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家的,您問的是我想在血色得到什麼?”劉翰林有些許詫異的問道,他難以理解眼前男子言語之中迸發而出的難掩豪氣。
彷彿完全沒有把太陽王朝的隱龍衛當一回事。再怎麼說,隱龍衛也是拱衛中央最嫡系力量所在,無論從軍需配備還是個人戰力整體協作等多方面而言,在這片大陸上都是排的上號的。
也許外人不清楚這隱龍衛的可怕之處,但他劉翰林本就身爲隱龍中人,對一些外界不得而知的隱秘也有些瞭解。隱龍衛中臥虎藏龍,光是***裡,就是那不世出的重樓境高手光他見過的都足有數名。他還只能在翰林院一帶活動,更何況是戒備森嚴的大內皇宮。
曾銳看出了劉翰林的疑惑,咧嘴一笑道:“想來城主大人你竹林小院內飽讀詩書,即便是泰山倒於眼前,你也聰耳不聞。可謂是兩眼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聖賢書,對於你們隱龍的具體配置,你恐怕有所不知。”
劉翰林見曾銳這麼說,一時之間有些不知該如何接話,曾銳則不以爲然接着之前的話說道。
“隱龍衛中分內外龍衛,而城主你應該屬於內龍衛。外龍衛爲當代帝王自行招攬,而內龍衛則是世代相傳。外龍衛算是帝王手下的刀,大部分人隱藏在東廠錦衣衛等部,甚至是在朝堂之上監管百官。而內龍衛則是帝王手中的盾,大部分人藏身大內之中,起的是拱衛中樞構建最後一道防線。世人只知外龍衛權勢滔天,實力驚人卻不知外龍衛除了帝王身邊的那幾個影子外,其他人大多是些有權無能,或者說是善於玩弄權術但自身並不具備修爲的。”
見劉翰林瞪大了雙眼,好像對於自己尚不如外人瞭解隱龍衛難以置信。曾銳裝出一副不以爲意的樣子接着說了起來,其實心裡頭別提多得意了。
“如果說是內龍衛那羣稱得上頂尖的大內高手前來,那我這罪州城恐怕還真會被他們屠戮殆盡。不過內龍衛有過不成文的規定,非特殊時期不得擅自離開***,所以可能性微乎其微。至於來罪州城想要到你這坐享其成的外龍衛,在我看來不過是老皇帝駕崩留下來的餘孽,在北地混不下去的纔會流落至此,一羣喪家之犬何足掛齒?”
說到這,曾銳身上徒然爆發出了一股不可一世的驚人氣勢來,他將用自身的行動向劉翰林表明血色的態度。既然入了一家門,那就是一家人,處理這種事來也是理所應當。
見劉翰林有些驚愕的久久不語,曾銳只是裝出一副高深莫測的高人模樣拍了拍他的肩膀,用盡可能淡定的語氣說道:“既然加入了血色就問一問自己想要的是什麼,滿腹經綸三元及第的狀元郎,身懷經天緯地之才,那老皇帝既然不願意用你,你又恰巧來了罪州,何不把這罪州當做是騰飛之地一展抱負呢?我們血色靠的便是兄弟們團結一致的凝聚力,而你有能力自然也會有給你展現能力的機會和舞臺,一切都還來得及好好想想吧。”
留劉翰林獨自一人坐在議事廳內沉思,而曾銳則是大步邁出來到了血色的演武場之中。
經過血色的數次擴展,現在就連這原本只能容納四五十人的狹小場地,已經能夠讓四五百人同時操練了。
曾銳望着這正在跟着張鵬一同練拳的數百名行動整齊劃一的少年,點了點頭。
這是血色的新生力量,也是曾銳在罪州城說一不二的底氣所在。有人有錢,獨佔一城,年輕人心懷抱負朝氣蓬勃又何愁大事不成?
