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往康音的出租車明顯有一種悲涼的味道,如同準備去刺殺秦王的荊軻!
今天的康音比往常還要來得熱鬧,如同一年一度的校慶。
校園的正大門口,一張橫幅格外張揚:
“熱烈慶祝康城武術協會行業生死鬥在本校擺擂”!
橫幅下,無數康音學子用手機咔嚓拍照,也難怪,生死鬥,這事太新鮮了,也太熱血了,無怪這些少男少女會這麼瘋狂。
幾乎所有人都知道這次生死鬥的主角是週末和花敗樓,花敗樓在武術界的名頭很響,關注武術界的人多少聽過一些。
但週末是何許人?在華夏武術界是怎樣的一個人物,整個康音,知道週末名字的,寥寥無幾。
щщщ ¸тtκan ¸¢O
閆青菜是從彗雪那聽來週末打生死鬥的消息的,七天前,從那一刻開始,她就沒睡過一次安穩覺,整天拿着手機想打給週末,但卻怕打擾到週末,所以,今天一大早,天還沒亮她就出現在校門口了。
與那些拿着手機瘋狂對着橫幅拍照的人顯得格格不入的是,閆青菜是那麼安靜地站在橫幅下,那雙明顯泛着黑眼圈的大眼睛,片刻也沒停歇過地盯着來往的人羣。
終於,週末出現了,穿一身校服的他從出租車裡鑽出來時,清風拂來,將他那頭流川楓式的頭髮吹起,俊逸非凡。
“周……”激動的閆青菜想要撲上去,但是,祁寶寶尾隨週末從車上下來後,她就再沒有上去的打算了,俏臉上拂過一抹憂傷,閆青菜轉身就躲進了校園裡,涌入人山人海的康音學子人潮中,淚水灑落在空氣中,帶起的驚豔無聲無息。
……
明明主角就是自己,可沒一個認識週末,與祁寶寶並肩走進康音的大門,他徑自去了跆拳道社的訓練館。
此時,在那間大得離譜的大教室門外,二十多個身着保安制服的學校保安在維持秩序,他們用紅繩把熱情的康音學子阻隔在距離大教室五米之外的地方,職業的素養讓他們聽不到那些學生的謾罵。
而在偌大的教室裡,康音跆拳道社的訓練館,此時已經坐了二十多個人。
這些人的服飾各不相同,有穿跆拳道道服的,有穿黑色西裝的,而其中,最引人注目的無疑就是站在擂臺上的花敗樓。
擂臺是康音校方爲了靠這次生死鬥而精心搭建的,有半人那麼高,紅地毯鋪在上面,給人很喜氣的感覺。
花敗樓皮膚很白,尤其那張白臉,如同白人一般,白紙似的。再加上一身白色的西裝、西褲,一雙白色的皮鞋,與紅地毯交相輝映,白,白得耀眼!
站在擂臺上的花敗樓一臉的意氣風發,與擂臺下的故人、舊友攀談,言語得體,風度翩翩。
這次有權利觀看週末和花敗樓生死鬥的,除了端坐在人羣正中央的太師椅上的孫滿月和他身旁幾個康城武術協會的會長,還有洪門的老大和幾個長老,莫老刀也赫然在列,帶了莫利文。
虎頭幫的李昊天和路帥傑也在場,帶了幾個虎頭幫的高層人物。
至於平時不顯山不露水的白龍會也來人了,一個風度翩翩、絲毫不輸於擂臺上的花敗樓的男人,這個男人的身邊坐着的,是身着大紅色旗袍、美豔如妖精的女兒紅!
康城的三大黑勢力,因爲和平的制約,在臺面上的時候,彼此就如同親兄弟似的互相攀談,尤其虎頭幫和洪門,這兩家談得那叫一個熱火朝天。
但白龍會來的那個男人明顯是個特例,他坐在最後面,神色冷峻,與不溫不火的女兒紅很相似,他們倆一直沒與人說話,即便坐在最前面、穿一身古樸青衫的孫滿月向他們問好,他們也只是禮貌性地點了點頭。
當然,不管是武術協會的,也不管是那三家混黑的,但凡這些圈子裡有頭有臉的人物平時都是一尊大神,輕易不出現的,更別說週末與人打生死鬥。
在這些大神級別的人物的眼中,週末是誰,有八成的人不知道,他們之所以破天荒扎堆出現,那是因爲花敗樓的能量。
所以,花敗樓說話很好使,無論是誰,對他都是客客氣氣的,包括孫滿月和白龍會的那個冷峻的男人。
至於女兒紅,始終不溫不火的,她很輕靈地坐在最後面把玩手機,彷彿不是這個世界的一樣。
站在擂臺上的花敗樓好幾次若有若無地將視線投向她,顯然,花敗樓看她的眼神,有幾分狂熱,只不過,女兒紅沒看到,或者看到了也懶得去搭理。
這些大神級的人物聚在一起聊了好半天,眼看約定的生死鬥時間就快到了,可是,另一個叫做週末的主角遲遲不出現,因爲聊的都是場面上的客套話,所以,沒一會,大傢伙就沒聊的了,只能幹坐在椅子上苦等。
他們對週末是有氣的,畢竟,在他們的眼裡,週末太小了,讓他們乾坐着等一個小人物,能舒服?
