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末說這話的時候,沒有任何的情緒波動,但是,聽在別人的耳中,那威脅的意思就出來了。
“老大,我承認你小小年紀就很有能力,但是,我今年四十六了,兒女也都長大了,實在做不來反骨仔。”被週末叫做“王哥”的人臉上滿是難色。
“我聽說你當年是被李山海從死人堆裡救出來的,你念舊情,這一點,我很能理解。”週末用很認真的神態說,“王哥,不瞞你說,我決定的事情,從來都是不可更改的,既然我說了要另立門戶,那就是說到做到,你既然不能選擇追隨我,那你現在就走吧,無論你接下來是選擇去投靠李昊天還是路帥傑或者說是過正經的日子,我都會保證,不會打擾你。”
說話的同時,週末擡手做了個請王哥出門的動作。
“對不起!”王哥的眉眼中閃過一絲愧疚,但是,還是起身走了。
王哥的離開開了先河,接着,又有幾個人離開。
“老大,我跟你!”不知道過了多久,寂靜的包廂裡突然傳來一聲沉悶的話語,說話的,是站在週末身後的大偉。
“老大,要不是有你,我早就被洪門的人幹掉了,我領你的情,承你的恩,別說是另立門戶,就是讓我去死,我也絕不皺眉。”阿偉說這話的時候,情緒顯得很激動,也虧得他記得週末救過他的恩情,這樣的人,值得週末交往。
“好兄弟!”週末回頭,拍了拍大偉的肩膀,說,“別說得這麼悲壯,我們另立門戶是爲了賺錢,是爲了活得更好!”
“老大說的對!”被週末打得鼻青臉腫的李天這時候也站起來,一臉的激動,“現在的虎頭幫已經是一盤散沙,我絕不相信李昊天會有老大的能力,所以,我李天願意死心塌地跟着老大。”
有了這兩個人的領頭,依然還留在包廂裡的幾個人頭領級的人紛紛表示願意追隨週末。
至於阿偉,應該是領頭的人物,此時卻在心裡盤算着追隨週末的利弊。
從某種意義上來講,週末之所以能涉足黑色道路,有幾成的功勞要歸給阿偉,要不是阿偉想要把週末弄成傀儡老大,週末不會走到今天,所以,在週末手底下這羣人的眼中,阿偉相當於是宰相級別的人物。
“阿偉,你怎麼想的?”畢竟李天和阿偉一起鎮守白銀皇朝,所以,兩人的私交不錯,見阿偉猶豫,李天忍不住問阿偉,“你小子該不會不準備幹下去了吧?”
“李天!”不等阿偉回話,週末忙叫住李天,“這事還得阿偉自己拿主意,強扭的瓜不甜的。”
說話的同時,週末擡手在阿偉的肩膀上拍了一下,不是很用力。但是,坐在沙發上的阿偉卻因此而滑倒到了沙發底下:“阿偉,你說是不是?”
阿偉呆愣了好半天也沒從沙發下站起來,就好像癡傻了一樣,那雙眼睛,明顯的有些呆滯,也不知道是在思考什麼問題。
好半天過去,阿偉從地上站起來,他沒有再度坐回沙發上,而是一下子跪倒在週末的面前:“老大,我錯了!”
“阿偉,你他媽這是幹嘛?”李天被阿偉的舉動搞得迷糊了,“白銀皇朝失守也有我的責任,那天晚上我不也喝酒了嗎?真要罰,應該是我們大家一起!”
“嗯?”週末大致聽懂了,他一直疑惑,怎麼白銀皇朝有這麼多兄弟鎮守還能被路帥傑一晚上就攻破,敢情是這些人喝酒了。
週末曾明令禁止上班的人不能在場子裡喝酒,爲的就是防備其他勢力的突襲,可是沒想到,這樣的事情終究還是發生了,而且還是發生在阿偉的身上。
“你有個毛的責任?”阿偉跪下後,整個人就顯得異常的興奮,他說,“老大,怪只怪我信了路帥傑的話,他說只要能助他奪下白銀皇朝,他就能助我與李昊天抗衡,成爲虎頭幫新一任的老大,所以,我那天晚上在酒裡面放了藥,李天等所有在場的兄弟喝酒了迷迷糊糊的,這才讓路帥傑殺了個措手不及……”
“呵呵!”週末笑了,不過,是冷笑,“李建偉,虧得你還是本科大學畢業,怎麼就長了個豬腦子呢?你有野心,不想屈居在我的手下,這我可以理解,男人嘛,要是沒有點雄心壯志,怎麼對得起自己長出來的第三條腿?是不?”