不經意間曾銳嘴角上揚微微一笑,想起劉翰林剛剛那驚愕的表情他便覺得十分有趣。
換位思考如果自己是劉翰林,同樣也想不通一名南地暗道的小頭目竟然對於隱龍衛這等絕密爛熟於胸,實在是讓人想象不到的。
不過這件事確實說來也巧,若不是之前劉翰林與他兩人密談時透露出了自己隱龍衛的身份,曾銳也不會對隱龍衛一事多方打聽。
而在海州養傷時,他特意託海州蜂樓掌櫃向蔣偉豪打探這隱龍衛的消息。而蔣偉豪同樣也展示出了他驚人的能力,不負衆望在短短十餘天就將蜂樓關於隱龍衛的資料送到了身爲海州的曾銳面前。
關於隱龍衛的資料其實蜂樓掌握的也不算是特別詳細,只有大概籠統的位置分佈,具體事由何人負責這些連蜂樓也沒有掌握。
對於這曾銳倒不覺得奇怪,畢竟隱龍衛作爲皇宮裡那位最後的倚仗,即便是無孔不入的蜂樓想要安插人手打探消息也不會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不過這份資料對於曾銳來說已經是完全夠用了,他只是對於這隱龍衛十分好奇,想要了解個大概構造,而現在明顯已經算是達到目的了。
更沒想到的是,才查看的資料竟然今天就已經派上了用場,能夠在劉翰林這位讀書人面前賣弄一番,曾銳可以說是成就感十足。
而眼下雖然臨近年關,但對於那羣外龍衛的到來也不過是半月光景,時間也算是迫在眉睫了。
雖然不用急着吩咐底下弟兄們,但是幾位高層還是得提前知會一聲,至少也得讓他們做好準備。
當下和張鵬提了一嘴之後,曾銳便找到了易達和胖子王,晚上自個小院內有事情商量,兩人也只是點了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
當晚四人齊聚在曾銳的小院內,曾銳持壺替三人一人倒上了一碗酒,便自顧自的將今日發生的事情說給了大家聽。
聽完之後,易達張鵬兩人照例是沉默不語,而原本打算開口的胖子王見兩位大哥都說話,自己又閉上了嘴。
這可不行!曾銳好不容易纔碰上一個樂意提幾句意見的人,可不能讓這兩個武癡給帶壞了。
於是指着胖子王說道:“有什麼說什麼,暢所欲言!”
而胖子王先看了左右兩邊的兩位大哥,見他們都未開口自己還有些忸怩。
“有話快說,有屁快放!一個大老爺們說個話,吞吞吐吐的像什麼樣子!”曾銳朝着胖子王佯裝生氣的怒斥道。
“我是覺得,以我們的勢力招惹隱龍衛是不是有點兒不合適?”胖子王小心謹慎的試探性問道。
畢竟雖然胖子王用實際行動贏得了尊重,躋身成爲了血色高層中的一員,但是他並沒有類似於這種開小會的經驗。所以深怕自己一個不留神兒說錯了話,惹到了幾位大哥不高興。
果不其然,胖子王話音剛落,易達就用鼻腔發音哼了一聲,表示自己的不屑。
對於這種情況曾銳早已見怪不怪了,以易達張鵬兩個武癡的性格而言本就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別說是什麼隱龍衛,就是天王老子來了兩人都不會有半分露怯。
而易達這悶哼一聲倒是讓胖子王打了個激靈,曾銳明顯可以感覺到胖子王這一身肥膘都顫了一顫。
這時候可不能讓易達再壓上胖子王一頭,要不然以後這小會真是不讓人發表意見了,那不是隻有自己一人唱戲了。
於是曾銳趕緊將自己掌握的消息說給了三人聽,其實準確的說是說給易達和胖子王兩人聽。
因爲在海州時,曾銳看完了資料之後便順手遞給了張鵬,而張鵬雖然對這些不感興趣但也不能拂了自家兄弟的面子,所以也掃過幾眼。對於隱龍衛的消息,也有過一個大概的瞭解,這也是爲什麼張鵬壓根就沒出聲的消息。
而胖子王只知其隱龍衛名聲在外,並不知這具體的劃分。所以聽到曾銳提起隱龍衛的事情時,第一反應便是大喊不妙。以目前血色的這小胳膊小腿,哪能和隱龍衛這傳說中暴力機關的極致扳手腕。
等聽曾銳將隱龍衛的具體情況分門別類的闡述清楚之後,自然是豁然開朗。也不會再對曾銳的做法提出半點異議了。
至於接下來的時間則是由易達和張鵬兩人搭臺唱戲,商討如何用最小的代價殲滅來犯之敵,具體細節視情況而定。反正大概的計劃和方案算是制定出來了。
三人對自家事都瞭解的很清楚,對於將劉翰林吸納進血色一事連多餘的一句也沒有提。
此事算是有利有弊,雖然就目前的情況來說劉翰林與血色在罪州城算是相安無事,但這畢竟不是長久之計。
不是一家人又同在一個碗裡吃飯,總會出現搶食吃的時候。當利益產生衝突時,矛盾難免爆發,那到時候自然又是一大堆的麻煩。
將劉翰林吸納進了血色,就連這名義上的城主都成了自家人,那把罪州城打造成鐵板一塊也就不是難事了。這樣一方面來,對於罪州城的大事小事更便於掌控,另一方面有什麼涉及到高層的隱秘也能夠提前知曉。
至於弊端則是在於如此一來血色和罪州城就徹底綁在了一塊兒,成了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關係。
原本罪州城對於血色而言,更大程度上來說其實是斂財工具,到了危急關頭也可棄之保命。
但現在不行,劉翰林加入了己方,那這罪州城自然也算是血色份內的家當了,可以稱得上是城在人在,城毀人亡了。
但眼下這並不是選擇題,接納劉翰林的加入是他們唯一的選擇。
劉翰林已經將所有的底牌揭開以示誠意,若血色不能接受,最後的結果只可能會是一拍兩散甚至是反目成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