最後,有一個洪門的長老級人物忍不住了,罵罵咧咧了一句:“週末怎麼還不到?我還得去忙呢,幾十萬的生意。”
週末是虎頭幫的三當家,這些人雖然大多沒見過,但聽過是肯定的,所以,這位洪門長老明顯是在對虎頭幫的人撒氣。
“呵呵!”路帥傑當作沒聽到,李昊天身爲虎頭幫老大李山海的兒子,這時候自然要站在週末一邊,所以,他淡淡一笑,說,“於老大,等等吧,時間不還沒到嗎?”
“哼!”那個洪門的于姓長老冷哼一聲便不再說話。
就在這時,週末出場了,不過,他的出場很狼狽,因爲是被保安揪着進來的,而女悍匪祁寶寶則跟在那兩個揪週末衣領的保安身後,咋咋呼呼地罵。
“媽的,你們長沒長眼睛,他真的是來參加生死鬥的,不是什麼高中生。”
兩個揪住週末衣領的保安很敬業,本着校務處主任“不準閒雜人等進入”的原則,他們將週末扭送到訓練館門口,其中一人去敲門。
“兩位兄弟,咱們有話好好說,我真是週末,你要不信,你可以去問……”依然被另一個保安揪着衣服的週末不停地解釋,在那個保安敲門的時候,他乾脆直接把門推開,探頭看到李昊天、路帥傑等人,他慌忙揮手,“兄弟們,我這這裡!這兩個保安兄弟就是不信我是週末,你們幫忙解釋下吧。”
“……”李昊天和路帥傑對視一眼,滿臉黑線。
至於其他人,則和身旁的人竊竊私語,對着週末和祁寶寶指指點點的。
祁寶寶覺得自己丟臉了,尤其是在所有人都用一種看神經病的眼神看向她和週末時,正衝着兩個保安耍彪悍的她尷尬到只能衝着那些人訕笑。因爲這一切都是週末造成的,所以,心中有氣的她會偶爾掐一把週末的腰板。
她不知道,她的小動作,更讓人覺得她是神經病。
和女悍匪祁寶寶所表現出的尷尬不同,週末自始自終都是一臉的憨厚表情,他很認真地向兩個保安解釋,很友善地衝那些端坐在擂臺下的大神們點頭哈腰賣笑臉。
“呵呵,你總算是來了,我以爲你會臨陣脫逃來着。”站在擂臺上的花敗樓說這話的時候,雙手抱胸,眼皮都沒擡一下,更別說看一眼周末。
得到花敗樓的肯定,那兩個保安才發現週末不是冒牌的,原先他們還在罵週末有毛病,冒充誰不好,非得冒充一個進了訓練館就要死掉的倒黴鬼,這會兒,他們就客氣了,很客氣地鬆開週末的衣領,又是賠小心又是賠不是的。
他們怕週末找麻煩,所以,扭頭就準備走。
不過,轉身撞到了一個大胖子的身上。
大胖子、阿偉、大偉、李天一衆人出現了。
沒有絲毫的猶豫,大胖子一把抓住那兩個保安,如擰落湯雞一般將兩人給提起來,手臂一沉,兩人便被他甩出,踉踉蹌蹌着跌坐在地。
“狗嘴裡吐不出象牙的傢伙,連我哥都敢欺負!”
整了整被兩個保安抓得皺巴巴的衣襟,週末輕咳一聲,正兒八經地邁着外八字的螃蟹步法正式進入訓練館的大門。
而緊隨其後的那夥人則高舉着橫幅、熒光棒、甚至週末的畫像入場,絲毫不顧那些大神們錯愕的表情,大夥兒吆五喝六的呼喊:“周老大加油!周老大必勝!”
配上那條“周老大大雕無敵,花白臉菊花受罪”的橫幅標語,怎麼看怎麼像《天龍八部》裡面星宿老仙那一堆腦袋被門縫夾壞了的徒子徒孫。
女悍匪祁寶寶站在其中,只覺得太噁心了,她一青春靚麗的大美女,怎麼就淪爲這些不入流的渣渣的同夥了呢?滿臉黑線的她本來準備去找個凳子坐的,可巧的是,沒有一根椅子是空着的,無奈,他只能追隨大胖子一夥人,蹲在了牆腳。
誰都有椅子坐,就連靠莫老刀的關係溜進來的、週末口中的那個“大傻比”莫利文都有,可唯獨就週末這邊的人沒有,很顯然,這是花敗樓與康音校方、以及孫滿月等人刻意安排的。
對此,週末只能牽動嘴角微笑:“呵呵!大家好大家好,兄弟我初來乍到的,還望多多照顧,呵呵!呵呵!”
他點頭哈腰說這話的時候,不是刻意對哪一個人說的,而是對所有人打招呼,不管這些人中誰最德高望重,也不管他們誰最有實力,全都被他一視同仁。
“你就是週末?”坐在人羣最前面的孫滿月冷冷一笑,主動和週末說話。
穿一身古老青衫、年過七旬的孫滿月因爲常年練武,所以,身子骨健朗,一頭雪白的頭髮,看上去特精神。
“老人家,你叫什麼名字,抱歉啊,我新來的,不認識你。”週末哈着腰扔了這麼一句話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