“但是!你他媽眼睛被狗吃了吧?老子是怎樣的人你不清楚嗎?老子未必有你聰明,你和我玩陰謀詭計不好嗎?最起碼還有勝算不是?你他媽跑去和路帥傑玩,你玩得起嗎?”
“啪!”
週末說完,一耳光甩在阿偉的臉上,阿偉順勢倒在地上。
不過,下一秒,阿偉就又跪直了身體,顧不得嘴角的血水,阿偉說:“老大,我錯了,我真錯了,是我的傻比智商害了你,害了大夥兒,我有罪,我也沒臉再追隨老大了。”
說話間,阿偉突然從懷裡掏出一把匕首:“老大,我犯的錯,只有死才能彌補。”
見阿偉將匕首抵向自己的脖子,週末眉頭一皺:“就這點事就過不下去了?阿偉,我是真服你了,要死死到外面去,別連累我和周青老闆!”
“好!”阿偉聽了這話,起身就往包廂外走,但是,剛走到包廂門口就被突然站起來的週末給拉住了衣服的後領。
“懦夫!”週末沉聲罵了一句,下一秒,他抓着阿偉後領的手腕猛然一沉,阿偉整個人便被他一把扯得摔在地上,沒有片刻的停頓,週末衝到滾在地上的阿偉是身邊就是一陣拳打腳踢,“阿偉,老子看錯你了,你他媽就是個懦夫!誰沒有犯錯的時候,要是錯了就自殺,人類早就滅絕了。你他媽的給我振作起來,沒有你整天在我的身後盯着我的位子,我覺得人生無趣得很。”
週末下手特別狠,每一腳都踢在阿偉的腹部,沒幾下,阿偉就彎着腰蜷縮着身子口吐白沫。
週末彎腰,將他手中的匕首給奪到了手裡,下一秒,驚心的一幕出現。
週末高舉着左手,右手握着的匕首狠狠插進他左手的掌心,他用的力氣很大,一個眨眼的功夫,森寒的匕首直接貫穿他的左手掌心。
“老大!”大偉、李天等人齊呼出聲,連局外人周青都忍不住一下子站起來。
在周青看來,能夠用刀把自己的掌心刺穿的人,要麼是瘋子,要麼是狠人,顯然,週末不是瘋子,那他就是狠人了。
匕首刺進掌心,週末疼得倒吸了一口涼氣,拔出匕首的時候,整條手臂都開始顫抖起來,大偉見狀,忙將身上的襯衣撕下一大塊,繼而倒了一瓶子的烈酒沖洗,然後要去爲週末包裹傷口,但是,週末拒絕了,很友好的搖搖頭,意思是告訴大偉,他沒事。
沒事纔怪,疼得牙關都在顫抖,疼得臉色都白了,而鮮血兀自從他的掌心流淌出來,把那個包廂公主都嚇得哭喊着逃出包廂了,能沒事嗎?
可是,大偉相信週末沒事,他覺得,週末說沒事,那就是真的沒事。
“阿偉,你敢嗎?”等又一陣痛楚溜走,週末將鮮淋淋的匕首丟在地上,然後顫抖着聲音說,“如果連這樣的遊戲都不敢玩,你最好別去玩自殺!”
如果是平時,阿偉就是死也做不到,但是,現在的他滿腦子都是熱乎乎的,所以,一咬牙,他將那把匕首撿起來,同一時間,他從地上站起來。
“老大,阿偉服你,這輩子跟定你了!”
“啊!”
