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石崇可以眼睛不眨一下的就殺人,司馬季當然也可以眼睛不眨一下的搶人。他和石崇做的事情大同小異,都是利用自己高人一等的身份在壓迫人,石崇壓迫的這些女人,司馬季壓迫的是石崇,兩者沒什麼本質上的不同。
而且他能讓石崇笑臉相迎的面對自己,沒聽說麼,石崇都已經開口讓他把這些婢女都帶走了,這樣的話,司馬季哪有一點理由不笑納。
將出現的美貌侍女一個不落的留下,司馬季也就不再喝酒,他到不擔心石崇心裡肉疼,而是美貌的侍女都已經被自己喝酒換來了,再繼續下去就是明搶了。
就這麼一會兒,進入正堂的舞姬侍妾都已經換了主人,圍繞着恍如未覺的司馬季。倒在這些女人懷中的司馬季,放浪形骸,全無一點半分王侯的體面。顯然比其他人都更能放得開。
酒宴散去,等到王敦王導離開之後,司馬季也起身再無半分醉意,在石崇驚愕的目光當中招手讓自己的護衛把本來應該被殺的兩個美貌婢女帶上來。
“燕王真是何意啊?”石崇不知道司馬季葫蘆裡賣的什麼藥,按耐住不悅詢問道。
“你因爲王敦生氣,非要體現在殺女人身上樹立自己的威儀麼?”司馬季斜視着石崇,不慌不忙的開口道嗎,“本王投身軍中,卻從來不對女人下手,因爲本王知道她們弱小。將軍也不用怪罪府中的家將,是本王救下來的人。”
“這些舞姬侍妾本王不會帶走,希望將軍善待她們,不要因爲小事無故殺人。”司馬季話一開口,石崇便使勁搖頭道,“殿下這是什麼話,今日所有在場的好友都是見證,我怎可言而無信?殿下必須將這些舞姬侍妾全部帶走。”
石崇非常鄭重的開口,對他而言只要有錢,這些舞姬侍妾就算是美貌無比,以後也可以再買,相反一旦今天的事情傳了出去,對他的名望則是一個大損失。後者可比前者造成的影響大得多,所以堅決讓司馬季把人帶走。
正中下懷,司馬季也就是試探性的提一下,故作姿態而已。一旦石崇推辭立刻見好就收,當了婊子又立牌坊,這套業務司馬季一直都很熟練。
不但如此,石崇還一邊檢討一邊把司馬季送到花園當中,才悻悻離去。至少在表面上燕王還處在被感謝當中,至於石崇心裡怎麼想也不重要。
比起來的時候,司馬季出府的時候隊伍無比浩大,被幾十個美貌舞姬侍妾擁在中間,萬花叢中過,一股暴發戶的感覺在心中油然而生,被這種感覺籠罩的司馬季感覺非常不錯。
“燕王殿下,我家主人求見!”一個小廝已經等候在這裡,見到司馬季出來之後趕緊見禮道,“兩人已經等候多時了!”
“是王敦和王導吧!”司馬季順着小廝看向另外一個方向,就見到了兩人在等候。
兩人再此等候,司馬季倒是比較意外,不過面上仍然不動神色,點頭應下來,和琅琊王氏的兩位子弟寒暄兩句。兩人對司馬季的態度和對石崇的態度不同,顯然這和石崇的家族根基不深有關係,不得不說這個時代門第出身被看的尤爲嚴重。
“燕王殿下,今日的事情,是我們不對!”王導搶在自己的族兄面前開口致歉道,他一眼就看出來司馬季並沒有喝多,既然如此那燕王就是故意的,化解掉了自己兄弟和石崇之間的尷尬,所以特來致歉。
“沒什麼,本王不過是不想見到死人而已,一些男人之間的爭端,最好不要牽連到女人身上,這樣其實很丟人。如果想要展現自己男人的一面,大可以上戰場。言盡於此,其實本王也是有些醉意的,不能耽擱時間太長。”出來之後被風一吹,司馬季的腦袋也變的有些迷糊起來,不能再保持清醒。
今天的事情再簡單不過了,王敦這個人只能說是鐵石心腸,但嚴格意義上來說無可厚非。王導這個人還算是仁慈,對下人的態度在士族當中已經算是不錯。後來王敦執掌大軍,王導處理內政,都很符合兩人今天的表現。
至於石崇麼,他完全就是一個王八蛋,後來被出身更低的孫秀殺了一點都不冤枉。
王敦選擇不喝是不會受到指責的,至於王導選擇喝酒則是出於同情,問題不是出在這兩個人的身上,而是石崇這樣逼迫賓客就範,王敦不願意屈從就範。主要問題在石崇身上,和王敦沒有一點關係。
可今天司馬季不要臉的來這一手,應該會讓石崇沒事多想想,至少以勸酒爲手段要殺人立威的事情應該是不會在發生了,司馬季可以做一次,其他人就可以做第二次,這就是榜樣的力量。
燕王府邸當中,小碗像是小貓咪一樣蜷縮在司馬季的懷中,剛剛聽完男人講述完白天的事情,迷糊糊的道,“還是殿下好,對我們這些婢女好,石崇這樣隨意殺人,他府中的婢女肯定過的不好!”
