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個人圍着我兄弟一個人,難道在海州你們還想以勢壓人不成?”康璨傑語氣淡然平靜,似乎沒有任何感情波動,可正是這普普通通的一句挑釁之後,酒樓外便衝入了大量手持着各式兵器的武人聚在他的身後。
霎時,整個酒樓大廳便被康璨傑手下的武人圍滿,而曾銳等八人則是被圍在正中間。
銳b 2019/8/30 13:03:39
突如其來的重壓讓被圍在正中的八人握緊了手中兵器,如臨大敵。
畢竟身陷重圍面臨危機有所防範也是人的本能反應。
唯有站在曾銳右手邊的張鵬一臉不在意的望着站在自己對面的瀧谷俊逸。
“你是領頭的,還是邊上這個瞎子領頭?”
張鵬不但拳法了得,就連嘴也毒。將這眼睛望天目中無人的康璨傑比作瞎子。
視在場衆人如無物,光這份膽識就足以讓人欽佩。不同於曾銳的強裝鎮定,人張鵬是真就不在乎。
那瀧谷俊逸哪容得有旁人在自己地頭上撒野,還沒等康璨傑下令便率先出手,右手向前快速伸出,一把就想揪住張鵬的衣領。
而張鵬不退不讓,直接擡手甩開了瀧谷俊逸的手,便左手以掌化拳朝着瀧谷俊逸當胸轟了過去。
瀧谷俊逸自恃武功出衆自然也不會躲閃,出手便與張鵬對上一拳。
而這一拳下去張鵬紋絲不動,瀧谷俊逸則是被張鵬拳勢逼的不得已後退了半步才穩定身形。
瀧谷俊逸自出道以來,在海州迎戰天下英雄。雖善使太刀,但拳腳功夫同樣了得,沒曾想倉促之際全力出拳竟然沒擋得住對手的左手拳。
如果說他一開始勝券在握對曾銳一行心懷輕視之心,那當下他便不由得正視眼前的對手打算全力以赴了。
可康璨傑並沒有打算再給他與張鵬捉對廝殺的機會,見自家愛將在自己的地盤上落了下風他自是勃然大怒,一聲令下:“給我上!”
自康璨傑接手康家以來,雷厲風行的作風深入人心,憑藉着個人手腕將康家的勢力擴大了數倍有餘,自然也是積威已久。
面對他的命令手下武士們自然是不遺餘力的無條件執行。
一干武人揮舞着手中兵器便朝着曾銳一行人衝去,而負責曾銳安危的六名及時雨護衛也不曾生出畏懼退縮的情緒,長刀出鞘打算迎頭痛擊來犯之敵。
就在這一觸即發時,只聽從酒樓外傳出一聲斷喝:“慢着!”
如果說即將參與打鬥的衆人壓根不會去注意傾聽這局外人的喊聲,那發聲之人接下來的舉動就由不得衆人不聽從了。
一股重樓境威壓席捲而來,在場之人無不被這股重力壓的不得不放下手中的兵器。
便只得紛紛轉頭望向這名從酒樓外正信步邁入酒樓大廳之人。
一席麻布長衫,做工卻極爲考究,邊邊角角修飾的十分自然。腰間繫着一條金玉緞帶上刻着一個金光閃閃的李字,底下還掛着一塊價值不菲的佩玉。
到了眼前這人的身份再身着麻衣自然不會是因爲其條件受限,必定是人自行喜好決定了。
一臉冷然地望着大廳中的衆人,悠然質問道:“康璨傑你吃了熊心豹子膽,帶着一幫子烏合之衆敢朝着我及時雨的人馬動手?”
曾銳等人自然是心頭一喜,關鍵時刻及時雨的高手終於來了。若是這時候動起手來,那吃虧的必定會是自己一方,以八敵百,且還是海州地頭蛇的手下。能在這種時候被康璨傑派出來的人馬,自然也不可能會是濫竽充數的廢物。
要想殺出重圍必定是難上加難,再加上一名威名遠揚的瀧谷俊逸,曾銳真不覺得自己這一方能有多大的勝算。
而有了這名重樓境的強者登場,卻足以將場面上所有的劣勢給扭轉過來。
曾銳並不是初次見重樓境的強者出手,光從這股重樓境的威壓中曾銳就能夠判斷出,出手者最少也是虛聖修爲。
若只是來了名半吊子僞聖,其威壓壓根就鎮不住像張鵬瀧谷俊逸這等鍛骨境的頂級武者。
誰知並沒有多高修爲的康璨傑,面對眼前這名重樓境武者的質問卻沒有半分膽怯,反而是伸着脖子反問道:“你們及時雨看來是非得與我們康家爭上一爭了?”
“康家?就你們也配稱之爲家?一羣只知道魚肉百姓禍害鄉里的下三濫也真把自己當一回事了?”
