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訴將士們,打夜戰我們是有優勢的,再者還有一個時辰就天亮了,只要心裡不要驚慌,沒人是我們的對手。”司馬季穿上厚重的甲冑,坐視就要走出府邸,忽然回頭衝着阿塔婭道,“照顧好自己!”
這一夜對於對陣的雙方來講,大體上可以說是非常公平的。黑暗面前人人平等,羅馬軍團有在河道的艦隊支援,司馬季同樣也有城池作爲依託。劣勢也當然存在,晉軍不敢太多餘靠近羅馬艦隊的戰船,上面不出意外會有很多重武器。
同樣羅馬軍團也下來也不容易,要知道羅馬軍團以步兵爲主,又是擅長極爲依靠配合的龜甲陣,在夜間這種環境當中,擺出龜甲陣推進的難度,比白天還要難上好幾倍。
所以直到天明,雙方的戰鬥處在雷聲大雨點小的階段,說是能打夜戰,可在黑暗之下雙方都表現出來了謹慎,而不是表達勇氣。
面對橫行西方世界的羅馬帝國,司馬季也不敢託大,雖說厚古薄今並不對,可也要看具體的情況,羅馬軍團能把龜甲陣這種陣型,演練的兼具靈活和攻堅。並不比任何冷兵器時代的軍隊差,差的就是這個年代的武器還不算強大,所以羅馬軍團纔會依靠巨盾。
至於龍雀營這邊,武器方面,龍雀營營遠距離武器有強擊弩,近距離有龍雀環首刀!防禦有半身板甲,防禦力非常的出色!可以說遠遠超出了羅馬軍團士兵的防護。
羅馬軍團則是投槍,當然也能當做長矛使用,近距離則用短劍。他們的盾牌很大,和西邊的大軍如出一轍。這樣直到天明,看似打了一夜的雙方,其實根本沒死幾個人。
隨着黑夜退去,雙方都知道真正的大戰即將來臨,羅馬士兵在戰船上遠程武器的射程之內,開始集結,帶着招牌一般的巨大盾牌下來。
對羅馬人這種在自己眼皮子底下集結列陣的舉動,司馬季心中十分不滿可辦法不多。如果這是大晉境內,他有很多辦法來阻止對方。首先羅馬艦隊就不可能進入尼羅河河道,他雖然不是什麼聰明人,可鐵鎖橫江這招用過的人這麼多,他怎麼會學不會。
可亞歷山大港沒有多少鐵讓他打造鐵鏈,總不能融了將士們身上的甲冑吧?條件有限只能靜觀其變。
“列陣!”周榮一聲令下,龍雀營所有士卒立刻擺開陣勢,身上紅袍鮮豔,引人注目,仍然起到引領全軍的作用,和在河岸邊的羅馬軍團遙遙相對。
“爲了羅馬的榮耀,進攻!”羅馬軍團各大軍團長高聲大喊,率先發起進攻,整個龜甲陣徐徐推進!這就和慕容翰面對君士坦提烏斯的時候一模一樣,不過司馬季可不是慕容翰,嚴格來說自己這邊的龍雀營,纔是真正的歐洲鐵罐頭,羅馬軍團充其量是輕步兵,絕大部分的防護能力,都來源於他們手中的巨盾。
當然,不能是僅僅依靠自己的晉軍,燕王培養出來這些晉軍士卒多不容易。讓他們爲了基督之國流血犧牲?正好君士坦提烏斯釘死了五千基督徒剛拉了一波仇恨,現在基督徒的復仇慾望高漲,直接被司馬季利用,來對付這支從海上來的羅馬大軍。
一陣有一陣的聖戰響徹在亞歷山大港,誰反對誰就是叛教者,就必須下地獄。就算是基督徒當中也有很多人怕死,但是這些怕死的人不敢在這種氣氛下開口,直接被裹挾進要復仇,要聖戰的聲音當中。
現在又有三四萬的基督徒被拉進了戰場,和他們在西邊的教友們一樣,對陣的還是羅馬軍團,“爲了基督之國的榮耀,和羅馬人決一死戰。上帝保佑我們……”
聖戰、聖戰、聖戰!拿着各式武器的十字軍,撐起了晉軍這一方的氣勢,不過對於很多晉軍將士而言,這羣宗教瘋子有點太吵了。
“弓箭手,計算好距離和風向!大軍後退百步,先把戰場讓給十字軍和羅馬軍團。”這其實是兩道不同的命令,現在距離羅馬戰船的距離還是太近了一些。半身板甲防護雖然高,但那時對單兵武器而言,戰船上面的武器肯定不在此列。
要說晉軍現在有什麼讓燕王驕傲的地方,那第一條就是令行禁止,不管處在什麼樣的環境當中,都從來不慌亂,如指臂使攻防轉換,比這個時代的標杆羅馬軍團還要強大。
“標槍準備!放……”各大軍團長立身在羅馬鷹旗之下,一聲令下,前排羅馬士兵紛紛高舉手中的標槍!帶着聲聲破空巨響,一支支標槍脫手而出!
