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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唐國公李淵、隴西李氏的問題,吳凡搧風拱火兒的攢羅天子心狠手辣些。
然而……
吳凡漸漸察覺一些問題。
首先。
楊倵明顯不在狀態,每每顧左言他,還總目光閃動,有一種心虛賊人的自我定位。
其次。
吳凡回想楊倵此前的憤怒,來得快、去得快,無甚道理不提,底氣也不咋足。
吳凡想不通,疑竇大作。
楊倵同樣察覺到吳凡的警惕,當即吩咐宮中御廚準備筵席。
楊倵把吳凡請到酒桌兒上吐苦水,三句話不離自己有多難、有多不容易。
吳凡味同嚼蠟,嘴裡沒啥滋味兒,實在憋不住問道:“陛下!您是不是有話要講?”
楊倵迷惘道:“沒有啊!怎麼了?”
吳凡皺着眉頭,始終不踏實。
直到夜近亥時,吳凡好不容易擺脫楊倵的再三挽留。
吳凡一溜小跑的直奔應天門衝,恨不得長了翅膀,飛回家中。
楊倵眺望吳凡匆忙且朦朧的身影,長長的吐出一口氣,扭頭道:“守正看出來啦?”
內侍大太監黃德應聲道:“冠軍侯何等聰慧之人,豈能察覺不出絲毫?”,他接着道:“再者,征戰沙場之人,多有玄妙的預感。那非常敏銳!”
楊倵趴在窗口,繼續問道:“黃德!你說……守正會不會怨我?”
內侍大太監黃德,頓時選擇裝死。
楊倵不再死乞白賴的問,出神的去看天空上的星辰。
吳凡快速騎乘戰馬歸家,一進門兒便看到府中下人收拾什麼。
吳凡走到跟前兒——是血!!!
下人們驚惶神色。見吳凡返家,不少人安心,忍不住委屈啜泣。
吳凡雙眸怒瞪:“怎麼回事兒?”
“盧方、薛亮、羅芳來了!”
吳凡身後傳來沙啞聲音,曦月長公主說的。
吳凡轉身,只看楊淑嫺眼睛紅腫,淚痕未乾。
曦月長公主銀牙緊咬。道:“三個時辰前,他們率人衝擊府上,強搶走大寶……”,話語一頓,楊淑嫺不無責怪的道:“你死哪兒去啦?我找不到你!”
吳凡上前摟住妻子。
曦月長公主痛哭不已。捶打吳凡的後背:“那是我的孩子!我的……他們憑什麼搶走?憑什麼……你去給我搶回來啊!”
吳凡胸腹起伏劇烈,拳頭攥的咯咯作響。
撇下楊淑嫺,吳凡衝入書房,披掛甲冑、撤刀牽馬,殺氣騰騰的消失的無影無蹤。
吳凡剛出門沒有兩百丈遠,一隊金吾衛橫欄路前。
金吾衛士卒叫道:“何人膽敢闖犯夜禁?”
吳凡速度不減,怒吼:“吾乃冠軍侯、驃騎大將軍吳守正!識相的滾開!”
金吾衛士卒象徵性的擋擋,任由吳凡馳騁。
瞅着吳凡的後背。有金吾衛士卒不禁道:“就這樣放他?”
金吾衛什長拍拍那士卒的頭盔,道:“你有幾顆腦袋供‘小人屠’砍的?行了!咱們該幹啥幹啥,看他那個方向是奔城門去的。沒有陛下詔書、大將軍虎符,他休想出去!”
事實正如這金吾衛什長所言,吳凡於城門戍守吃了瓜落。
任憑吳凡如何威脅叫罵,人家壓根兒當你不存在。
“啊啊啊啊啊!!!”
吳凡野獸一樣發泄咆哮,氣的後槽牙快咬碎。
無顏去見曦月長公主,吳凡唯有到花月樓下榻。
不知平復多久。吳凡堪堪維持冷靜。
【中計了!】
【靠山王合謀楊倵,兩個人一起涮了我!】
【楊倵負責拖延。】
【盧、薛、羅三人負責實施。】
【好!好!好!】
【好得很!】
【尤其楊倵。心眼兒真夠多的!愣把我拖到夜禁,給盧、薛、羅三人爭取足足一夜半天的時間!】
【也罷!】
【將計就計!】
吳凡沉默很久。
吳凡到蘭馨兒的書房。找出一份帝國輿圖研究。
“他們搶大寶的時候帶走兩個奶媽,加上大寶剛剛滿月,經受不起顛簸。”
“那麼……”
“乘馬車、走寬敞的官路,出平縣、到孟津。換走水路,達朝歌,再換回去。路邯鄲,至鄴城!”
“算算速度,他們明早能到朝歌下船?”
“時間來得及!”
吳凡自言自語。
吳凡一夜沒睡,眸子佈滿血絲,嚇人的厲害。
吳凡命蘭馨兒準備清水、乾糧、草料,以及給魏延、許褚等十一將的戰馬釘馬掌。
待衆人填飽肚子,吳凡徑直髮動追襲。
沾染了俗塵,十一將看模樣有了人氣兒,不像昨日那般機械,逐漸更顯露各自性格。
四個臉紅脖子粗的,腦袋一昂昂,大有見誰不順眼滅誰的架勢。
四個模樣兇惡的,不用做表情、不用說一句話,都能知道他們是傳說中的壞人。
一個乾瘦猴兒,機靈機靈的。
一個方肉塊兒,就特麼知道呵呵傻笑。
一眼綠頭髮紫的,稍微正常……一丁點兒不多!丫有個小癖好,翹蘭花指毛的。
吳凡爲數不多可以感到安慰的,在於這十一個,無哪個是多嘴的人。
吳凡策馬疾行,毫不吝惜馬力。
吳凡坐下的乃日行千里的獅子驄,其他人的要麼赤兔、要麼黃驃、要麼青驄,沒有一匹差,皆雄峻壯碩、體力雄厚,耐操的很。
吳凡的怒火併不多,不是他冷血,而是他知道自己根本無法阻止既定事情。
靠山王一脈勢大,天子楊倵的作爲表明站在他們那邊兒,面對此兩方,吳凡縱有三頭六臂,胳膊一樣擰不過大腿!
然。
這是一次吳凡徹底斷絕與老王爺關係的機會,老王爺估計也有想過,才做的如此過分出格兒。
吳凡和老王爺,需要演一場好戲,穩住天家帝王的心,也許眼下未見得如何,將來保不齊哪天用得上。
兩個時辰。
吳凡超近抵孟津渡口,找碼頭船工問詢是否有大批官家人馬僱船。
吳凡得到肯定答案,同時更證明他比劃的路線圖的正確性。
吳凡不做猶豫,繼續加快行程。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