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件事不着急,司馬季還是和石崇進行首富之間的交流,石崇和王愷雖說在後世都留下惡名,而且石崇因爲勸酒殺人的事情惡名更大。但在現在的洛陽,兩人的風評是完全不同的,王愷的名聲真的不太好,但石崇確實一個大名士。
誰說大名士就不能勸酒殺人,誰說大名士就不能搶劫,我大晉的大名士就可以。
高貴的出身對仕途肯定有幫助,但是門第並不能保證士族子弟一定做到高官。當初楊駿做縣令,一直不得升遷,而石崇做縣令沒多久就升爲太守,兩者的境遇不同,主要是因爲楊駿的能力不行。
不過按照定義來說,石崇仍然是一個寒門。在晉朝做官,良好的聲譽與高貴的出身同等重要,沒有高貴的出身就沒有仕途,沒有良好的聲譽仕途就沒有前途。
要製造聲譽最簡單的辦法就是拿錢買,如果不是和石崇聊了一會,司馬季是絕對不會知道這裡面的道理,怪不得晉朝的士族和其他朝代不一樣。對金錢如此的癡迷,原來走的是錢可通神的路線。
“這有點權貴資本主義的意思!晉朝的生產力不怎麼樣,不過對金錢的認識倒是很超前!”司馬季看着高談闊論的石崇不由得這麼想,不過這玩意弄好了是貴族共和,弄不好就是婆羅門,以後來的結果來看,肯定是沒弄好。
不過這錢是哪來的,當然是取之於民,不然晉朝士族爲何喜歡奴隸呢。尤其是喜歡胡人奴隸,胡人奴隸便宜,當然其中也包括流民。
“我和這些王八蛋相比,簡直如同剛剛出生的嬰兒一般純潔。”思想受到洗禮的司馬季深以爲然,他還覺得自己在燕國是不是有點過分了。現在看來真是一點沒有,燕王絕對當得起愛民如子四個字。
就憑他敢因爲販賣私鹽處理自己的老丈人楊英,這一件事就能吹二十年。石崇當着一羣士族誅殺侍女,不是屁事沒有麼,因爲晉朝對士族有一套制度,起源於犯法則在八議,輕重不在刑書,八議當中包括宗室、功勳和士族後代。
這些包括在內的人犯法是不會受到處罰的,搶劫、殺人、販奴、貪污都不會受到處罰。
“贖死,金二斤;贖五歲刑,金一斤十二兩;贖四歲刑,金一斤八兩;贖三歲刑,金一斤四兩;贖二歲刑,金一斤。”晉朝只要不是謀反,都可以拿錢買命。
“燕王,石崇見到燕王如此風度,真是令人神往,彷彿看見了你南征時候的風采!”石崇打着舌頭道,“可惜時間不多,石崇過幾日就要回荊州了。”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本王也是時候回到幽州了,來日方長,本王會和刺史相見的!”司馬季一語雙關的說出來這句話,貌似無意的看了一眼大堂,意有所指的道,“刺史真是不錯,這些侍女國色天香。”
“燕王要是喜歡,儘可以拿去。”石崇很是大方的道,“女人對大丈夫來講不過是身外之物。”
“那本王就不客氣了,不知道刺史府上有沒有一個叫綠珠的!”司馬季一點也沒不好意思,直接就開口要人。
“綠珠啊,原來燕王喜歡小的,這也難怪,燕王的年齡也不大麼。”石崇露出一副你我都懂的表情道,“綠珠是我在做交州採訪使買下來的,當時只有八歲,現在也不過十二歲。不過出落得倒是有些模樣了。”
原來是越南人?司馬季一聽就覺得估計史書上言過其詞,漂亮也不會漂亮到哪裡去。不過這也沒準,這些列土封疆的叛徒,後世又不是沒有基因比對,漢族基因佔了四成,什麼特麼越南人,就是一羣叛徒。
“本王也是聽說了,刺史一擲千金,所以想要見一見。”司馬季貌似無意的提了在每一局。
“那可是十斜珍珠,確實也可以說是一擲千金。”說到錢石崇就眼睛一亮,然後做出肉疼的表情道,“既然燕王喜歡,連同綠珠在內,石崇願意送上漂亮的侍女二十名。”
“那本王就卻之不恭了。”司馬季覺得自己學壞了,強取豪奪現在做的都如此熟練。都是這些士族的錯,竟然害的本王墮落了。
現在綠珠的年齡不大,談不上天仙下凡,不過眉宇之間那股哀怨的氣質,已經開始有所顯現,過幾年說不定真的有史書上記載的美貌。
把這件重要的事情做完,司馬季才能去應付宗室那些小事。桌球上有一句話形容是指哪打哪,他這裡正相反,打到哪指到哪。先去做事,然後在想借口。
“等到時候帶你們回幽州,一些東西還是要重新學習。”領着這些侍女離開石崇的府邸,司馬季不慌不忙的問道,“石崇對你們如何啊?”
