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這支大軍,拉扯起來也不容易,這可是對付波斯羅馬的,司馬季敢不用心那簡直就是在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燕王在膨脹也沒到,認爲波斯羅馬和林邑三韓差不多的地步。
說話間便讓張軌入帳,談及自己要去西域一趟,整頓西域秩序。張軌聞言略帶驚訝之色,“燕王深謀遠慮,不過這個兵馬的數量確實太多了,臣萬萬想不到。”
要知道西域不管是現在的長史府還是原來的都護府,長期駐軍都不過數千兵馬的規模,現在司馬季去西域竟然帶了十多萬人,不知道的人還以爲是要複製漢武帝出征大宛呢。那個時候李廣利也不過帶了數萬兵馬,只有燕王兵馬的一半。
“其實完全可以讓四部鮮卑的兵馬回去,只需要六萬兵馬便可以震懾西域。”張軌想了一下開口道,“臣在涼州調配糧草,應該不會讓大軍出現糧草問題。”
司馬季搖頭,他不是去找那些不比三韓強多少的西域小國麻煩,一旦出了西域,最差的結果可能會面對數十萬的敵人,六萬兵馬實在是太少了。亞歷山大東征似乎大概是這個數量的軍隊,可他贏大流士三世真的是非常僥倖,就好像淝水之戰的晉軍一樣,不可否認北府軍的戰鬥力很強,但苻堅陣營矛盾重重纔是主要的戰敗因素。
“西域並非中原,鮮卑兵馬自然有大用,本王不會在涼州逗留太久。”司馬季微微搖頭道,“前些年涼州境內有胡人做亂,本王知道刺史對胡人並不看好,不過胡人是分成很多部族的,把他們看成一個整體問題只會變得更大。磨掉他們的語言,教給我們的文字,十年八年不見效,以後總會見效的。”
司馬季一直對這個問題看得很開,沒有什麼誰應該天然就統治誰的問題,就是拳頭大說的算。草原和中原是地理環境造成的問題,他無法放個屁就讓草原能種地,那這個問題在農業時代就永遠沒法解決。像是唐朝那樣滅了一個跳出來一個,已經證明效果也並不大。
但是他可以將別人眼中廣大的胡人地方,根據地理環境和風俗,切成一個個不是有很大威脅的地區,連大清都能做得到。司馬季對大地理板塊的認識,怎麼也比清朝人強。
把鮮卑的地方切成南北兩塊,再用女真的地方予以震懾,在西域這邊就加強掌控,切斷草原除了來自中原之外的技術和文化來源,孤立的一個草原就沒多大的威脅了。
“其實保證胡人首領的地位也是可以的,刺史可以慢慢從這方面入手。”司馬季便和張軌交流關於如何治理涼州的問題,涼州的問題也是老問題了。
東漢中期的時候,西涼羌人就已經源源不斷的迫使我大漢用兵西北,但不能因爲當地人叛亂就不要了,可不斷攻伐也不是解決問題的好辦法。
等到時機成熟了在討論改土歸流的問題,改土歸流也是耗時數百年纔有成效。只要長期堅持下去政策,總有成功的一天。
“燕王如此說,似乎也有一些道理,臣算是認識到了一些以前沒太注意的地方。”張軌想了半天,到也沒出現直接五體投地納頭便拜的反應,但確實覺得換一種招數試試看也沒什麼不好,“燕王震懾北疆,讓鮮卑懾服令人敬佩。”
“本王對胡人沒什麼惡感,但是沒惡感是沒惡感,該收拾就收拾,天下到底該是誰的,這個問題絕對不能含糊。”不敢張軌怎麼想,司馬季這話絕對是真的,他對胡人真沒什麼惡感,使用手段控制在手,不過就是因爲誰說的算的問題。
他的前世很喜歡聽韓國女團音樂,現在一樣滅了三韓。他知道中南半島的原住民是高棉人,一樣吞了扶南屠了真臘。他知道越南是後世最像中國的國家,同樣毫不手軟。
至於北方的這些胡人,司馬季最喜歡的電影導演和演員,導演是蒙古人,演員是滿人,但那又怎麼樣呢,現在大晉需要統治北方草原、東北森林,這和他喜歡看誰又不衝突。司馬季不厭惡胡人是沒錯,但該統治還是要統治的,這是兩個問題。
眼見着張軌帶着燕王有撒謊的表情離開,司馬季對着左右詢問道,“本王爲何在說實話的時候,總能見到這幅作態。”
“可能是燕王把公事和私事區別的太明顯了,所以在旁人看來有些不能理解。”周榮楞了一下開口道,作爲被灌輸我打你和你無關思維的主要對象,他們這些跟在燕王身邊的學生,倒是能夠跟得上燕王的思維,可其他人跟不上啊。
“本王再說一遍,本王沒有在開玩笑。”司馬季伸手敲着桌案咚咚作響,“三韓和高句麗的事情,就僅僅是因爲國內開鑿運河沒有人力。並不是本王多麼厭惡他們。”
“燕王,我們是你的學生,自然是相信你。而且作爲你的學生,不管事情多好笑,我們都不會笑,除非忍不住。何況燕王本身就沒有開玩笑。”
唐強周榮一衆將校的臉上滿是真誠,紛紛表示誰敢笑話燕王,他們就讓笑話的人永遠笑不出來,“趕緊趁着現在沒到西域,把你們的瑣事都辦了。”司馬季一副胃痛的樣子下令道,“過了涼州就真沒有機會了。”
西域在文化上和中原相差很大,這不是閉眼張嘴就自古以來的問題,自古以來那裡的主要人口成分和文化就和中原無關。西域和西亞國家的相似性,一直都比和中原的相似性大,在距離上也是如此,薊城到西域的距離,遠遠比西域到波斯的距離遠。
這也是司馬季認爲西征不是不可行的原因,只要到了西域,他就已經把西征的路線走完一大半。在涼州逗留了半個月,司馬季便再次啓程,領着這支兵馬進入了對中原人來講,簡直就是另一個世界的西域。
又經過了一個月,十二萬兵馬到達了西域長史府的駐地高昌,還沒有見到這裡的將軍周紀,司馬季就直接下令召集懂得波斯語的士卒,下令道,“尋找波斯商人,打聽波斯國內的動靜,問明白現在波斯國內到底是什麼情況。是皇權穩固,還是國內流民不息,各地將領擁兵自重,這個問題一定要弄清楚。”
“是!”這些跟隨來到高昌的譯者紛紛領命,到了現在他們總算是要體現自己的價值了。
波斯國內的情況取決於,司馬季到底是打着晉軍的旗號匡扶波室,來一場不同文明互相幫助的典範,還是裝遊牧民族殺進去,保存我大晉的面子,不能讓以後其他文明的一想起來我大晉,首先印象就是一羣土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