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臺上一個節目落下,零零散散的掌聲顯得有氣無力,漫不經心。
在座位上,一個個迷迷糊糊快要睡着了的學生們驟然被驚醒,順着大溜趕忙的拍了拍手。
“還有幾個節目?”
有一驚醒了的學生側着腦袋向身旁人問道。
“快了,快了!大概再過一倆個就到了!”
整個劇場內,類似的問話卻是不斷的響起。
舞臺上,幾個還沒來得及離開的選手顯得有些尷尬,或者說是今晚所有上臺表演的選手都有着這般的感覺。
觀衆們的注意力明顯不在他們的身上,甚至都有一些不耐煩!
‘啪啪啪!’
就在這時,臺上那幾位正急匆匆的想要從舞臺上離去時,只看見坐在舞臺前第一排座位的關校長卻是滿臉讚許,認真的鼓起掌來。
那掌聲很清脆,很雄厚!
幾個年輕的學生腳步驀然一頓,狠狠的向臺下鞠了一躬,急於逃離的心思都淡了許多。
不過,不管怎麼說,今晚所有參與聖誕晚會表演的演員們心裡也都明白,自己等人是徹徹底底的淪爲了綠葉。
時間過得很快,又是兩輪表演過去,表演的選手們卻都是早已抱着走一個過場的心態。
然而,即使全場所有人都是在望眼欲穿,在期盼着臺上的人快快結束,臺下也依然有關校長面露認真,與肯定的掌聲。
這是在告訴學生們,不管怎麼樣,我都在你們的身後!
“到了!”
最後一組選手從臺上走下,劇場內一千多名學生頓時打了個激靈,眼睛都又睜大了幾分。
“穆學姐要開始和‘白天-sunshine’工作室決鬥了嗎?”
“誰先上?”
一位位學生紛紛調整了坐姿,以保證自己能夠看得更加清楚。
“終於要開始了。”
聶光濟坐在劇場第一層最高的位置,雙眸垂下,大半個劇場都收入眼底。
“同學們都已經等的迫不及待了嗎?”
舞臺上走出了一男一女兩位女主持人,那女主持人面露笑容高聲說道:“不過,大家千萬不要着急,更精彩激烈的環節馬上就要來臨了!”
“我想所有人大的學生都知道。”男主持人接口應道,聲音很是宏亮與雄厚:“在之前的倆個月,我們人大的男同胞們屢戰屢敗於‘白天-sunshine’工作室的諸位設計師們!”
‘譁!’
這男主持人的話音落下,全場頓時一片譁然。
座位上的一衆學生們唰的一下臉就沉了下來。
坐在第二排的白天等人臉色同樣有些不好看,面色不善的望着臺上的主持人!
這是故意點出問題,是故意給白天他們拉仇恨啊!
“同學們,不用憤怒,不用着急!”那女主持人一隻手伸了出來,握成拳狀,驟然拔高了聲音:“今天晚上是我校學生與‘白天-sunshine’工作室最後一次比試!”
“比試者爲我們的穆涵風,穆學姐!從維也納歸來的穆學姐!”女主持人扯着嗓子喊出。
“今天晚上,就是我們人大一雪前恥的時候!”
“有請我們的穆學姐上臺表演!”
男主持高昂的聲音環繞在劇場上空,連續的說道。
兩位主持人的渲染,頓時讓一位位學生們越發的興奮了。
‘屢戰屢敗’‘一雪前恥’等幾個字眼格外的刺激着在場所有人!
這是完全將‘白天-sunshine’工作室推到了學生們的對立方。
“我們被人陰了。”思聰緊皺着眉毛,輕聲說道。
“雖然之前我們贏了這麼多場,但是隻要輸了這一場,情勢瞬間就會逆轉。”
鍾海旭冷着臉,說道:“看來又是他們那個學生會主席,陰謀、陽謀玩的真是出人預料的熟練!”
“桑榆等一下如果受到攻擊,我會上臺把她拉下來的。”
白天一雙眼睛亦是變得有些冷厲,張口說道。
那語氣中顯然透露着不顧一切,以及護短的性格!
“有趣,真是有趣..”吉米.薩里笑眯眯的望着舞臺上的主持人,口中卻是低語着:“華國人這些手段連學生們都玩的這麼轉了嗎?”
“‘白天-sunshine’工作室不會真的在這些學生們面前名聲掃地吧?”吉米.薩里勾了勾嘴角,嘆道:“那我是該高興呢,還是該遺憾呢?”
在劇場座位的第一排,主持人話音落下後,那關校長卻是輕輕皺起了眉毛,望着臺上的主持人顯得有些不滿。
“我知道文學寫作上有一個常用手法。”
聶光濟注視着全場所有學生們的反應,望着那激烈的迴應,卻是輕笑了一聲道:“叫欲抑先揚!想要讓誰難看,就想要捧着他,讚揚他!”
聶光濟頓了頓,雙眸中雀躍着,又道:“我知道設計中有一個常用手法叫對比!”
“先讓更優秀的出現,才能夠對比出更拙劣的技藝!”
“有請我們的穆學姐上臺!”
主持人又高聲喊道。
連續兩聲後,一道倩影從一處角落走出,踏上了紅地毯。
那身影不疾不徐,似乎周圍一切的嘈雜都與自己無關。
任是誰,望見這樣一位女子,都不由驚歎一聲‘好一個風華絕代的女子!’。
“閃開!”
穆涵風抱着一米多長,幾十釐米寬的木盒,正準備順着臺階踱步走向舞臺。
就在這時,只看見那男主持人小跑着迎了上去,將話筒夾在手臂裡,同時伸出雙手準備接過穆涵風手中的木盒。
卻看見,穆涵風雙瞳一冷,將手中的木盒略微側了側,斥聲道。
清冷的聲音瞬間透過話筒傳遍了整個劇場。
‘唰!’
那男主持人頓時臉都綠了,站在原地尷尬的不知如何是好。
“蠢貨,難道不知道穆學姐從來不讓任何人碰觸她的古琴嗎?”臺下聶光濟面露不滿,低聲斥責道:“全人大都知道的事情,你還會犯!”
另一邊,只看見穆涵風在避開那主持人後,徑直走到舞臺中央,打開木盒面露虔誠的取出其中一有着二十一弦的古箏。
將古箏小心的放在專用的琴架上,緊跟着穆涵風盤膝坐在琴前,在所有人的注視下卻是緩緩合上了眼睛。
“這個我知道!彈古箏前是需要凝神靜氣,穆學姐真是在靜心!”
有學生高聲道。
這學生話音落下後,整個劇場都寂靜了下來,再沒有一人說話,似乎生怕打擾到穆涵風靜心的過程。
“穆姐姐,這個音怎麼彈?”
“穆姐姐,這個指法怎麼練啊?”
“穆姐姐,爲什麼我這個調怎麼都談不準?”
在穆涵風的腦海中,卻是浮現出一幕場景來。
那是兩個豆丁大的小丫頭,被大人們特意的打扮着,穿着倆套漢服。
一個粉雕玉器的小女孩時不時的小跑到另一位大着些許的女孩面前,奶聲奶氣的問道。
那女孩一雙大大的眼睛中滿是崇拜,似乎這位姐姐無所不能一般。
時光很寧靜,兩個小女孩在一起的日子迅速流逝。
可就在這一天,一位怒氣衝衝的老人闖了進來,一把拽住那大一些的女孩,轉身就走。
“我們走,以後不要再和這個笨丫頭見面了!”
一道憤怒的聲音炸響,一個誤解,一道鴻溝橫在了兩個還年幼的女孩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