康璨傑用手指着那重樓境武者,針鋒相對的說道:“我們康家再怎麼不算一家,在海州這一畝三分地還是掌握着話語權的,倒是你李鋒毅,想要公然挑起紛爭嗎!”
那被直呼其名的重樓境武者李鋒毅只覺得好笑,彷彿被自己當做螻蟻般不在意的小癟三竟然敢堂而皇之對自己出言喝問是一件讓人笑掉大牙的事情。
那康璨傑一副怒髮衝冠的模樣並沒有因爲李鋒毅不開口便停止喝問。
“你們及時雨在海州,哪件事我們康家不是爲你們保駕護航讓你們諸事暢通無阻。但凡你們及時雨有事登門,哪一回不將你們奉爲座上賓?”
“我們及時雨還需要你們幫助?若你不知死活真把自己當成了地頭蛇,老子讓你們康家三代的基業蕩然無存!”那李鋒毅聽了兩句之後似乎沒有了興趣,直接發出了最後的警告,好像康璨傑再分不清形勢,他便要將所說之話付諸於行動一般。
“好!”
誰知道康璨傑壓根就不吃他這一套,沒有半分猶豫直接了當的回了個好字。這一下,被人反將一軍,把自己擠兌的有些下不來臺了。
“老子倒想看看你李鋒毅作爲海州分行的管事能有多大的能耐,將我康家基業付之一炬!康家是不是地頭蛇我不知道,但是破船還有三斤釘,逼的我豁出去一切不要了魚死網破,將康家的一切作爲籌碼放在暗道上懸賞飄紅,我還真想看看你們海州分行除了你李鋒毅之外,還能否其他一人逃出生天!”
如果說一開始康璨傑的言語,他身爲重樓境強者只當是狂犬吠日不知死活的無稽之談,那這會兒他便不得不引起重視了。
若只他一人像眼前這等百人圍攻的場面他自然是怡然不懼來去如風,可他同時還是這海州及時雨的掌櫃。
海州可不同於罪州,罪州只有孤零零的一座州城,而底下的郡縣之地因爲匪患猖獗早就已經名存實亡了。
而海州臨海無論是通商還是漁業發展的都極爲迅猛,能夠在海州當上掌櫃的。可不是罪州李掌櫃那得要修爲沒修爲,要關係沒關係的破落戶能比的。
而及時雨李家下一任的家主大多便是從各地分行中傑出的後輩中進行挑選。他李鋒毅年歲不惑,正值當打之年又身懷虛聖修爲,還有着大好的前程值得期待。
他雖然嘴上不將康家放在眼裡,但事實上康家在海州的影響力卻是不得忽視的。
若真如康璨傑所說一樣逼的他豁出去一切不要了,只爲爭這一口氣,那他李鋒毅想殺康璨傑自是易如反掌,可想要抵抗住鉅額懸賞他深知自己能力不足。
自己爲了保住及時雨的威嚴對康家進行秋風掃落葉般無情打擊,可同時康璨傑將懸賞掛榜引得暗道強者蜂擁而至。最後的結果若不出意外的話,便是自己將康家剿滅,而除了自己以外身在海州及時雨的一干人等同樣難逃一死。
那到了宣佈下一任家主人選時,自己就是再有道理恐怕也無法說清。自己身爲海州分行的掌櫃,而在自己手下當差辦事的竟然無一倖存。
那無論自己表現的如何出衆,能力多強,擺在桌上的功績有多厚,自己都會是處於極端的劣勢,畢竟任誰也不願意在一位帶領自己走向死亡的家主手下當差。
權衡了一番利弊之後的李鋒毅確實有些騎虎難下了,自己已經將狠話放了出去,此事若是收回必定是顏面掃地。自己堂堂重樓境的高人竟然被一名晚輩逼的息鼓偃旗,這日後豈不是淪爲他人笑柄?
可若是付諸於行動,那氣是出了,可到頭來吃虧的仍然是自己,無論怎麼選自己都佔不着便宜可謂是左右爲難。
見李鋒毅久未言語,面色兇狠暴怒不已的康璨傑實則心頭一喜,他知道自己身爲康家的話事人必定是一步也不能退。自家實力本來就比不過及時雨,若真要排兵佈陣行軍打仗那自己手下這些人壓根不是及時雨的一合之將。
此番想要佔據優勢,唯一的辦法便是置之死地而後生,豁出自己一條命來以勢壓人,就賭他李鋒毅做不出跟自己同樣的舉動來。唯有拿出捨得一身剮要把皇帝拉下馬的決心來,才能逼的他李鋒毅主動讓步。
而此時李鋒毅的猶豫,反覆斟酌無疑是證明他康璨傑賭對了。久居高位之人,自然更加愛惜自己的羽毛,安逸的日子過久了也就很難再提起遺失已久的屠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