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了確認“雨姐”是不是真的在附近,聽到手機鈴聲,週末突然掐斷電話。
幾乎是電話被掐斷的同時,附近傳來的手機鈴聲也戛然而止。
這麼看來,雨姐真的就在附近。
週末不再多想,打開車門下車,四顧周圍,最終他注意到在不遠處停着一輛轎車,看車牌號,正好就是水城的車。
然而,週末走近去一看,車上並沒有人。
也難怪,週末既然能在車裡聽到手機鈴聲,那就證明張馨雨不在車上,如果在車上的話,週末的車和她的車相距二十多步,肯定聽不到聲音。
頓了頓,週末又掏出手機準備打給雨姐,這時候,張馨雨出現了,她躲在車子的底盤下面,也難怪週末沒有第一時間發現她。
此時,張馨雨的手機鈴聲又響起來了,是週末打的。
在《茉莉花》的鈴聲中,週末和張馨雨對視。
“雨姐?”週末不確定地喊了一聲。
黑夜裡,月色灰濛濛的,一身黑色勁裝、扎着馬尾辮的張馨雨看上去特別幹練。
她再次看了看手機上顯示的電話號碼,存的名字是:小沫的弟弟。
“你是小沫的弟弟?”張馨雨的情緒顯得很激動,說這話的時候,一臉的難以置信,“怎麼會是你?爲什麼會是你?”
“雨姐,你跟蹤我?”週末追問。
“你殺了我哥!”張馨雨咬着貝齒,冷冷地說,“你爲什麼要殺我哥?”
“我沒有,我是被人陷害的。”週末急忙否認,畢竟張馨雨是周小沫玩得很好的閨蜜,週末不希望張馨雨誤會自己。
“啪!”
張馨雨此時已經衝到了週末的近前,幾乎是週末說自己被陷害的同時,白皙的手抽打在週末的臉上。
“就是你殺了我哥。”張馨雨說這話的時候,一雙美目死死地盯着週末,那是仇恨,對週末的仇恨。
“雨姐,我沒有!”張馨雨打的耳光是響亮,但畢竟是女孩子,手上就那麼點力量,所以,週末並不感覺到疼痛,然而,張馨雨的耳光,無疑激怒了他,畢竟,他是被冤枉的,他自己都不知道是被誰陷害的。
“你有!”張馨雨的情緒顯然是失控了,見週末再度否認,她揮舞着小粉拳撲倒週末的胸口奮力揮舞,“週末,怎麼會是你殺了我哥哥?你知不知道我哥對我很好?”
張馨雨的小粉拳並沒有殺傷力,打在週末的胸口,更像是小女人在情郎的懷裡撒嬌。
不痛,那是身體。
痛,痛在心裡。
週末被冤枉了,張馨雨一口一句是他殺了張達,這讓週末越發的惱怒,最終,週末一把抓住張馨雨的兩隻手:“雨姐,你冷靜點,你聽我說啊。”
“你爲什麼要殺我哥……你知不知道我哥對我有多好……嗚嗚……嗚……”
情緒失控的張馨雨突然失聲痛哭,她奮力掙扎,試圖擺脫週末拽着她的手,但是,她的力氣太小了,即使是在情緒失控的情況下也不能掙脫開來。
張馨雨的力氣越來越小,最終,她不掙扎了,直接撲在週末的懷裡哭泣,眼淚鼻涕什麼的全往週末的衣服上蹭。
“嗚嗚……嗚嗚……嗚……”
看着懷裡哭成了淚人的張馨雨,週末沒來由的一陣揪心,他不是張馨雨,理解不了張馨雨失去哥哥的痛苦,但是,他能夠體會到那種痛失至親的感覺,就如同小時候姐姐被人欺負了一樣。
當然,週末很清楚,張馨雨的痛,遠比他能夠想到的更深。
頓了頓,週末鬆開抓着張馨雨的手,他如同對待自己的姐姐周小沫一樣將張馨雨攬在自己的懷裡,他說:
“雨姐,我能理解你失去哥哥的痛,但是,請你冷靜下來聽我說,我真的不是殺你哥哥的人……”
週末的話還沒說完,突然感覺到一陣殺意席捲而來。
在練出暗勁以後,週末對於危險的感知能力得到了很大的提升,遠比常人趨吉避凶的本能還要厲害。
比如之前胡保虎開槍要爆他頭的前幾秒,他就感覺到了危險,也正是因爲這樣,他才能躲得過飛出來的子彈。
這一次也一樣,週末的話說到一半,他感覺到了危險,這個危險,是來自於張馨雨。
週末此時是摟着張馨雨的,雙手就放在張馨雨的腰上,如果他願意,在感知到危險的剎那間,他能一巴掌拍斷張馨雨的腰桿,但是,週末沒有這麼做。
感知到殺意的下一秒,週末的腹部傳來一陣冰寒,再然後就是刺痛。
張馨雨推開週末的懷抱,低眼,看到週末腹部插着一柄森寒的匕首。
鮮血兀自順着匕首流到地上,發出滴答滴答的聲音,即使周圍灰濛濛的一片,張馨雨也能看到地上的鮮紅。
“雨姐,你要殺我?”週末埋頭看到腹部插着的匕首,難以置信地問張馨雨。
“週末,對不起!”張馨雨美麗的眼眸裡閃過一絲黯淡,“是你殺我哥哥在先,我不得不這麼做。”
說完這話,張馨雨轉身就朝自己停在暗處的那輛車走去。
“雨姐,你真的冤枉我了!”週末見張馨雨已經準備打開車門,突然咆哮,“今天在局子裡審訊你也看到了,分明是路帥傑和劉福貴在陷害我,人證是假的,物證也是假的……”
“但是你有殺我哥的動機!”張馨雨不等週末說完,接口道,“你當時和我哥因爲賭錢發生了衝突。”
“我草他媽的殺人動機!”週末怒罵,腹部的匕首不足以立刻致命,但鮮血一直流淌,加之他聽了張馨雨的話後情緒激動,所以在說這句話的時候,身體微微踉蹌,似乎隨時都有可能倒下,“張馨雨,我他媽怎麼也不會想到,你生了一副好皮囊但卻是草包做的腦子,你這個胸大無腦的傻女人,你都不知道用腦子想想嗎?”
