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趟來的真是太正確了。”
白天將最後一本古籍‘清代皇家園林設計集達成者’小心的放回原位踱步走出那書屋。
從來到這‘樣式雷’家族老宅已經過去了四天,距離第二次約定日期還有兩日的時間。
“白天先生,您的早餐已經準備好了。”見到白天走出,一位女傭人立馬快步走上前向白天說道。
“好的,謝謝!”
四天的時間,白天睡眠很少,但精神依然極其亢奮。
吃完早餐,白天倚靠在一處座位上閉上了眼睛。閉上眼睛的白天顯得很是恬靜,俊朗的面容上嘴角輕輕勾起。
期間有雷老進入,看見白天此時的樣子顯得有些心疼,將自己身上的大衣脫下給白天蓋上。
站在一旁候着的幾位傭人見此一幕眼中紛紛露出驚奇。
平時的雷老可從未展現過如此和藹體貼的一面即使是在自家小輩面前,就好像他的姓氏一般,雷老永遠雷厲風行,永遠刻板嚴厲。
大約半個多小時過去,只看見白天的眼睫毛率先產生了絲絲抖動,緊跟着‘嚯’的一下猛然睜開。
一縷犀利的光芒一閃而逝,在睜開眼睛的一剎那那溫柔恬靜的大男孩驟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沖天而起如長槍一般的氣勢。
白天望着身上的大衣愣了愣,雙眸浮現一縷暖色,抓着衣服的手使勁的握了握隨即又鬆開。
華國的這些老建築師們真的是太渴望見到華國元素得到傳承,煥發新的生命力了!
他們一見到白天,是真正的將他當成了自己最重要的後輩。
‘華國傳統建築的希望’可遠遠不是說說這麼簡單,他代表着一衆老設計師們最殷切的希望。
白天將那大衣遞給一旁等候的傭人,換上衣服大踏步着進入了第二座建築。
這每一座建築都凝聚着先人們最精華的智慧結晶,一進一出之間整個人都得到了洗禮與灌輸。
在白天年輕的肩膀上已經不只是自己對建築的熱愛,還承載着一個民族傳統建築的希望,壓力不可謂不大。
按照現在社會的發展軌跡,華國傳統建築很有可能在未來的某一天徹底消散於世界建築之林,徒留下零散的紙質資料。
如果真的有那麼一天,那是十數億華國人的悲哀!
第二幢第三幢清代建築是二層的精緻閣樓,每層閣樓內各陳列着二十處大大小小的燙樣。
遺留下來的燙樣大約共八十件!
“真不可思議..”
白天進入一房間,眼睛一瞪面露驚歎,口中不停的低語着。
只看見白天快步走近,略微俯下身子望着那燙樣。
“這是圓明園?”
在白天面前正是圓明園建築景觀的縮小版,物件雖小但很是精細,每一處建築內的每一處構件都可以清楚的望見!
這些是真正的古建築,是由古人制作的古建築,唯一的區別就是其尺寸等比例的縮小着。
但這完全不影響其當世少數純古建築的身份,而現在許多‘古’建也只是推倒後被現代人蓋起的而已。
這是原汁原味的古代建築,從這一幢幢建築之中散發出的那驚人魅力第一時間就將白天的身心完全勾住。
之前許多本古籍隨着白天瀏覽的深入迅速融匯貫通着,小步輕挪,不時停下用專門的工具將建築屋頂揭開從上至下望去,一切構造一覽無遺。
“我這可算是享受了一把皇帝的待遇。”似乎是想到了什麼,白天驀然一愣樂了片刻,帶着些許的玩味低聲念道。
可不是嗎,在清代,這些栩栩如生的建築模型都是爲皇帝準備的!
‘圓明園、萬春園、頤和園...’
‘北海、中南海、紫禁城、景山、天壇、清東陵...’
白天眼中滿是貪婪,視線掃過每一寸建築!
這些燙樣所建成的成品許多都被損壞,可這些燙樣卻依然存在。
白天挪移的步子很慢,一天的時間只走過一幢閣樓!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着..
“糟糕,要來不及了!”
當白天看完最後一處燙樣,從癡迷中清醒過來時看着手錶,眼睛一瞪一拍大腿有些驚慌的叫道。
“還有四十分鐘停止辦理登記牌!”
白天小心的走出那閣樓,緊跟着撒開腿就開始跑。
跑到在老宅內的房間,快速的收拾着行李,拎着箱子就打算衝出房間。
“小天,怎麼了?”
被傭人通知到的雷老卻是出現在了房門口,有些詫異的問道:“要離開嗎?”
“雷老,謝謝您能給我這次寶貴的機會!”白天看着雷老停下了身子,恭敬的鞠了一躬隨後擡起頭,又作勢要走:“訂了機票,還有四十分鐘停止辦理登機牌。”
白天的語速很快,臉上也有些焦急:“之前已經爽約了一次,今天必須得回去了。”
雷老望着白天慌亂的樣子愣了愣,隨即輕笑一聲,心中暗道‘這纔是年輕人該有的樣子啊’。
“四十分鐘?不還早着呢嗎?”卻看見雷老雙眸中蘊着笑意,不緊不慢的說道:“我讓司機送你去。”
“我保證二十分鐘就能到!”雷老的聲音驀然拔高,那響亮的聲音總能令人信服:“而且就算是過了四十分鐘又怎麼樣?保證讓你能夠安穩登機!”
“啊?”
白天腳步一緩,緊跟着臉色一鬆:“那謝謝您了。”
“走吧,看你這麼着急,我就不繼續留你了。”顧老轉身雙手背在身後,笑着說道。
白天望着眼前很是壯碩的身影,感激的笑了笑隨後小跑着更上:“等下次有時間一定登門感謝。”
那黑色的奔馳卻早已停在了硃紅色大門前,穿着黑色西服的司機從幾米遠的地方就贏了上來接過白天手中的行李。
“小李,二十分鐘開到首都機場!”站在車前,雷老面色嚴肅看着年輕的司機沉聲說道。
過程中絲毫沒有問行不行,對於雷老來說一向只需要發佈命令就可。
“雷老,謝謝您。”
坐在車上,白天將車門搖下,感激的說道。
在車前,雷會長卻是雙手束在身後,臉上滿是笑意朝白天點了點頭。
杭城西湖邊老宅內,古韻坐在餐桌前,俏臉上顯得很是恍然不知在想些什麼。
在廚房,唯有一小鍋白米煮稀飯。
今晚的古韻再也沒有一分打扮,穿着亦是再尋常不過的居家服。
“已經十點多了,你會再爽約嗎?”
空蕩的房間內,一道夾雜着些許委屈的聲音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