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現這樣結果,足夠令所有人大跌眼鏡,尤其是司馬季這些初上戰場的學生們。事實證明戰場教學可比在大營當中的效果強的多。當然這也令他們對燕王的厚顏無恥有了一個新的認識。
“你們要明白別國不同階層的需求,同時要把我大晉內部地需求隱藏好。本王可以利用對方的需求做事,反過來人家也是可以這麼做的。”司馬季不慌不忙的用實踐教育這些未來的棟樑之才,“他們和我們是平等的,自然可以反其道行之。至於如何防禦此等鬼蜮伎倆放在我們身上,這就是你們要做的事情了。”
“學生明白!”一衆將校紛紛低頭,唐強欲言又止道,“燕王犧牲個人名節,今日對所有別國所做之惡,都能成爲我大晉以後的應對之策,學生佩服。”
“能明白這一點,你們以後治理天下的時候,我大晉會從中受益。”司馬季滿意的點頭道,“還有就是本王沒你們口中這麼高尚,本王也確實是一個心狠手辣之人。”
司馬季這麼實際的一個人,從來都不掩飾自己現在正是在作惡。他現在只不過是挾持了呼羅珊的貴族階層,打在了對方的痛點上。既然是作惡,就永遠別想要有一個好名聲,就算是普通百姓一時看不出來,本能也仍然認爲今日的晉軍就是侵略者。事實上也確實是。
這就如同工業革命之後,歐洲吊打全世界,不管他們的理由有多少高尚,簽訂的不平等條約比滅國滅族的古代規則文明多少,但做了就是做了,作惡就是作惡。
美帝顛覆了這麼多國家,不是不遭恨,而是很多國家沒實力對美帝產生威脅,到了真出現一個超過美帝的國家,難道美帝就不怕自己衰落被清算麼?
當然話雖然這麼說,古代這種環境能夠掩飾掉司馬季很大的惡行。所以他現在才這麼沒顧忌,作惡的人但不作惡到底,燕王認爲這是可悲的。因爲在國家層面來說,這就是在白拉仇恨,除了讓對方恨自己之外,真是沒有一點好處。
隨便扯了兩句,司馬季便直接前往圖斯城的襖教神廟。圖斯城是呼羅珊的中心,這座襖教的神廟氣勢恢宏,裡面擺放着衆多器具。宗教很大的一個作用就是斂財,這一點司馬季早就知道,不過確實還是第一次這麼深刻的認識到。置身在其中的時候,簡直有種被晃瞎狗眼的感覺。
光是這些材質就已經足夠動人心,更何況其中蘊含的歷史價值。唐強周榮兩人也不盡的讚歎,說了一句話正是司馬季心中所想,“這裡面很多東西聽說都是有數百年的歷史,價值根本就無法估量,要是帶回大晉,足夠令高門富商趨之若鶩。”
“這還要看重所謂歷史價值的人有多少,如果沒幾個人看重,它就一點價值都沒有。價值只取決於它是金的還是銀的。”司馬季俗人一個,比起這些財寶身上的歷史價值,更看重的還是所謂的阿堵物。
後世的網民有種錯覺,那就是中國那些被搶掠的文物很貴。而其他文明的所謂無價之寶,往往拍賣的成交價都不如中國的文物。很多民科還認爲這是證明中國歷史真實性的一個證據,因爲外國文物都是假的,所以自然是一錢不值。
其實這種價值差異,道理簡單的過分,只是因爲中國再次復起,國家強大也有錢了,國內的官方和私人階層開始從海外嘗試把文物拿回來。各大國外機構也知道這種需求,所以故意在這件事上做文章,才導致中國文物屢屢出現天價。而埃及、伊拉克那種小國家,根本沒有要求文物的能力,又沒有財力往回買,簡單來說就是又小又窮,國家小就要不回來,沒錢買不回來,這個需求不存在,自然他們國家的文物就不如中國文物值錢。
中國開啓了購買海外文物的風潮,就被國外各大機構利用上了,利益關係都能被解釋成文明造假,這思路都偏移到哪去了?
