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就不準備給馨兒畫一張餅麼?”楊馨寬大的袖袍之下,蔥蔥玉指撓着司馬季的手心,滿是強勢凌厲的俏臉上低聲自語,話中充滿了曖昧。
“別鬧,爲夫忙着小事呢,這種正事晚上再說。”司馬季故作正經的訓斥道。
在畫餅這個領域上,燕王並不需要任何人教導自己,能畫餅就畫餅,不能畫餅的時候還可以大郎該喝藥了,所謂封無可封賞無可賞,就是指的這方面。
萬事不可急躁,司馬季不能指望一年之內就把勢力擴張到吊打天下的地步,但如果一步一步的做,倒也不是不可能做成,羅馬不是一天建成的,難道我大帝都就是麼?
一切事情年後見分曉,有些事情必然要發生,不管是做還是不做,都改變不了大勢。就拿眼前的事情來說,鮮卑之名天下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但僅僅在幾十年前還我聞名天下的烏桓部,在晉朝並不是不存在,而是已經逐步步入消亡的階段,現在又有幾個人把當年口口相傳的烏桓當回事呢?人都是健忘的。弱就是弱,所謂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睡,這個道理就是如此。
三韓以及他們的後被,在中原王朝邊上裝死了上千年,換來的結果就是控制的領土擴充將近三百,步步蠶食直到鴨綠江,可謂是周邊國家當中的佼佼者。
司馬季都不怎麼仇恨比方胡人勢力,畢竟你要看看最後的勝利者是誰,如果不是民國時期碰上了花生米,蒙古也不會成功獨立。但三韓這種千年屬國,明着恭順,實際上步步爲營的蠶食,屬實是令他不能接受,中國並不是輸不起,這麼輸太噁心。
到了現在,司馬季手握遼東,也就是後世的遼寧,滅掉高句麗,也就是後世的吉林,如果成功將勿吉收入賬下,一百多萬平方公里的東北已經盡在掌握之中,他已經初步對得起自己的身份,如果要開拓進取一下,三韓是必然要消滅的。
“我就不相信了,老子帝都加上東三省,連一個南朝鮮都消滅不了。”司馬季心中發狠,這要是輸了,他也別混了,什麼八王之亂根本沒有資格參與。
現在的當務之急,需要讓幽州北方四部鮮卑平靜,司馬季非常明白一個道理,那就是每一次只給自己找一個敵人,不解決這個敵人之前,絕對不能多面開戰,這不只是從德國兩線作戰的經驗,左宗棠和李鴻章的海防塞防之爭也是如此,有些時候只能二選一。
現在的三韓部落,本身沒有雄才大略之輩,至少司馬季的腦海中就沒有。就算是有,雙方的實力太過於失衡,至少他這個燕王別弄出來兵分二十四路的微操,絕對不可能戰敗。
外交方面晉朝操作的空間也很多,在明面上鮮卑衆部落仍然是以段氏鮮卑爲首,從紙面實力來講,段氏鮮卑仍然是塞外鮮卑之魁首,其他宇文氏、慕容氏、拓跋氏仍然要仰望之鼻息,不過在司馬季看來,段氏鮮卑居中,就如同戰國的魏國一般,稍有不慎就是大勢逆轉的結局,戰略上並不是什麼好位置。
幾個鮮卑大部落之間的關係錯綜複雜,除非真的面對面的較量一場,不然千萬不要說誰到底比誰的關係好,枉然預測說不定到時候會打臉。
這個冬天司馬季最大的心力就是準備和勿吉拉交情,這又不是什麼爲難的事情,無非就是從山海經當中找點證據,表明咱們自古以來就是親戚,這種事情要麼要面子要麼要裡子,現在燕王顯然要的是裡子,至於什麼華夷之辨先給我再見,就算是有華夷之辨,他目前最應該辯的也是鮮卑。
就算是處在強勢階段,也不能放棄外交,司馬季明白這個道理,以小制大,鋤強扶弱乃是外交的基本準則,我大英在這方面一直都是榜樣,什麼日耳曼親戚都給我再見,寧可和高盧雄雞結盟,只要你耽誤對我的霸權,照樣六親不認。
反正只是小恩小惠的問題,剛剛入冬司馬季就邀請四部鮮卑來薊城做客,管一羣比自己年齡還大的貴族叫大侄子,誰說外交就是一件枯燥的事情。
推杯換盞之間,誰說就不能體會天朝上國的快感,一起喝酒一起嗑藥的功夫,燕王又以不勝酒力的接口跑路了,這也是人之常情。
“夫君又喝多了,要注意身體,那些胡人酒量很好,馨兒就怕他們酒後失言。”楊馨扶着司馬季下場,口中滿是埋怨。
“鮮卑人麼,比匈奴人難對付一點,但也不會那對付太多。他們也是起源於現在勿吉人所在的位置,大鮮卑山等我找到了,到時候就改了他們的起源,誰又能知道是怎麼回事?”司馬季呵呵直笑,颳着楊馨的瓊鼻。
鮮卑人麼起源也是在東北地區,隋唐之前蒙古高原的勢力比較強勢,但在連續性上來講,東北方向纔是重中之重,有人說鮮卑人就是蒙古人的主體,至少從語言上兩者是親戚,司馬季也是偶然間想到了這一點,才找到了女真人的祖宗,用來制衡鮮卑人。
中國兩千年曆史,後一千年實際上就是蒙古、女真和漢人的歷史,反正司馬季就有這個自信,只要是起源在東北的勢力,他都能上去對付對付,畢竟後世在很多人眼中,東北人的名聲也和胡人差不了多少了。
一個冬天在這種暗地裡準備的過程當中度過,等到春暖花開的時候,司馬季啃着冬季黃瓜聽着張達李山的稟報,徵召的勿吉人並不多,但也有三千人,配合工匠製作的重弓,相信在戰事開始的時候,能來一個驚喜。
“還要繼續徵召,加上平州軍怎麼也要兩萬人。”司馬季看着回來報信的使者,一本正經道,“完全可以大膽一點,只要咱們不是酒囊飯袋,還怕這些胡人翻天麼?”
洛陽的春天比幽州來的還要早一些,當內宦孫慮來到幽州傳旨的時候,身上還有一點寒意,賈南風顯然比司馬季還要着急,冬季剛過就急匆匆想要知道燕王準比的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