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捱了一個大嘴巴子,緊接着又是一頓毒打的小夥計沒想到自己東家竟然會爲了自己出這麼一個頭,更沒想到的是自家這位不怎麼愛拿正眼瞧眼的東家原來是一個深藏不露的武林高手,這一招制敵的功夫瞧的自己熱血沸騰,好像是早已熄滅了年少時的那股武俠夢一下子沒來由的又冒了出來。
可看着東家正目不轉睛的望着自己時,原本自己想說的卻又有點兒說不出口來了,只得吞吞吐吐的說道:“東家,我...”
讓他沒有想到的卻是東家伸手將癱坐在地的他扶了起來,然後鄭重的鞠了個躬說道:“小天,受苦了。”
這小天的小夥計吶,這一瞬間萬般思緒涌上心頭,只感覺一股熱淚就要從眼中奪眶而出,全見煙鬼俯身而來,又袖口擦了擦自己被打傷的臉龐然後接着說道:“小天,這事其實跟你無關,但你受了傷是我沒有照顧好,我要是再早點兒下來大傢伙們也不會挨這幾下打,這是我做得不對,我給大家道歉。”
說完,煙鬼又再次向衆人鞠了個躬。
衆人紛紛受寵若驚,顯然沒有想到這個連與大家交流都很少的東家今天能做出這樣的舉動來,不排除收買人心的嫌疑,但至少讓大家皆是胸口滾燙。
鞠完躬後煙鬼又開口說道:“這事已經發生了,大傢伙做的事我都記在心上,咱虧不能白吃,我保證這個事會給大家一個交代。”
叫小天的小夥計這時緩過了神來壯着膽子向煙鬼問道:“可是東家,咱這做尋常買賣的犯不着惹上他們這種人吧?這要是跟他們沾上了,那以後哪還有消停日子過呀。”
煙鬼灑然一笑,“要不就不碰,既然碰了就得一次收拾到位。小天你這句話也沒說錯,爲了以後有消停日子過這一次我就得把他們都給收拾服氣了。至於你們,完全不用害怕,留在酒樓裡我保你們平安無事,這事快的話就今天,最遲也不過明天就會全部解決了,你們放寬心好了。”
將一切說明白安撫好了,煙鬼單獨找上了小天輕聲對他說道:“小天吶,男子漢大丈夫流血不流淚,你這會兒纔剛剛開始,一切剛起步受點委屈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別太在意明白嗎?”
小天有些囁嚅的說道:“東家,我並不是因爲自己受了點委屈而想哭,是因爲我從小到大在這座罪州城被人欺負的次數太多了,可今天您是第一個爲我出頭的人,我是因爲感動纔想要流淚。”
煙鬼不竟有些啞然失笑,可這場合又不太合適只好板着臉接着語重心長的說道:“你既然加入了血色,那就是我們中的一份子,大家互相幫助這沒什麼了不起的,也無需要感動。
但是受人欺負這事,最主要的還是看你自己,習慣了被人欺負一輩子都會被人欺負,外面能幫你一次兩次但幫不了你一輩子,只有自己奮起反抗才能真正將這種情況扭轉過來,你明白了嗎?”
小天點了點頭說道:“東家,我明白了。”
煙鬼擺了擺手,說道:“別叫我當家了,我和你一樣也是在這店裡做工的,只是咱倆分工不同罷了,叫我一聲鬼哥,我罩着你!”
“好!鬼哥!”
“哈哈哈,行了小天現在咱先不扯這些, 我交代個事你先去把它給辦了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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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天一聽到煙鬼有正事一說,一把擦掉了原本掛在眼角的淚痕,表情頗爲鄭重的說道:“鬼哥,您說,我一定把事情給辦好!”
煙鬼拍了拍小天的肩膀說道:“別緊張,事很小,咱酒樓後邊的巷子裡有個鏢局跟咱酒樓重名,只不過人家是血色鏢局我們是雪色酒樓你知道吧?”
“我知道。”
“對,你知道那這事就很好辦了,你待會出去了就從後門直接拐進去,到了血色鏢局你敲門進去不管遇着誰你都告訴他,是我煙鬼我的人,說有人要上門鬧事,你這麼一說,他們自然就明白了。這事就這麼簡單,小天你說你能不能行?”
“一定能行!鬼哥您瞧好了吧!”小天目光堅定,語氣堅決的一口應下。
就在小天剛剛從酒樓的後門溜出去沒多久,酒樓的大門口就開始慢慢有人聚集起來,煙鬼掃了一眼完全沒當回事兒,就自個擺了把椅子老神在在的坐在大廳正中央,打算等他們人都到齊了,再一塊好好算算這筆賬。
不一會兒,衆人還未從鏢局趕到酒樓,找場子的人就已經聚滿在了酒樓門口。
帶頭人身邊還站着一個剛剛從酒樓門口跑出去的小混混,此刻他正衝着帶頭人說道:“大狗哥,咱還是別找事了,給人家賠聲不是得了吧,小狗哥好歹也是鍛骨境的修爲被人家掐着脖子動都動彈不得,這不是咱惹得起的啊,你聽我一句勸這事咱算了吧!”