再者中國文物流失的大頭,其實是清朝崩潰之後,各自爲政的那個階段。軍閥太多了,被鑽的空子簡直到處都是,幾大石窟都是那個時候遭到了毀滅性的盜竊。
把玩着手中帶着襖教風格的財寶,司馬季更加註重的是它本身的價值。比如這個手中兩個巴掌大的雕塑,不是這麼雕塑多麼美輪美奐,多麼具有藝術價值,這個雕塑當然也很好看,不過司馬季只能看出來,它是金的。
“要是以後波斯的後人也想要要回自己祖先的東西,本王倒是樂見其成。”捧着金質雕塑的司馬季將它撞牆,反手就蓋上了箱子。波斯人再也見不到這些財寶了,就像他們看不到自己的耳朵一樣。
第二天,慕容翰同樣率領在呼羅珊搞風搞雨的兵馬來到圖斯城,不用細看就知道,慕容翰橫掃呼羅珊的結果,自然是所部兵馬也收穫頗豐。
“本王還要去泰西封,和波斯中樞的那些貴族談談,關於我大周鼎的事情。”司馬季不疾不徐的開口,敘說着下一步的動作。
泰西封是波斯帝國的帝都,安息人強盛,立爲冬都。後遭羅馬人佔領。波斯帝國興起後,成爲波斯薩珊王朝的首都,司馬季經過確切的猜測,泰西封其實就是後世的巴格達。就算是偏移也不會差太遠。對於任何一個國家而言,綜合考慮下來能做首都的地方也都並不多,現在的大晉帝國,其實能做首都的選項,也只有三個,長安洛陽和薊城。沒有任何一個城池可以做到面面俱到,這三個也不行。
關於大周鼎是不是存在,慕容翰並不知道晉軍將士信不信,反正這和自己無關。但如果問他的話,司馬季說出的任何一句話,連當中的空氣都是假的。
得知了這個妹夫還準備和波斯皇室談談,慕容翰一臉的古怪,燕王這副樣子怎麼就好像是整個呼羅珊生靈塗炭和自己沒關係一樣?不過好像也確實沒關係,劊子手都由他來做了,人家就是下了一道命令。
“波斯竟然會同意?難道燕王使了什麼賄賂?”慕容翰實在搞不懂其中的操作。
“這事由不得他們,本王還用賄賂這些手下敗將,要不要給他們一人找三個我大晉的大家閨秀暖牀?或者叫伴讀也行。”司馬季一臉的老子就這麼幹了,他們能怎麼樣的作態。他這個燕王可並不欣賞中原王朝那套以德服人那套,完全一副大清作態,大清作態後半段是盡人皆知的,碰見打不過的慫的夠嗆。可還有前半段,只要這個敵人大清搞得定,有十成力大清能出十一成。
大清在差,也沒昏頭到對着一羣第三世界國家卑躬屈膝,總比自負教育英才的混蛋強。呼羅珊的波斯貴族要是辦好這件事,那咱就晉波友誼源遠流長。辦不好這件事,就說明波斯帝國他這個客人毫無善意,他完全可以把晉軍西征變成蒙古西征。
“還有,本王要三個貴族之女,今天就要,現在就要。”司馬季冷着臉下令道,“本王覺得,能不能選出姿色出衆的波斯姬妾送給本王,是關於友誼是否牢靠的重要評判標準。”
慕容翰冷眼旁觀,對司馬季這種小家子氣的行爲有些不瞭解,晉人就是這樣,明明想要解決慾望卻還拿着端着,看看他多真實,早在打仗的過程當中就把這件事辦了。
在圖斯城司馬季還逗留了幾天,這不是波斯姬妾的問題,而是在領贖罪金。戰場被俘拿錢贖人,其實對羅馬帝國和波斯帝國來說,並不是一個多罕見的事情。這邊的文化和東亞不一樣。在羅馬帝國和波斯帝國長達四百年的戰爭當中,多次出現戰敗,甚至連皇帝兒子被俘之後拿錢贖人的事情。
同樣戰敗賠款一樣司空見慣,波斯帝國的首都就曾經被攻破拿錢贖回來。這要是換做大晉,戰敗投降?你可以看看李陵和李廣利,問問他們的家眷冤不冤。戰敗投降這條路,在漢朝就是滿門抄斬的路。死可以,投降不行。
跟什麼人學什麼樣,羅馬和波斯這邊就是這個規則。反過來東亞這邊,大多數的情況下,不要指望錢能解決問題,打死你了你的一切都是我的,爲何貪圖這點小錢呢。