直面羅馬軍團的十字軍士兵,直接被密集的標槍所覆蓋,無數的標槍標槍穿過盾牌貫穿了十字軍士兵的胸膛,有的標槍甚至一次性穿透了兩個士兵的身體!
就這麼一下,就有數百名十字軍的士兵變成了屍體,成爲了尼羅河肥沃土地的養料。
“看來地中海還是太平靜了,本王按照在幽州的經驗,怎麼也以爲羅馬士兵也要腿軟一段時間,看來人家在海上的經驗比我們豐富。”放下望遠鏡的司馬季聲音有些遺憾,至於被標槍釘死的倒黴蛋,燕王並沒有看見,人家羅馬正規軍和叛逆自己的事情,他一個外人關心什麼。
司馬季並不知道,伽列裡烏斯麾下的羅馬軍團戰鬥力是很高的。長期都是在多瑙河沿河生活,負責對付北方的日耳曼諸部。地中海和多瑙河相比,其實也就是一個大湖而已。這些防衛日耳曼部族的羅馬軍團被伽列裡烏斯抽調,也算是下了血本。
當然後退的晉軍並沒有閒着,這些學生還是沒有學會燕王兵法的精髓,友軍被圍不動如山,拉開了一定的距離之後,便躲在了十字軍士兵的背後開始用弓箭掩護,點點箭矢,飛離開了弓弦,迅捷地掀起了狂雨,許多羅馬人猝不及防,被射倒在盾牌的後面。給穩步推進的羅馬人造成了一點麻煩。
這讓同樣在觀戰的伽列裡烏斯眉頭微微一皺,他並不知道自己一直以來在基督徒眼中的惡名,直接在西線被君士坦提烏斯一個十字架操作給反超了。弄的現在基督徒必須要爲了自己的命運而戰,一旦羅馬軍團取勝他們全部都活不了。
伽列裡烏斯只知道,怎麼基督徒這麼蠢,竟然給異國大軍做擋箭牌?當然這也只是堅定了他以後要剷除基督徒的心而已,伽列裡烏斯對基督徒的討厭是一貫的。
“讓日耳曼人下船,快點!”伽列裡烏斯強忍着心中的怒氣,心中告訴自己作爲一個久經戰陣的將領一定要保持冷靜,對着身邊在惻的侍從壓低聲音命令道。
一點沒錯,伽列裡烏斯這一次帶着日耳曼人來,羅馬和日耳曼的關係,就像是大晉和鮮卑的關係,在國內不出什麼大的岔子時候,羅馬帝國對日耳曼部族說話還是很管用的。
伽列裡烏斯此舉,就像是幾年前司馬季考慮國內的諸王混戰不可避免,一想到鮮卑人在塞外吃瓜看戲,心中就很不舒服。反正國內內戰註定會死很多人,不如趁機把鮮卑人也拉進來消耗消耗,哪怕爲了表明正統硬仗還是要自己打,可能消耗一點就是一點。
現在換過來,伽列裡烏斯的考慮也差不多。羅馬帝國的軍隊只有大晉的一半,調集多瑙河沿岸的羅馬軍團南下,就等於是把後背給了日耳曼人。這樣顯然風險太大。
反正羅馬帝國也有僱傭其他部族的傳統,伽列裡烏斯直接和多瑙河以北的日耳曼部族簽訂了協議,僱傭了三萬日耳曼大軍出戰,不管基督徒死還是日耳曼人死,對羅馬帝國都是一件好事。
現在羅馬軍團已經上岸並且站穩了腳跟,這樣就能給紀律性不怎麼樣的日耳曼人一定的空間,隨着伽列裡烏斯的命令給傳達,已經靠岸的羅馬戰船上面,出現了一羣皮膚蒼白,身材高大的身影,這些日耳曼人雖然也是第一次來到埃及,但見到眼前的場面卻並不感到害怕,反而有些躍躍欲試。
這些日耳曼人拿着手中的巨斧長刀,一個個跳下戰船,金色的頭髮隨風飄飛,滿是桀驁不馴的聚集在一起。
甚至還有不少人對着大擺龜甲陣的羅馬軍團指指點點,以此來顯示自己的勇敢。不多時一排排的日耳曼人,就已經如狂潮般自各處涌出,帶着強大的壓迫感進入了戰場,從羅馬龜甲陣的後方出現。
這支突然出現的兵馬和羅馬人的樣子差別很大,就連很多埃及人也不知道這支兵馬來路,就如同很多江東人士可能聽說過鮮卑人,但並不知道對方長什麼樣一樣。
戰場出現變化便馬上有人向上稟報,司馬季趕緊舉起來望遠鏡看着突然出現的兵馬,一眼就看出來這支大軍不是羅馬人的長相,頭髮顏色不一樣。
想到羅馬附近的情況,司馬季便斷定是日耳曼人,“讓僱傭兵和內部的叛逆消耗?你給本王版權費了沒有?”只是一想他就知道伽列裡烏斯的操作,因爲這事他幹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