上層呢?再有,你有沒有想過,爲什麼三個房東會突然集體提出要我們搬走?”
“這個……”經過週末這麼輕輕巧巧地點撥,祁寶寶的腦中立馬閃過一道靈光,“你的意思是說那三個房東之所以同時提出要我們搬走是有苦衷的?”
週末微微點頭:“十有**是這樣!要知道,咱們給的房租可是比附近那些旅行社、小飯館的都要高很多啊,反正如果換成我是房東,我在收了比別家更高的房租後,我指定不會讓我的客戶搬走,非但如此,我還會和客戶套近乎,巴不得房客多租幾年纔好,畢竟我不是傻子,難道會和錢過不去?”
“對對對!”聽了週末的分析,祁寶寶更加覺得有道理,激動得一下子從收銀臺旁邊的老闆椅上站起來,“你說老子剛纔怎麼就沒想到呢?”
“嘿嘿!”週末笑而不語,將目光投向祁寶寶飽滿堅挺的胸脯。
“媽的,不許說我胸大無腦!”祁寶寶見週末那曖昧的眼神,哪能不知道週末的肚子裡有幾根蛔蟲?當即作兇惡狀恐嚇週末,與此同時,她極不自然地雙手抱胸,扭身離開,“我去準備禮物!”
因爲要走動三家房東,而且三家房東的住宅是分散開的,所以,週末和祁寶寶早早吃了晚飯後就分開行動,祁寶寶負責去原寶寶旅行社的房東家,爲了防備出什麼意外,由獨龍保護,而週末則去女兒紅髮廊的房東家。
由祁寶寶開車,起亞k3在女兒紅髮廊的房東劉阿姨家小區門口停下,週末下車,徑自去往劉阿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