籤個條約割地賠款,波斯和羅馬都做過,而東亞根本從來不把這玩意當回事,佔了就佔了,我的就是我的,什麼都不用籤。
看着一個個波斯貴族交錢恢復自由,司馬季對着左右撇撇嘴道,“要是換成我大晉,就算是本王的親兒子被俘,都別想要本王拿出一個銅錢,反正本王有的是兒子,死了就死了。”
“你看那個貴族的鬍子是不是很別緻?”唐強拍拍周榮的肩膀,一副剛剛燕王說了什麼?末將根本沒聽見的樣子。燕王的家事豈是他們可以過問的。
“確實很別緻,這些波斯人真有意思!”周榮心領神會和唐強有一搭沒一搭的聊了起來,附近的將校全部湊過來,對波斯貴族的鬍子討論還有擴大的趨勢。
鋪着一塊厚厚的羊毛地毯,上面擺着一隻數尺長寬的小圓桌,圓桌上的托盤裡擺滿了時鮮果物、乾果以及一大通殷紅的葡萄酒。司馬季半躺在上面,一隻手拖着脖子,用深邃的目光看着眼前三個波斯美女,環肥燕瘦各有不同,哪怕他昨天還不認識,但沒關係,一晚上足夠認識了。
一陣輕微的腳步聲傳來,司馬季懶洋洋的回頭,順便將一桶葡萄酒推給來人,讓進來的唐強周榮兩人喜笑顏開,自從離開西域之後,飲酒這個習慣就要稍微有些剋制了。番外並不是大晉,沒有太多的環境讓他們痛飲一番,雖說葡萄酒不如烈酒帶勁,卻也別有一番風味。
“只要西域在手,這個東西以後大晉不會缺乏的。”司馬季懶洋洋的開口,明顯一副操勞過度的模樣。
“按照燕王所說,我們已經將全部琉璃製品送了回去,贏得了一衆波斯貴族的感謝。”周榮喝了一口之後滿是回味之色道,:“他們竟然在感謝我們。”
“如果他們已經感覺滅頂之災不可避免,卻有了一線生機。我們此時在做任何微小的善意,都有事半功倍的效果。”司馬季不慌不忙的開口道,“休息的話時間也該夠了。過了呼羅珊,整個波斯在地形上是暢通無阻,只要波斯皇室能夠體會到本王的善意,相信在這裡不會耽擱多少時間。”
呼羅珊處在後世的伊朗高原,至於波斯帝國的帝都泰西封麼?處在兩個流域的中間,周圍的環境可以說,非要用一個大晉城池做對比,有點洛陽的意思。其實洛陽還算是好一些,還有八關這種聊勝於無的防護。至於兩河流域是真的沒有。
“現在還不知道波斯皇室的意思,不過就泰西封周圍的環境,如果野戰的話,我們會有更大的優勢。做好談的準備,也做好打的準備。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只要我們自己足夠強大,就能粉碎對方的各種算計。”
“燕王說的是,圖斯城的霍爾木茲願意和我們一同前去,當然也是我們用了一點手段。”唐強微微一笑開口道,“可以作爲和泰西封波斯貴族的溝通橋樑。”
“霍爾木茲?”司馬季回頭對着身後三個波斯美女當中一個開口道,“是你的父親?”
“是的,大王!”阿雅斯生的聰慧美貌,但此時眉宇間有些憂愁,似乎還對被送給一個外族人的事實處在適應階段。
“不需要他,我們離開之後波斯皇室會不會變臉誰都不知道。要麼一個不要,要麼法不責衆,把圖斯城的所有波斯貴族都帶上,挾持他們去談判。”司馬季眼皮一翻,不慌不忙的道,“先和,如果波斯人不同意,先揍一頓讓他們漲漲記性,在再談和。反正本王想要和平,他們最後都要同意。”
“那我們馬上去辦!讓這些貴族走一趟。”司馬季雖然說了兩個辦法,但他們這些心腹怎麼會不知道,通常燕王所謂的兩個辦法,基本上都會選擇大場面的那個,目前爲止幾乎沒有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