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七章 四藩

來京師的倒也不是拓跋祿官自己,還有薊城燕王府的一衆女眷,此次出征已經日久,一衆女人也許久不見甚是想念,直接坐船過來算是傾巢出動。

除卻身體不便還在薊城的拓跋旖旎,段嫣、慕容昭然、宇文淑華全部來到京師,也是見證自己的父兄封王的一刻,對她們而言這也是一種榮耀。

“其實哪有什麼儀式啊,就是一張聖旨的問題。”司馬季揹着手在花園當中走着鷹步,這種後世名爲六親不認的步伐,將燕王襯托的不可一世,對着同樣趕來的楊馨道,“別人我不管,你別想多了就行。他們是胡人,怎麼封都行,晉人肯定不可能封異姓王,就算是本王不說什麼,宗室這關也過不去。”

單單從這一點上,中原王朝對臣子和對草原勢力的拉攏確實是不一樣,有時候距離產生美也是好事,同樣封王對草原人而言,最多是眼不見心不煩。可對臣子封王,天子就睡不着覺了。

“妾自然是沒有怨言,不過!”楊馨心虛的看了一眼周圍的護衛,都距離很遠,輕聲道,“夫君就從來沒有考慮過更進一步麼?”

司馬季的身體微微一僵,慢慢的回過身低頭輕聲道,“你?是在鼓動爲夫篡位麼?你知道不知道,這要是別人這麼說,肯定人頭落地,這也就是你。你想做賈后?”

“可天子無後,這是整個天下都知道的事實。”楊馨仰着臉不依不饒的道,“衆所周知。”

“天子無後但有兄弟,如果爲夫要篡位,直接殺了司馬穎不是更好,你就不要說了,天子之位對爲夫沒有吸引力,爲夫又很多事情需要要做,不能待在一個皇宮之中蹉跎等死。”司馬季面色冷淡的對着楊馨道,“爲夫明白,你是怕爲夫不得好死,可全軍皆知,爲夫不止一次在整個大軍面前說過,永遠不對天子之位有窺伺。還有,天子之位看起來高高在上,可一座皇宮這麼大的地方,如何對整個天下進行治理?”

“就差一步了,夫君只要狠得下心就可以做到。”楊馨壓低聲音道,“天下有德者居之。”

“是天下有能者居之,今天我能篡了天子,未來就有人能篡了我。”司馬季直勾勾的看着楊馨,“一個女人別有這麼大的野心,賈后的例子還不夠明顯麼?牝雞司晨,取死之道。是不是你的兄長又說什麼了?看來賈后當初還是留下了禍患。”

這話已經說的很重了,這也就是楊馨,換成其他女人司馬季都在考慮下殺手。

“沒有,是妾自己的想法,只差一步未免可惜,其實府中女眷也不止我一個這麼想。”楊馨一見到司馬季生氣了,不在從這個問題上繼續,顧左右而言他道。

“那你就告訴他們,本王和她們的子嗣長大後,肯定會給他們安排一個不小的封地。不會讓自己家人吃虧的,以後的天子已經不像她們想象當中的位高權重了。”司馬季牽着楊馨的手道,“我大晉自有國情在此,以後的朝堂,你看着就是了,以後是依法治國。說不定藩王還更加自由。”

“夫君是想要削了天子的權利?”楊馨現在總算是明白了司馬季所想,這要是換成任何皇帝在位都不可能成功,可如果是眼前這位天子的話?似乎天子是不會反對的。

“集權一定要天子從早忙到晚麼?天子一個人看得過來?”司馬季扯着楊馨的臉蛋道,“至少我們現在這位天子,不就很好麼,天下百姓誰知道天子的真實情況?過了兩年存下一些銅錢糧食,還不是感謝天子仁德?”

要說全方位的集權麼,中國歷史當中司馬季本能就會想到我大明、我大清,清朝皇帝應該算是集權都成本能的一批皇帝,這批皇帝在以前的王朝當中從來都沒羣體性的出現過。明朝皇帝則屬於結構保護做的很好,總體而言比起之前的王朝,這兩朝的天子都可以說是一言九鼎,明朝皇帝只不過是不務正業,實際上權利並不比清朝皇帝小,沒有遭到過高歡、宇文護那種權臣,那種權臣也不可能在明清出現。

可要是真的採取南進攻勢,佔領就近的東南亞乃至澳洲,哪怕明清的優點他全佔了,大明東廠錦衣衛、大清密摺專奏、訓練出來類似清朝皇帝那樣的勞心勞力成本能的皇帝,估計也夠嗆,一個人看不過來。

集權可以把中央集權弄的很大,但這種權利不一定要在天子身上體現出來。這麼想對天子其實很大逆不道,換成一般的王朝,司馬季一個藩王敢這麼幹,那真是死都不知道是怎麼死的,可他運氣好,當今天子司馬衷,前後兩千年再也找不到第二個,他就能這麼幹。

司馬衷穩坐天下位,司馬季就可以不用擔心很多事,按照自己的想法構建國家,也不會有人反對,他爲什麼要篡位,瘋了麼。篡位之後他司馬季的兒子一看,這不行啊,我父皇打下來的江山,我需要把權利收回來,他的兒子很可能還會做到。

如果司馬季不篡位,和天子之位切割開來,以後的天子想要把權利都集中在自己手上,不買賬的勢力會很多,更何況司馬季還準備兩頭下注,你們隨便爭論,贏的總是我。

司馬季又把在京師的宗室諸王全部召集過來,身邊則環繞一羣各色美女,“都是本王的妻妾和她們的父兄,不指望你們和本王學,女眷最好還是不要拋頭露面,只不過燕王府的情況特殊。”

“燕王,在座的鮮卑首領都是豪傑,本王等自然是沒有話說。”樑王司馬喜一衆藩王都開口表示不介意,就如同燕王說的,段勿塵他們只是差一個王爵而已,兵馬錢糧土地草場都不缺,封不封都是一樣的。

他們也明白司馬季招他們過來到底是做什麼,就是做一個見證,給幾個首領面子。

“本王自幽州以北,一直到河套五原,爲四部鮮卑領地,以宇文氏首領宇文遜延爲靖北王、慕容氏首領慕容廆爲鎮北王、段氏鮮卑首領段勿塵爲平北王、拓跋氏首領拓跋祿官爲安北王,設立四藩,世襲罔替,纂刻金印。待遇等同於……”司馬季看着所有宗室諸王的表情道,“大晉宗室。”

“慕容廆、段勿塵、宇文遜延、拓跋祿官願意生生世世侍奉上國,鎮守北疆。”幾個鮮卑首領全部喜形於色跪拜道。

“過一會,中宮就會派內宦過來宣旨,諸王也做個見證。”司馬季看着慕容廆幾個鮮卑首領道,“本王還有一件事,鮮卑姓氏太過於雜亂,是不是可以縮減一下?有些姓氏叫起來太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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