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他不會和何龍說,誰說裡應外合一定要聯絡的,被敵軍抓到不是對細作的不負責麼?兩人說話之間已經跟隨大軍進入卑沙城,這座城池的人口有不到一千多戶,不少了,守軍有不到兩千人,幾乎是一戶出一人。
這也是高陽爲何不足百人就能成事的原因,誰讓燕王捨得呢,錢財乃是身外之物,能用錢財換取進攻高句麗的道路暢通,太合算了,這麼容易的生意不難下定決心。
“高陽拜見殿下!”守將的府邸此時已經被清洗乾淨,一切如舊等待着新主人的接收。高陽見到司馬季之後直接跪拜,這一次他的任務圓滿成功,對得起燕王把自己從奴隸市場當中解救出來的恩德。
“你本爲高句麗人,讓你這麼做其實也有些過分了。”司馬季嘆了一口氣示意高陽起來,很是感懷的道,“如果你心裡不舒服的話,可以現在就回到薊城,剩下的事情和你無關。”
只要高陽敢說是一個是字,燕王肯定會卸磨殺驢,讓這個他從奴隸市場救出來的高句麗人,在剛剛立下大功之後,就和這個世界說再見。
可惜沒有,高陽絲毫沒有愧疚之心,反而帶着感激的神色道,“小人是高句麗人沒錯,可是這層身份並沒有保證小人被抓去做奴隸,只有成爲大晉的人,才能避免這個結果。”
“你很好!”司馬季慢吞吞的開口,這也不能說不對,古代互相搶人是避免不了的,匈奴當初從漢朝搶了多少人,又在衰敗之後多少人歸附,可不止是南匈奴那點人,這都幾百年了根本就是一筆糊塗賬。
不過這高陽成爲奴隸,好像幽州那邊的最大販奴頭子是自己啊?沒有燕王的鼓勵,這四部鮮卑能每年掃蕩草原麼,就算有規模也不會這麼大。
不能細想,徒然增加心理負擔,未來呢,胡人會死晉人會死,絞肉機一般的八王之亂一旦開始,就不要具體去分誰是誰了,是晉人也不耽誤亂兵砍你的腦袋。
“我很喜歡這裡!”司馬季沒頭沒尾的說了一句話,就走了出去,從這個府邸就能看見周圍的景色,本身就是依山建立的小城,不知道卑沙城屬於遼寧還是屬於吉林?東北這麼大,燕王也無法判斷準確的位置。
九月正是這裡最好的季節,所謂秋高氣爽正是對卑沙城的良配。到處是一片綠樹成蔭,山坡,平原上覆蓋着茂密的森森,城牆顯得低矮而窄小,滿上遍野都是珍惜的樹木,讓燕王有種滄海桑田的感覺,真特麼應該砍光……
“何龍,我們已經有了依託的基礎,你可以去掃蕩一圈了。順便看看慕容氏有什麼消息沒有!”司馬季回過神來不在感懷,戰爭怎麼可能秋毫無犯呢,騙鬼呢?
把何龍支出去發揮才能,燕王自然可以做一些簡單的事情,比如說激勵士氣,犒賞三軍,沿着遼西走廊而來的幽州軍,也帶着數不清的糧草美酒,在旅順登陸的船隊和幽州軍一樣,裝滿了能支持大軍長期作戰的物資。
人力對燕王從來不是問題,徵徭役這招對他來說,早就已經是行家裡手了。就算他不在薊城,封國的官員也早已經熟悉這一套流程,操作起來駕輕就熟。
此時的幽州軍已經過了河西走廊,司馬季必須感謝這個基礎,遼西走廊在手和不在手真是完全不一樣,有了幽州軍的加入,他就更有底氣了。兩州兵馬已經到了三萬人,幽州也是邊界,騎兵同樣不缺少,加起來司馬季手中就有了近萬騎兵,竟然比當初南征還要寬裕的多。
那還愣着幹什麼,高句麗人也是種地的,不趕緊出去搶糧?現在已經到了收貨的季節,不去搶糧,難道等着冬天降臨?
誰說冬天就一定不能打仗?所有環境都是相對的!司馬季就不相信一座城裡面,還能堆積多少柴火,冬天一來只要晉軍糧食供應的上,取引火材料比城裡容易的多。如果高句麗的王都國內城恰好堆積了衆多木料可以取暖,那更好,往裡放火箭。
這天一早司馬季從睡夢當中醒來,感受着身邊溫熱的胴體,輕手輕腳的拿開了女人如蓮藕一般的手臂,起牀回頭的時候還能看見女人眼角的淚痕,暗歎一聲真是造孽啊。自己以前不是這樣啊,是萬惡的封建時代改變了自己。
“殿下醒了,奴婢這就伺候殿下更衣!”就算是動作再輕,女孩仍然被司馬季的動作所驚醒,趕緊起身,然而因爲動作過大牽扯到了下體,秀眉微皺很是令人憐愛。
“躺着歇會吧。”已經進入賢者模式的燕王,終於在事後良心發現輕柔的開口道。
“沒事的,夫人知道會怪罪奴婢沒有照顧好殿下!”女孩還是趕緊穿好了褻褲,然後摟着潔白的香肩,伺候司馬季更衣。
因爲卑沙城一下被攻克,平州軍可以說是毫無損傷,晉軍大部分人無疑都信心十足,認爲高句麗人將不堪一擊,只要大軍推到高句麗人城下,高句麗人就會嚇得馬上投降,若是稍晚一點。功勞就會被人搶走。
司馬季卻不這麼想,高句麗王歷代就喜歡築城,歷史上那次慕容廆攻打高句麗,最後也是因爲國內城無法攻克,所以才挖了前高句麗王的墳墓泄憤。烽上王本身就喜歡大興土木築城,高句麗的王都絕對沒有這麼容易被攻克,指望高句麗不戰而降,這簡直是在侮辱燕王的智商,他盯了好幾年就是爲了把希望寄在對方投降身上?
他要是有隋朝的本事來個幾十萬人,晝夜不停圍着國內城羣毆的話,那自然是一點事沒有。可惜連還沒到地方的幽州軍在內,再加上慕容氏的兵馬,他也不過六七萬人,實在是打不起那種蕩氣迴腸的攻堅戰。
就算是把幽州抽乾了,連帶着把平州也抽乾了,不拿下高句麗他也不會走。反正他本身就是東北人,區區嚴寒別指望能把他趕走。
等到何龍進來,司馬季已經穿戴完畢,同時又安撫好了小侍女的心,畢竟他年輕,長時間沒見到女人稍微興奮了一點,有些不知道輕重,弄的女孩受創很大。
“殿下,抓住的高句麗俘虜怎麼處理,留着還浪費糧草,不如殺了?”何龍就是爲了這件事而來的,隨着劫掠的百姓越來越多,晉軍必須要爲了自己的糧草考慮,殺之,一勞永逸。
“你怎麼能殺俘呢?我大晉堂堂上國,文明悠長、禮儀之邦,乃是周圍所有大國小國、胡人夷人心中的典範,還要不要我大晉的臉面了?虧你也是堂堂上國的將軍!各家經典白讀了?這樣做和禽獸何異?”司馬季劈頭蓋臉就是對東夷校尉一頓批評,後者連連稱是,最後才嘆了一口氣道,“這運河還缺人呢,工程浩大實在是艱難,幽州的燕山長城也年久失修,薊城也該擴建了,都送回去吧,我大晉仁慈,放他們一條生路。”
“先把俘虜送給洛陽吧,讓士族們考慮一下如何使用!”司馬季直勾勾的看着何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