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記得你受傷的時候,他守在你身邊,總是講着一些事情,應該是你們小時候的事情,我相信,你也聽見了。”他們相認了,仇恨便會少些。
“騙人!撒謊!”她死都不會信!
“他本想在你們新婚之夜把這個驚喜送給你,但你卻要殺他!夕瑤,他是你朝思暮想的人,你應該比誰都能感應得到!別再騙自己!”
“騙人!騙人!你們都是騙子!”她捂耳大叫,她不要聽,不要相信,更不願承認!他怎會是她心目中的太陽神?是她日日夜夜仰望的人?她的烈哥哥是那麼的善良純真,絕不會是一個殺她族人的兇手!
絕不會!
不會……
看着夕瑤昏昏沉沉的睡去,烈拙才輕步退出房間,門外是一個抱着酒壺,仰頭灌酒的男人。
“她把眼睛都哭腫了。”烈拙搶下他手中的酒壺。
沉重的身體倚靠在桅杆上,心被屋裡昏睡的人兒牽動着。
“她不會相信的!”現在的他在她心中只是個殺人犯,他冷笑。
“她不該受這樣的罪!也許是有人和她說了什麼?”烈拙握緊拳頭,是誰給她灌輸了如此多的仇恨?他不會放過那人!
“皇上派我去攻打鄂州。”
烈拙聞言,色目劇變,“鄂州乃岳飛駐地,聽聞日夜訓閱,戮力練兵,從不鬆懈,整個城池如銅牆鐵壁,毫無可趁之際。更何況你從未與他交過手,聽說岳飛用兵時而虛,時而實,真真假假難以辨別。就連四太子都不是他的對手!”
“就是四哥舉薦我,我不可不去。”完顏烈沉聲道。他欠完顏宗弼一個人情,想必這就是哈迷蚩的謀算。
“你真的打算和四太子站在一起?你一向排斥戰爭,父親和長兄就深受這戰事之害,阿烈,你要步誰的後塵?”
“欠債總要還的。這些年,都是四哥照顧額吉,我已躲不掉!何況我是完顏家的
後代,遲早要面對與宋國的戰爭。”
烈拙知道他心意已決,便道,“我陪你去!”
“你不喜歡軍營,不必勉強,只幫我照顧好這個王府便好。”完顏烈明白他的心。
“我不准你單槍匹馬上陣!”烈拙拍着他的肩膀。從他入府開始,他的命便和他緊緊相系。
完顏烈會心一笑道,“不必過分擔心。此處去鄂州不過是名義上的事,我們只需探清鄂州的情況纔算真!”
原是如此,烈拙提起的心總算放下一些。
完顏烈閉了閉眼,轉身回屋,烈拙叫住他,“阿烈,好好和她說話!”
完顏烈輕輕地點頭。
“烈哥哥……”
“夕瑤……”
“不,你不是烈哥哥……不要……別過來……”
一雙小手胡亂撲騰在空中,完顏烈輕輕的握住,吻在脣邊。夕瑤被噩夢驚醒,原本在夢中見到的人此刻就坐在她面前。
她忿氣的抽出手,頭撇在一邊,眼眸緊緊的閉着。
“瑤兒,別生氣。”他低頭嗅着她的耳垂,像兒時那般捉弄她的耳垂。
夕瑤臉泛紅暈,雙手抱着頭轉身只給他一個冷漠的背影。
她閉着眼,把自己縮成一團。他用整個身子擁住她,“瑤兒,我的新娘!”
一顆顆滾燙的淚珠止不住的滑落在手掌,夕瑤整個臉埋在睡枕中,心被萬根麻繩纏繞,越掙扎越緊的令人窒息,“我不會愛你!”
他轉過她的身,凝視着她,“無所謂!”即便是恨,他也不會放她走。
她怒目瞪他,淚水如開了閘的黃河之水不斷涌出。手指滑過她的臉,輕輕地抹去那清泉,觸碰着她的紅脣,慢慢吻上!
酥酥麻麻的電流傳遍全身,她瞪着他,心中抗拒着欲暈欲虛無的感覺,好似漂浮在空中的雲朵,隨風引領。
他亦清楚的看盡她的容貌,
要分開三月,他好想把她帶在身邊,卻不敢。一旦出了上京,她恐怕一去不再回頭。
彼此的凝視,凍結了時空,他要把時間停留在這一瞬,讓他的生命溶入她的心中……無止境……
“老九出發了?”完顏宗弼挑撥着火盆裡的炭火,問身手站立的哈迷蚩。
“已在路上了。”哈迷蚩欲言又止。
“有話直說。”完顏宗弼擡頭瞟着他。“四太子真的要去武林山,那裡地勢險要,山高水長,土匪流傳,實不易太子親去。”哈迷蚩勸道。
“倘若消息屬實,她便躲在山裡,如果那些土匪不識趣,本王便剿了他們,但拾兒本王一定要帶回來。”她膽敢懷着身孕逃走,這次他絕不會再信守所謂的愚蠢承諾。
“武姑娘是該找到,但屬下擔心王爺的安全。何況眼下撻懶巴不得太子離開,到時,皇上那裡會不會出事……”
“嗯?”完顏宗弼眯眼。哈迷蚩忙躬身單膝跪地道,“太子恕罪,屬下失言!”
完顏宗弼低頭瞅着他道,“撻懶算什麼東西,本王量他也不敢動四太子府!去準備馬匹和人手吧。”
哈迷蚩默了,忙退下。但見納蘭康要拜見完顏宗弼,上前行禮。納蘭康還禮道,“許久不見軍師,軍師別來無恙?”
“一切安好。族長今日怎的有空來太子府啊?”哈迷蚩道。
“方纔進宮,聽皇上說四太子身體欠安,便來探望。太子可好些?”
“小病,有勞族長惦念太子殿下。”哈迷蚩頓了頓,淡淡的探問,“九王爺出征,納蘭小姐獨守王府,可憐了兮?”
“不提也罷。九王爺實對小女無心,兩年了,都未結出因果。倒是對那大宋公主百般呵護,要不是看在皇上和太后的面子,本族長怎能容得女兒受如此侮辱?”納蘭康明顯不滿。
哈迷蚩沉聲道,“在下有一計,或可使令女收回王爺之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