“也不能說不好吧,給了她們榮華富貴,同樣也有了對她們的生殺大權。”司馬季閉着眼睛道,“至於這些女人是不是願意這樣,那只有她們自己才知道了。”
古時女人對尊重這種事,其實所知太少,更不知相愛爲何物。她們的身體被收買的同時,腦子也被一併買過去了。更何況,石崇給她們穿好、吃好,已是天大的恩情了,爲恩主而死又有何憾?這隻能說明,錢真是一個好東西,幸虧司馬季也有錢,而且他還比石崇多了一樣東西,他還有兵有封地。
這些被喝酒換過來的舞姬侍妾太好處理了,他就嫌棄自己手中的優質資源不夠。石崇看上的女人外貌是肯定沒的說的,正好可以用來送出去,嫁給軍中的中層武官,用來對幽州、平州駐軍的控制,省的他還要用自己王府的侍女做這種事,這下好全省了。
在不要臉的這個領域,燕王照着石崇同樣也不遑多讓,就算是如此,司馬季同樣認爲自己是在做好事,這些女人歲數變大,下場一般都不會太好。何況石崇這種人的府邸當中根本不缺美女,競爭者激烈。把這些女人嫁到軍中,只要她們的丈夫不死在戰場,下半生還是有保障的,固然不能大富大貴,卻可以平穩一生。
在燕王府這段時間之內,這些被帶過來的舞姬侍妾,吃喝用度都是不會少的。司馬季又不比石崇窮,不光是金銀財寶還是玉石瑪瑙、珊瑚樹,他都只在石崇之上不在石崇之下。一千都養的不錯,還在乎多出來幾十個人吃飯?
又過了幾天,一支隊伍進入洛陽,這支隊伍自幽州而來,押送的箱子當中裝着燕王府的一千萬銅錢,司馬季說話算話,在這點上絕對不會誆騙石崇。雖然兩人才剛剛發生了搶奪侍妾的事情,但這不耽誤繼續在一起做生意。
權貴之間的關係虛僞的很,石崇不會因爲司馬季帶走了自己的侍妾就怎麼樣。他需要宗室的好感,就和他需要賈氏的好感同樣重要。處在有求於人的地位上,石崇當然不會因爲一些女人就和一個強大的王侯鬥氣。
既然是開賭當,選址是十分重要的事情,地址選擇在洛陽胡商雲集的街道上。剛開始就是奔着這些胡人而來的,至於會不會因爲如此,導致士族不過來。這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不予蠻夷爲伍主要體現在裝逼上,娛樂領域不在這個範圍之內。
“不知道還以爲是珠寶店呢,金玉閣是什麼名字?”司馬季也沒想到石崇好歹是一個名士,竟然起了這麼一個通用化的名字,光從名字司馬季根本不知道到底經營的是什麼,還以爲是珠寶店、青樓之類的東西。
不過石崇有石崇的考慮,他要體現自己的特色。石崇有什麼特色呢,有錢……
所以這種賭當就不能起太高雅的名字,最好讓人一眼就能聯想到財富,這也是石崇身上最大的標誌,再者除了面對士族之外,還面對一個大羣體是胡商。弄的委婉動人、品位高雅可以體現在別的方面,明面上還是直接一點,讓這些胡商一眼就懂。
“其實你大可以帶一些朋友過來,以你在胡商羣體當中的地位,應該不是難事!”司馬季看着剛剛從幽州回來的提拉伽,不慌不忙的道,“你又不是不懂這些東西。”
司馬季也才知道提拉伽好賭的事情沒多長時間,這和他認知當中的苦修士、或者是歡樂多的三哥印象完全不同,燕王當然不知道後世出土最古老的骰子,其實是在印度出土的,換句話說這種賭具就是印度人發明的,才導致現在印象流了。
“你完全可以作爲我的代理人,想想,大晉範圍內賺錢的胡商越少,這不是代表你的競爭對手就少了麼,仔細想想是不是這樣!”司馬季如同第一次見到提拉伽的時候那樣,灌輸着自己的歪理邪說。以夷制夷,老傳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