匕首刺進掌心,還沒刺穿,阿偉就慘叫出聲,不過,他並沒有就此放棄,而是咬着牙,瞪着眼,用更大的力氣去握住那把匕首。
阿偉瘋狂的舉動沒有把其他人嚇到,而是激發了他們心頭的熱火,所以,在阿偉的掌心被匕首刺穿的同一時間,所有人都齊聲高呼:
“老大,我們跟你!”
“好兄弟!”週末擡手,用那隻血淋淋的手和阿偉那種同樣血淋淋的手握在一起,大偉、李天等在場的人也都伸出各自的拳頭撞在一起。
週末從馬眼死後上臺,在阿偉、大偉等人各懷鬼胎的幫助下,一路跌跌撞撞走到今天,但是,直到這一刻,週末纔敢肯定,他是真正凝聚了這羣人的力量,知道這一刻,這些人才是真的屬於他的人。
接下來就是討論另立門戶的相關事情,按照李關緋的意思,週末將新幫會起名爲“柴刀盟”,週末用一把生鏽的柴刀唬住一幫虎頭幫的人的事情是大家有目共睹的,所以,這個名字,可以說是實至名歸。
柴刀盟累積的軟妹幣有八萬多,週末將這八萬多全都分給了這半個月裡與路帥傑火拼而傷、殘、死的成員和家屬,算是穩定人心。
阿偉、大偉、李天,這三個人作爲柴刀盟的堂主,不過,因爲時間和其他關係,還沒有明確設計分堂。
當晚統計,會裡有核心成員一百二十三人,這一百二十三人分別分到阿偉、大偉、李天三人的名下。
被路帥傑搶奪後,柴刀盟眼下只有三個場子,ac酒吧依舊由大偉負責保護,阿嬌夜總會轉由阿偉保護,李天則負責保護一個叫做“香水”的髮廊。
當然,想要靠這三個場子讓手底下的一百二十三號人吃飯,遠遠不夠,所以,現在迫在眉睫的事情就是要趕快找到新的生財之道。
要不然,不消路帥傑或者其他勢力打壓,柴刀盟會因爲會裡的成員吃不上飯而被迫解散。
在討論中,有人提出經營黃賭毒,但是被週末的否決了,按照週末的思維,他之所以要立棍創建“柴刀盟”,目的只是想以暴制暴,在將來的商道發展中對付那些競爭對手,要是弄黃賭毒那三樣東西,他就真的黑了,這不是週末想要發展的方向。
最終,週末力排衆議,說了自己的想法:“各位,我想要創辦一家保安公司,你們覺得這個想法怎樣?”
之所以突然生出這個想法,倒不是週末突發奇想,而是在帝皇龍庭的時候他見識到了那幾個保安的做派後,讓他很不爽,如果由他來經營保安公司,他自信,肯定能做得更好。
“保安公司和我們幫會的性質不同,他們是受到相關法律的許可的,是白道,而我們卻是黑的,要是披上這層白道的外衣,非但能賺錢,也能在陽光下行走。”
“我們柴刀盟的弟兄都是玩過刀子的,武力值怎麼着也要比市面上那些學生兼職或者老頭子充數的保安來得高吧?只要我們的保安公司成立,我相信,整個康城和保安生意會被我們壟斷!”
“除了小區、商場、酒店、夜總會這些商業場所外,我們還能出售一些特別的義務,諸如提供臨時保鏢租賃、貴重物品的保護等等……”
“這個……”對阿偉等人而言,週末的想法不可謂不新鮮,當然,細細咀嚼後,也確實是那麼一回事。
“周老大,你這個想法絕了!”一直沒說話的周青忍不住讚歎,“自古以來,黑就是黑,白就是白,黑是不爲白所認可的,尤其是現在這個年代,國家更不允許黑道的存在。但如果把柴刀盟包裝成保安公司,那情況就不一樣了,想像一下,大夥兒都穿上保安的制服在我的ac酒吧看場子,大夥兒以保安的身份鎮守康城的購物商場……”
“這麼一來,柴刀盟就是合法的存在,不是什麼黑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