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確了方向,目標達成一致,兩人便奔着找家布店的方向前進。
在城裡東轉西轉,繞了挺多路,總算讓兩人找到了一條全是布坊的街道,曾銳挑了一家不算太大的門臉,畢竟兩人銀兩也有限,還不知道要到這待多久,又沒有賺到錢的渠道,自然需要精打細算一點。
剛一進店裡,門口的掌櫃瞟了兩人一眼很敷衍的問道:“你們想買什麼呢。”
曾銳一聽是這個口氣,就感覺阿龍可能又要暴躁了,連忙看向阿龍,結果這一次人阿龍連表情都沒有發生變化。
曾銳直接把二兩銀子放到了櫃檯上,不在意掌櫃驚訝的目光裝作毫不在意的說道:“喏,掌櫃的麻煩你叫個夥計就按這些錢給我們兩兄弟一人弄一身衣服,只要好就行,多的錢就當麻煩你們的了。”
那掌櫃的聽到曾銳的話,一下就站了起來,順手就收了銀子從櫃檯裡走了出來,連忙向兩人迎了過來。
特別熱情的說道:“哪裡還需要什麼夥計啊。小的之前就是做布店夥計出身,現在雖然做掌櫃了,但是布店裁縫的手藝可一點也沒丟下。小的親自給兩位少俠做一身好衣裳,就兩位少俠這相貌這身材穿上小的給你們做的衣服保準是一個玉樹臨風一走出去不知道能迷倒多少未出閣的小姑娘呢。”
曾銳一聽掌櫃的這個口氣,習慣性很客氣的回道:“那就麻煩掌櫃的了。”
掌櫃滿臉堆笑道:“不麻煩不麻煩,能爲兩位英俊瀟灑的少俠做衣服是我的榮幸。來來來,兩位少俠小的來給你們量量這尺寸,這衣服到底得合身了才更好看。”
說完掌櫃的就服務很周到的爲兩人貼身量好了他們的尺寸,並招呼兩人坐在了一般定製服裝貴賓等待的位置,還吩咐小夥計倒上茶奉上了甜點。
阿龍看了一下週圍沒人小聲的感嘆道:“銳哥,這有錢真好啊。你瞧瞧他那德行,看着那二兩銀子就跟着看到骨頭的狗似的兩眼放光。”
曾銳聽到阿龍這麼說笑了笑,想起之前在櫃檯那的事情好奇的問了問阿龍“阿龍,爲什麼剛剛在櫃檯那你又沒發火了,這不是你的作風啊。”
阿龍摸了摸茶杯說道:“其實老先生的話,我還有一層理解,就是這城裡的人大部分都是狗眼看人低的小人而已,我看他們就當是狗叫了,我這人脾氣再大總不至於跟狗發脾氣吧。”
他們坐到正午時分,布店掌櫃忙的滿頭大汗還沒有弄完,倒是叫夥計去外面的飯館弄了三個看上去還挺精緻的小菜讓他兩先吃了飯,告訴兩人衣服馬上就好。
兩人反正也沒什麼要緊事,也就耐着性子在布店裡等候,吃完飯喝口茶也稱得上是頗爲舒適。
直到申時掌櫃的才招呼兩人換衣服試試看,兩人接過掌櫃手中的衣服,發現這是一套棉質的盤口長衫,入手摸着就很舒適,不怕人笑話,曾銳十七歲了真是從來沒穿過這麼好的衣服。
之前在金家雖然金宇和肖昊拿給他過更好的絲綢服裝,但是礙於性格大家都沒有接受,一直以來都穿的破破爛爛。這還是他第一次穿做工如此精緻的衣服,心中還隱隱有些興奮,但現在肯定不能表現出來,不然未免也顯得太丟人了。
等曾銳和阿龍換上衣服之後,兩人相視一笑。這十幾歲的小夥子確實是穿什麼像什麼,換上這衣服簡直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本來兩人個子就很高,阿龍一對劍眉星目加上高挺的鼻樑配上這衣服,就真如同小說中騎着白馬挎着名劍的少俠一般英俊瀟灑了。
阿龍很興奮的站在鏡子前左搖右晃,帶着點期待的問道:“銳哥,我穿這身衣服俊嗎?”
“俊,很俊,確實很俊,阿龍我第一次發現原來和我一起吃野菜啃樹皮的半大小夥,原來是一個如此英俊的公子哥。我突然一下都有把你賣到那青樓裡當個相公,就你這身材這相貌,要想成個當紅面首被有錢人包走肯定不成問題,我好像就要發財了!”曾銳十分中肯略帶着一絲調侃的評價道。
阿龍則是仇視的看着曾銳,氣的沒想吭聲。
這時掌櫃的走了過來討好似地問道:“兩位少俠這身衣服可還滿意?”
曾銳點了點頭,實在的說道:“掌櫃的您這衣服做的很不錯,我們都很滿意。”
掌櫃的很滿意的笑開了花,“你們滿意就好,來試試這披風和腰帶。”
說完掌櫃給兩人遞上了兩件白色的披風外套和兩條銅製腰帶。
曾銳剛剛想說雖然覺得這衣服很滿意,但總感覺少了點什麼。原來是沒有搭上這兩件配飾,所以顯得有點不倫不類。
等穿好披風繫上腰帶之後,曾銳第一次感覺到了老人所說的講究一詞,能每天穿成這樣確實感覺很講究。
等兩人換完之後掌櫃的又遞了過來兩雙新鞋,掌櫃的有點不好意思說道:“我們這現做的鞋子要等太久,我怕兩位少俠心急。就記着你們的尺碼去拿了兩雙現成的,你們看合不合適?要是不合腳,我再叫夥計跑一趟也無妨,包管讓兩位少俠。”
兩人脫了自己腳下的麻鞋換上掌櫃遞的厚底棉靴,這手工制的棉靴穿在腳上自然是比麻鞋舒適多了,大小也剛好合適。
曾銳問了阿龍一句,“阿龍鞋子還合腳嗎。”
阿龍咧嘴一笑,“正好,正好!”