“對我們還好,就是有些時候有客人而來,會對我們進行責罰。不少姐姐都因爲這種事感到害怕!”一個侍女有些怯怯的開口道。
只是責罰,司馬季點點頭,面對王敦王導的時候,石崇會直接當場殺人。看來也是因爲對方名滿天下的身份,一般的客人石崇也不會因爲不喝酒就殺人的,不然他的侍女可能都不太夠殺。
這就要說出身問題了,石崇的出身和琅琊王氏是沒法比的。以目前司馬季初步的觀摩,大晉律對同一種罪行,因爲身份不同至少多種不同的差別。
大致可以分爲四個等級,第一是宗室與高門士族,第二是寒門士族,第三是編戶齊民,第四就是屯田戶、佃戶、軍戶、工戶、雜戶等所謂的賤民。在此之下還有奴隸,他們的身份就不能算是人了,略高於牲口。
司馬季是第一種人,石崇是第二種人,燕國那些平民是第三種,被燕王南征扔到佔州屯田的是第四種人,奴隸則來源很多,自賣民和抓的胡人都爲數不少。
把這些層級的人改改,比如說換一個詞彙,婆羅門、剎帝利、吠舍、首陀羅、不可接觸者,這麼一想真是完美。
不然燕王吃飽了撐的,爲何一定要在南征期間,把所攻佔的土地,所有婆羅門教的痕跡全部抹掉呢,如果繼續打下去,晉朝就要和南亞接壤了,現在晉朝的內部環境,肯定不是很適合和南亞挨着這麼近。
回到永安裡把這些侍女安頓好,司馬季便讓人去各大王府進行傳信,說他準備在府內宴請宗室諸王,然後便開始盤算,如何發揮三寸不爛之舌。闡述河套對於晉朝的重要性,可惜他一時之間想不到搶什麼來打動其他宗室。
此一時彼一時,和當初燕王一腳被汝南王踢出去南征相比,現在的局勢又是另一個樣。掌朝輔政的司馬亮已經涼透了,燕王全勝而歸,經過無比高調的入城,成了人們茶餘飯後的談資,在這個歷史罕見的強勢宗室之內,司馬季已經有了自己的地位。
就算是沒有,憑藉他和賈南風和睦的關係,那也是有,所有宗室必須要衡量一下。
司馬季首先讓人去請了平原王司馬乾,平原王是司馬師和司馬昭的弟弟,目前這個宗室之內,司馬乾是資格和身份都比較高的宗室。
強迫自己不去想對方的戀屍癖,司馬季覺得利用對方的威望召集宗室還是不錯的。顯然司馬季的運氣不錯,平原王目前並不在精神病復發的時間,所以看起來比較正常,願意爲司馬季出面聯絡處在洛陽的宗室。
此外還有河間王司馬顒、范陽王司馬虓,樑王司馬彤等等將近二十個藩王,天下太平,宗室也不會總會待在出鎮的地方。晉朝的宗室根本不願意離開洛陽,誰敢說宗室應該會封國,宗室就會記住這個人,必要的時候就會要這個人的命。
等到人差不多到齊的時候,司馬季舉杯道,“各位叔伯兄長,季有一件事想要和你們說一聲,本王和皇嫂經過商議,決定在適當的時候攻取河套,恢復漢朝之舊地。此戰有幾個好處,一則立威,二則是開疆拓土,第三則是要表明收復曹操所丟之土地的決心,表明我大晉的態度,不知道各位叔伯兄長意下如何?”
“強開戰端不好吧!”司馬乾沉吟了一下道,“還是以和爲貴比較好。”
“是皇后的意思麼,什麼時候開始,由誰來掛帥。”河間王司馬顒直接開口問道,根本就沒把司馬乾的言論當回事,誰不知道平原王的精神有問題。這種大事平原王的意見,基本上可以忽略。
“至少要一年的準備時間,因爲南征剛剛完畢,年內不適合大動干戈。至於誰來掛帥麼!”司馬季沉吟了一下,吸引了二十個王侯的注意力然後輕飄飄的道,“不知道,反正本王馬上就要回到幽州去了,願意在精神給予一定的幫助。如若搶奪的牛羊衆多,本王願意出錢贖買。”
意思就是誰愛掛帥誰就掛帥,反正燕王是沒時間,你們可以和皇后去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