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垮這些兵馬,燕王答應一切的酬勞都會兌現。”段勿塵親率段氏鮮卑的精銳兵馬追擊,不斷對着身邊的鮮卑貴族大喊道,“我隨燕王南征過,燕王決不食言。今日就是段氏讓天下皆知的一天。”
“今天對慕容氏整個的族羣都極爲重要,就連我慕容運也做好了戰死的準備。慕容氏能不能取得平等的待遇,就看你們的了。”慕容運在三千重騎兵面前戴上了鐵盔,將整個臉頰隱在其後,大喊道,“上馬,追擊……”
“這就是燕王宗親的兵馬,倒是沒有怎麼見到過?不過麼?”宇文遜延緩緩抽出手中的長刀,直指浩浩蕩蕩的行軍隊列喊道,“給我切了他們……”
“就算現在司馬穎想要跑也來不及了,數十萬大軍說進軍就進軍不是辦不到,但要說退就退可難度增加不止一個難度,除非司馬穎和本王一樣,每次開戰都對着兩千多名將校開會。”規模最大的大軍當中,司馬季撩開馬車的簾子對着身邊的親衛道,“距離三部鮮卑的兵馬太遠了,加快一下行軍速度,但也不用太近,這個距離要適度。”
“快去傳令!”張達見到有些迷糊的親衛從旁邊催促道,這麼簡單的想法,司馬穎和鮮卑來說都是外人,最好是雙方拼一個兩敗俱傷,怎麼這個親衛就不明白呢。可這話不能公之於衆,只能催促快去傳令。
“這麼多年還是你最瞭解本王的想法,這一代的親衛少有這麼聰明的人。”司馬季此舉完全說的通,就如同勸說美利堅不要太快開闢西線戰場的大英一樣,最好讓蘇維埃和德意志拼個兩敗俱傷,這個世界才還是他們的。
虎牢關以東鳥俯大地,就會發現兩支龐大的的兵馬加上一些偏師,正在進行一場宏大的追擊和狙擊,而且雙方的距離已經越來越近。
最先追上司馬穎大軍的還是宇文氏的騎兵,比起段氏和慕容氏的親密關係,宇文氏和兩者的關係都不睦,自然是首先出發做好自己的工作,將截殺工作交給段氏和慕容氏。
已經緊緊咬住司馬穎的宇文氏騎兵,算是得到了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日前的一戰四部鮮卑的兵馬都有不少損失,此時正是報仇的機會。這種尾隨追擊也最能體現出來草原兵馬的戰鬥力。陣陣涼風吹來,捲起脫落的草葉,空中發出呼呼吼叫聲,彷彿藏在草叢中的猛獸,趁着機會出來覓食,發出威脅的吼聲。
疾行中,上萬騎兵狂奔,產生正酣場面讓人望而生畏,尤其不少騎兵手中舉着雪亮的長刀,騎兵奔馳中,刀刃在耀眼的陽光下刺人眼目,集羣行動如同水銀瀉地,不少鮮卑人發出嗷嗷的嘶吼聲,似乎是在提醒自己的敵人,老子來了。如果說還有哪裡不足的話,那就是如果戰鬥在晚上開始就更好了。
這些被司馬季引來的草原狼,終於在最爲關鍵的時刻露出來了最爲猙獰的一面,衝着漏出來破綻的獵物死命撕咬,雙方絞殺在一起,不管怎麼說司馬穎的兵馬都是關中、洛陽、加上自己封國的徵召而出,見到尾隨追擊的宇文氏騎兵並不懼怕,雖然剛剛開始的時候被打了一個措手不及,但畢竟大軍雲集在一處人多勢衆,坐鎮殿後的也是軍中宿將,剛開始的混亂之後便有條不紊的進行反擊。
而段氏鮮卑的兵馬則沿着滾滾黃河進行追擊,之所以這麼做越靠近虎牢關,適合騎兵的平原將會越來越小,段氏鮮卑的兵馬自然是想要在虎牢關之前把司馬穎撤退的大軍截住,所以段勿塵在出發之後沿着黃河一路奔襲,和宇文鮮卑的目的不同,他的想法是截擊而不是追擊,兩萬段氏鮮卑的騎兵,一路上不多言語,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奔襲之上,沿着黃河的平原上一路塵土飛揚,似乎沙漠當中的巨蛇在進行蛇形走位。
也正是因爲有宇文氏咬住司馬穎的後軍,段勿塵纔有足夠的空間心無旁騖的追擊,一路上段勿塵時不時的對大軍進行催促道,“不要愛惜馬力了,此戰過後我們的收穫遠遠超過今日的損失。”
置身於塵土飛揚當中的段氏鮮卑騎兵,緊閉着嘴,卻一直在實踐首領的軍令,就算是在草原,他們也沒見到過段勿塵這樣一副恨不得長翅膀要飛的急切。還是被封王的誘惑矇蔽了雙眼,只不過他們並不知道司馬季和四部鮮卑首領的密談。
這遙遙百里的路程,對於平常來說只不過是一段小小的坦途,而在今天卻成了司馬穎充滿荊棘的血路,他體會到了一個步軍對騎兵最爲基本的弱勢,那就是沒有主動權,尤其是在這種拉鋸戰當中,撤退的步軍在這種困境下表露無遺。
司馬季可以敵進我退,反正他的本部兵馬還在許昌,現在的他也敵進我退幾乎就陷入到了非常不利的境地,斷後的兵馬被宇文氏的騎兵緊緊咬住。長長的撤退行軍當中,需要防備各處可能出現的突襲,至於這種突襲會在什麼位置發生,主動權完全在攻擊者的手中。
在南線追擊的慕容運,和段勿塵的舉動別無二致,但是慕容氏的重騎兵精銳註定不能進行長途奔襲,所以慕容運的目的,並不是攔住撤退的司馬穎,而是將司馬穎的大軍搞亂。這是宇文氏所做不到的。
正在司馬穎被追擊兵馬搞的心慌意亂之際,慕容運正好出現在了應該出現的位置上,從大軍的南部殺出,帶着慕容氏最爲精銳的重騎兵,像是一柄大錘狠狠砸在了這條行軍大蛇的七寸上,驟然出現的重騎兵揮動着手中的兵器,將有條不紊的行軍徹底搞亂了。
“是他們,是胡人的重騎!”陳總是和慕容氏交手過的,自然一聽就知道這是當天導致自己戰敗的兵馬,而他今天的位置仍然是首先撤退的前軍。
被慕容氏重騎攻擊帶來的混亂,讓整支大軍都陷入到了內憂外患當中,而在另一個角度上來說,這對司馬季也是內憂外患,司馬穎是內憂,四部鮮卑是外患。他的本部兵馬並不是不想參戰,你不能指望步兵跑的比騎兵快不是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