曾銳便答向在一旁焦急等待的掌櫃道:“掌櫃的您這鞋很好,不用換了。”
人家掌櫃既然從衣服到鞋子,樣樣東西都挑不出刺來,又相當會說話。兩人又不是故意找茬之人,能達到這種程度自然也沒什麼不行的地方要提出來了。
掌櫃的滿臉堆笑道:“你們滿意就好,只要你們滿意就行。”
見一切圓滿收工,曾銳主動朝掌櫃道謝:“行了,那就這樣了,今天就麻煩掌櫃的您了,這身衣服我們很滿意。”
掌櫃的擺擺手絲毫不嫌麻煩地說道:“不麻煩,這本來就是我的工作,兩位少俠不計較我這衣服作工粗糙就是了。兩位少俠要是不趕時間,留下來一起吃個便飯再走?”
曾銳笑了笑道:“不麻煩了您了,掌櫃的您都忙了一天了也辛苦了好好休息吧。”
說完他和阿龍就邁出了店門往外走,連換下來的舊衣服都沒再要。
剛走出店門沒兩步掌櫃的就追了出來,手裡還提着個小包袱。一邊喘氣一邊說道:“兩位少俠,這是兩件換洗的內衫這天氣炎熱一天就得換一次衣服,你們拿着也好有個換洗,算是我送你們的吧!”
曾銳抱拳謝過掌櫃之後,才接着衣服離開。
走在大街上現在來往的行人看着兩人的目光就跟之前完全不一樣了,也可能是心理作用這兩孩子走起路來都自信了很多。
阿龍突然冷不丁問道:“銳哥,剛剛那掌櫃的留咱吃飯,你爲什麼不吃啊。”
曾銳瞥了阿龍一眼,“人家客道一句你還當了真了,咱再窮也不缺這一頓飯吃吧。倒是你,剛剛買衣服這件事你明白了點什麼嗎?”
阿龍看着曾銳納悶道:“什麼明白了點什麼啊?”
曾銳嘆了口氣,“就是我們拿出足夠的銀兩時,人家的態度就完全不一樣了。你付出不同的代價就能享受到不同的服務,你想明白了嗎。”
阿龍滿不在意的說道,“這有什麼的,都是些見錢眼開的狗玩意,等我有錢了這些人我理都不帶理的。”
孺子不可教也,算了算了,跟阿龍算是說不通這個道理了,曾銳也不懶得再說了。
在大街上閒逛也不是個事,找肉龍也得有個具體去處才行,曾銳邊走邊想也沒想到有什麼合適的辦法,就把目前遇到的問題告訴了阿龍。
阿龍想也沒想就答到,“既然沒有具體的地方,那咱就換個思路來想這個問題。你說的那個白先生是要送一場榮華富貴給你的肉龍兄弟,那你兄弟在這京州城自然也算是青年才俊了,我們找幾個年紀相仿的人問問這京州的青年才俊一般在什麼地方聚會,咱過去守株待兔幾天總會碰到的對不對?”
曾銳一聽是這麼個道理啊,一拍阿龍後背稱讚道:“阿龍你這辦法確實可以啊,我怎麼就沒想到呢!”
阿龍得意的擡起頭道:“那當然,龍哥你這腦子你當是開玩笑呢。”
之後兩人在大街上找了幾個年輕人詢問,他們見二人穿着考究,便很客氣的告訴兩人,京州城裡的青年才俊一般都集中在望月樓那一塊。而望月樓是京州城裡數一數二的大酒樓,那裡的菜餚算得上整個南方首屈一指,號稱凡是南方有的東西在望月樓都吃的到。
樓內還貼有很多名人在望月樓酒後做的詩和畫,望月樓以此成名越做越大。那幾個年輕人還很好心的提醒,去望月樓一定要記得多帶些銀子,隨隨便便一桌酒席沒有二十兩銀子可下不來。
兩人通過年輕人指的路,在飯點前就走到了那傳說中的望月樓。
望月樓修的相當氣派,佔地面積比金家在幽州的商會還要大,裝修之豪華簡直能與幽州王府所媲美了。門口站的那迎客小廝一身馬褂據說是仿照太陽王朝內宮廷打扮的。
“銳哥,咱最多還剩七兩銀子,看這架勢,我估摸着咱倆怕是吃不起吧。”阿龍一邊打量着望月樓一邊對曾銳說道。
曾銳望着這望月樓小半天,對着正看向他的阿龍點了點頭,望月樓這樣子自己總共就七兩銀子恐怕還不夠點兩個小菜的。
“別急,我想想辦法,這望月樓我們確實是吃不起,可就這一條線索可不能斷。這要是斷了,這京州城這麼大我們又連熟人都沒有,想要找個人無異於大海撈針。”曾銳回答阿龍的問題,同時腦子裡在快速的想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