大狗哥聽到這話氣不打一處來,反手就是一個大嘴巴子打在說話的人臉上,霎時那小混混臉上的五個手指頭印子便是血紅血紅,望向大狗哥似乎有點怨恨的情緒但很快一閃而過便不再言語。
而大狗哥則不依不饒的怒罵道:“我不知道養着你們這羣廢物有什麼用,十幾個人上人家店裡找事,人家就一個人,你們打不過也就算了,連我兄弟周全都護不到,我白養着你們這羣人吃飯的嗎?一個個平時叫起來,調子比天高,真遇着事了就他麼知道跑,這就是你們的魄力昂?”
罵到這兒,按理說就差不多到位了,誰知道這大狗哥脾氣還真是火爆,仍是不解氣,一腳對着這名勸他的小混混踹了過去。小混混不躲不避直接被一腳踢翻在地,也沒有再說出求饒的話語。
“嗯,這會兒學聰明瞭,開始跟老子面前裝死狗了?我就問問你,今天這事我們要是給人家賠禮道歉了,那咱這面子是不是就丟了,我們一幫靠臉面吃飯的人,連臉都沒了,還靠什麼吃飯呢?
所以今天這事既然遇上了,那就沒得選了,打得過得打,打不過賭上這條命也得打!明白嗎!對面就是玉皇大帝老子也非幹他不可!你們聽明白了嗎!”
“聽明白了!”這幫地賴子異口同聲的應道。
“什麼也別管,就是幹!”
“就是幹!”
說到最後,這大狗竟然三言兩語就做起了戰前動員的宣傳工作開始給大家加油打氣並且小混混們還一個個激情澎湃極其受用,要不說這現在在罪州城裡能混一口飯吃的,真沒一個白給的,都各有各的長處且與衆不同!
“是嘛,我不是玉皇大帝,不過我就站在這,你敢動一下手嗎?”衆人也從鏢局趕到了酒樓門口,這會兒正與東城三狗相對而立,棍爺習慣性的站在了隊伍的最前列滿臉戲謔的問道。
曾銳心裡也挺納悶了,這出來混的,但凡有點頭腦的都會取一個威風霸氣一點的外號,別的不說至少聽名字就能唬住別人。可這三個小混混還真是挺有意思,取個名叫什麼東城三狗,好好的江湖人楞叫出了吉祥物的感覺。
“外鄉人到了我們東城還敢叫號!今天就讓你知道怎麼...”一個剛剛被大狗洗完腦的小夥子 拎着長刀就指着棍爺罵道,手中長刀揮來揮去好像隨時便會向棍爺砍去一樣,只可惜話還沒說完,人就被大狗給拉了回去。
這小夥子挺想不通的望着自家大哥,眼中充滿了迷茫與不解。倒是大狗一臉陰沉,一言不發,小夥子也不知道自家大哥到底怎麼了,但是肯定不能違逆他的意思就是對了,只得訕訕的向後退了兩步打算退回隊伍裡去。
突然只聽到了一聲暴喝:“跪下!”
小夥一瞬間只覺得五雷轟頂,整個人猛的一怔,不自然的就向地上跪了下去。
正當所有人目瞪口呆着沒有弄明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時,那一聲暴喝再次響起:“死!”
眼睜睜看着自家兄弟跪下的大狗已是顏面掃地,要是再由他人當場斬殺,那自己在這罪州城也就算混到這了。
一個閃身上前,試圖擋住這言出法隨的致命一擊,卻被震的連退兩步,轉頭一看自家小兄弟已經腦袋搬家,圓溜溜的腦袋鮮血淋漓正滿地亂滾,眼中掛着難以置信的表情,顯然連他自己都沒有想到自己竟然因爲簡簡單單的三個字就這樣結束了自己年輕的生命。
泥菩薩尚有三分火氣,更何況也是一直在罪州城裡摸爬滾打的大狗,他顧不得自己與對手的實力差距而向前大跨一步,與棍爺煙鬼相對而立。
“棍爺,殺人不過頭點地,你當着我的面殺了我的人,你這可是往日舊情一丁點兒都不念了啊。”大狗開口主動開口說道,到這時曾銳才知道爲什麼棍爺會主動站出來把本應該是自己乾的活給搶着幹了,原來他與這大狗本就是舊識啊。