“是,我承認我有殺人動機,但如果真是我殺的,我會傻到把軍刀留在現場讓警察抓我?真要是我殺的,你哥早就沒有屍體了,草!”
“對不起!”張馨雨說這話的時候已經鑽進車裡面去了,她說話的聲音很小,週末並沒有聽到。
張馨雨不想再留下來,因爲她怕自己一時心軟,所以,上車後,她不顧被淚水淹沒的朦朧雙眼,一腳踩下油門,車子朝城區駛去。
半路上,張馨雨的手機再度響起,一看號碼是周小沫打來的,她嚇了一跳,慌忙把車停下來。
一路上,她都在想週末之前說過的話,週末說的不是沒有道理,真要是週末殺的張達,他怎麼可能傻到把殺人的兇器留在現場?這明顯是被人栽贓嫁禍的。
張馨雨不敢接周小沫的電話,因爲就在剛纔,她把自己玩得最好的閨蜜的弟弟殺了,她怎麼接周小沫的電話呢?
所以,聽着一直在耳邊炸響的手機鈴聲《茉莉花》,慌神了的張馨雨忍不住哭出聲來。
周小沫的電話打得很急,接二連三的打,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打算。
所以,張馨雨的情緒穩定下來以後,她終於還是接了電話:“喂,小沫!”
“小雨,你怎麼這麼久才接電話?”周小沫在電話裡的聲音顯得很急,當然,也很激動。
在此之前,張馨雨雖然知道周小沫的弟弟也叫週末,但是她並沒有看到過週末的照片,所以在警局的時候她並不知道週末就是周小沫的弟弟。
爲了不讓周小沫擔心,張馨雨只說自己的哥哥是被一個姓周的人殺死的,並沒有說是週末,畢竟天底下同名同姓的人太多。
所以,直到現在,周小沫也不知道自己的弟弟已經牽扯進這件事情。
周小沫在電話裡說:“小雨,我調查出來了,你用照片傳給我的那把殺死你哥哥的軍刀不是一把普通的瑞士軍刀,而是國際殺手榜排行第四十八的白鬼用的武器,叫‘虎牙’。”
“白鬼?虎牙?”張馨雨聽到這個名字,心中一突,驚呼出聲,“怎麼會是那個白人?”
很顯然,她認識白鬼。
“你不是告訴我那個姓周的嫌疑犯在局子裡辯護他是冤枉的嗎?”周小沫在電話裡說,“或許那位嫌疑犯真的是冤枉的,白鬼是誰你我都很清楚,他的虎牙怎麼可能會在那個嫌疑犯的手中?”
在局子裡的時候,那位發牌的美女也作證,說週末走的時候並沒有帶走自己放在賭桌上的軍刀,而後來軍刀不翼而飛。
至於周小沫查出來的“虎牙”又不可能是假的,那麼唯一的解釋只有一個,週末在賭場用的軍刀或許只是和“虎牙”外形一樣的瑞士軍刀而已。
因爲“虎牙”有着特別的印記,“虎牙”是獨一無二的,張馨雨可不相信週末能從白鬼的手中奪下這把軍刀。
如此說來,張達或許是被白鬼殺死的!
這麼一想,張馨雨急了,忙找了個藉口掛掉周小沫的電話,旋即掉轉車頭開向她暗殺週末的地方。
張馨雨現在特別的心慌,她在心裡暗暗祈禱:“週末,你可千萬要挺住啊,要是你出了什麼事,我無法向你姐交差的……”
張馨雨的車尾燈消失在週末的視線裡後,週末就強撐着走向自己的車子,他一隻手捂着腹部流血的地方,走路的時候微弓着身體,就像是一個佝僂的老頭。
正當週末打開車門準備上車的時候,身後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腳步聲,聽聲音,來的人最起碼也有好幾個。
這附近有一條環城河,所以地上多是鵝卵石,週末今晚之所以選擇來這裡,就是因爲覺得這裡安靜,想放鬆放鬆。
然而,讓週末沒想到的是,這裡竟然還暗藏了一波又一波的人。
張馨雨給了週末一刀後已經開車走了,那麼,接下來又是誰要找自己呢?
聽到腳步聲從四面圍來,而週末都是鬱鬱蔥蔥的灌木,週末心中一沉,也不上車了,乾脆擡手將車門摔上,隨即站到一處空曠地,他對着空蕩蕩的四周淡淡地說:“朋友,既然來了就現身吧。”
隨即,從周圍的灌木叢中涌出來十多個人影,這些人全都穿黑色的西裝,手裡掄着電棍、鋼棍一類的武器,昏暗的月夜裡,給人一種強烈的視覺衝擊。
這些人一直躲在暗處,想來已經知道了週末的腹部受傷的事情,所以,出場後根本二話不說,一個個掄着手中的武器就朝週末撲來。
“殺了他!”
暗夜中,一個陰惻惻的男中音下了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